收到雷洛派人送来的报告,刘鼎高兴的手舞足蹈,但是在外人的面前,却要将深深的兴奋压在心底,免得自己再次乐极生悲,同时避免手下产生过分的乐观情绪。但是,鹰扬军水军彻底的击溃了镇海军水军,绝对是个振奋人心的大好消息,对于提高部队的士气,有着莫大的作用。鹰扬军彻底打通了长江通道,对于未来的发展,也有着莫大的助力。他第一时间将有关的喜讯传达到所有的部队,然后轻声的吟唱起来:“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
正在隔壁整理情报的李怡禾听到了,好奇的走过来说道:“大人,你在唱什么呢?”
刘鼎乐呵呵笑着说道:“你别管我,去忙你的。”
李怡禾只好忙自己的去了,脑海里却在想,什么叫做“解放区的天”?不过,他还真的没有时间来寻根究底,他需要忙碌的事情很多。除了整理来自三眼都的情报之外,他还要详细的审查雷洛送来的报告,然后从里面挑选有用的信息,提醒刘鼎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现在从各个方面送来的情报很多,刘鼎不可能一一详细阅读,必须有人将有价值的讯息挑出来,然后汇总交给刘鼎,他现在干的就是这个。
此外,对于雷洛送来的嘉奖人员名单,李怡禾也要仔细的考察,看看有没有滥竽充数的,又或者是有遗漏地。这种工作需要多方面的核实,绝不是一蹴而就的,庆功会往往会拖延一两天地时间才召开。就是这个原因。任何一个指挥官,无论多么的高明,多么的能干,多少都有些个人偏好,可能会导致有些无功者意外获奖,又或者是导致某些有功夫故意被疏忽,这对于广大的鹰扬军士兵来说,是不公平的。是必须尽可能避免的。
鹰扬军的战斗力之所以强大,很大的一条原因就是奖罚分明,每个士兵都知道只有立功才能获奖,也知道只要自己立功了就必然可以获得奖励,这是一种理念,一种灌输到每个人脑海中地理念,刘鼎对此十分的重视,绝对不允许作弊或者错漏的情况发生。李怡禾核对过了以后,刘鼎还要亲自的核对。结果,这一个晚上。两人都没有睡觉,在昏暗的灯光下,详细的拟定了有关的嘉奖名单。
由于长江航道的打通,鹰扬军需要发布一份公告,让舒州的大小船只,都可以自由的进出,这对于舒州地商人们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但是,希望通过长江航道的船只,并不止舒州一个地区的。江西、湖南、荆南甚至是益州,也有很多船只要经过这里,如何制定针对他们的政策,也是个系统的工程。原来镇海军水军有相关的资料。但是李怡禾看了以后,却发现根本不适合于鹰扬军水军,只好自己另起炉灶。
“大人,你应该再找一个参谋了,我的确是忙不过来了。”李怡禾终于开口求饶了。
“好。你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就推荐给我吧。”刘鼎大方的说道。
第二天就是九月初五,是之前刘鼎表示要率军正式离开镇海地日子。这天一大早,鹰扬军的官兵们就开始打包行囊。集结待命。各路船只也开始聚集到石头镇的码头,准备将鹰扬军的官兵全部接走。李天翔和杨璧鳞都率领部队出发了。刘鼎却还在都留在白竺园,默默地看着关于润州,关于周宝地详细资料。
“大人,有人来了。”李怡禾脚步轻轻的走进来,低声的说道。
刘鼎抬头一看,原来是薛朗和裴易靖都来了,穿的都是便服。
“刘大人……”薛朗满脸的笑容,主动的握着刘鼎的手。
“薛大人,早啊。”刘鼎也满脸的真诚,但是握手地时候却明显有些敷衍地味道。
“过几天就是国公爷的大喜日子,刘大人乃是首席贵宾,怎么能轻易离开呢?”薛朗朗声说道。
“呵呵,实在是不巧啊,我要回去看看老婆孩子了。薛大人专门来给我送行地吗?”刘鼎若无其事的说道。
裴易靖悄悄的拉着刘鼎,低声的说道:“走,我们到里面去谈。”
刘鼎点点头,和裴易靖走进去,薛朗却拉着李怡禾站在了外面。正如他们之前预料到的一样,薛朗当然不肯让鹰扬军离开。如果鹰扬军真的离开,恐怕刘鼎前脚刚走,后脚红巾盗和周宝就杀到了。没有了鹰扬军的金陵城,就是个纸糊的金陵城。薛朗很后悔那天自己的弱智,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结果被刘鼎以退为进耍了一道,搞得整个金陵城的各个阶层,都通过各种渠道向他施加压力,连裴易靖都私底下觉得薛朗不够明智。薛朗是有苦说不出,但是他有求于人,其中的苦楚也只能是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想办法弥补自己的错误。
他一方面利用裴泰的婚礼作为借口,让刘鼎留下来,好让大家都有个下台阶的机会。另外一方面,则是亲自确定和鹰扬军的利益交易,务必用足够吸引人的利益,将刘鼎和鹰扬军暂时留在镇海。他故意将李怡禾拉下来,就是要和李怡禾开门见山的谈及双方的利益分配,他之前和刘鼎有过不愉快的交谈,为了避免大家尴尬,只好用李怡禾作为渡船了。李怡禾心知肚明,欣然留下。
进入钵兰苑以后,裴易靖拉着刘鼎的手,深沉的说道:“刘鼎,你真的要走?”
刘鼎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说呢?”
裴易靖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于是直截了当地说道:“刘鼎,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兜***了。我觉得。你要是在这时候离开镇海,将是莫大的损失。舒州虽然地理位置优越,人杰地灵,物产丰富,但是毕竟深处内陆,周围都是水域山区,唯一的出路又被淮西军堵死,发展有限。如果你能够留在镇海。相信发展地机遇会大很多,就算你无心南下,一心北上,这里的财源和物资,对你都是莫大的助力,还请你三思。”
微微顿了顿,裴易靖缓缓的说道:“淮西军现在的实力还很强大,想要击溃它,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凭借舒州目前的实力,不是我说句难听的话。恐怕用上十年八年地时间,也没有办法积蓄到足可以打败淮西军的力量。你想要短期内打败淮西军,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力。而镇海,正是你借力的最好地方。”
刘鼎不动声色的说道:“刘鼎非是必走不可,只是薛大人那里……”
裴易靖毫不掩饰的说道:“他今日就是前来认错的,只是有些话他不好开口,只好通过你的部下来转达,希望你能够理解。你应该知道,只要镇海地区能够保持和平稳定。财源将是源源不断的。只要你驻扎一支军队在这里,你就可以从这里获得每年不少于两百万贯的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刘鼎思索片刻,爽快地说道:“裴大人如此坦白。刘鼎也不作秀了。刘鼎确是为了镇海的财源而来,保持这里的和平稳定,也是刘鼎义不容辞的责任。至于驻军,鹰扬军的确不能驻扎在这里。”
裴易靖脸色微微一变。
鹰扬军不驻扎在这里,岂不是一切都免谈?
刘鼎接着说道:“我可以在这里留下一支部队,但是不宜叫鹰扬军。薛朗和刁的部队,继续叫镇海军也不合适,不如大家一起改个名字。组成金陵联军如何?当初右鹰扬卫乃是从熊渠军改名而来的。熊渠又是楚国最武勇的国君,我们既然雄踞楚国的核心腹地。我看这个金陵联军,不如就叫熊渠军如何?熊渠军和鹰扬军本是一体,如果熊渠军有难,鹰扬军当然不能袖手旁观。裴大人意下如何?”
裴易靖欣然说道:“就依大人的意思。但是大人留在镇海地军队,绝对不能少于三千人。”
刘鼎点头说道:“一言为定。”
裴易靖迅速接上:“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一笑。
既然开门见山的说明了问题,确定了利益分配,刘鼎当即下令军队暂时撤回,继续在白竺园驻扎,同时额外发放一份战地补贴,以安抚上下官兵的情绪。当然,这份战地补贴,是要镇海地区承担的,谁叫他们坚决要鹰扬军留下来呢?此后,两人在钵兰苑谈天说地,显得无比地轻松,最后,两人还一起拜会了颜真卿的鲁公祠,观摩颜真卿的真迹。刘鼎本来对颜真卿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是裴易靖熟知古今,将颜真卿的故事娓娓道来,却也是别有一番乐趣。
快中午的时候,李怡禾和薛朗才联袂而来,看来是两人艰难的谈判终于结束了。
果然,李怡禾和薛朗达成了协议,就鹰扬军和金陵各军的关系落实了主要地原则,包括一些细节也商谈好了。这份协议主要地内容是:鹰扬军继续在金陵城附近驻军,由裴易靖统一安排钱粮,鹰扬军要负责金陵城及周围地区的安全;金陵联军控制区域,每年上缴四成地财税给舒州地区;在金陵联军的控制区和舒州各地,都实行自由贸易,允许货物自由来往,对于硝石、棉花、菜油、鱼类、铁矿和硫磺等六样货物,实行极低的税率,而且不得阻挠出口;鹰扬军和忠于薛朗的镇海军,统一改名熊渠军,由薛朗担任最高指挥,鹰扬军驻镇海最高指挥官担任副指挥使,目前这个职务由李天翔担任。
这份协议的内容,基本上囊括了各自的需要,薛朗等人得到了安全的保证,鹰扬军则从镇海得到充足的财源,可谓是各取所需。虽然在某些细节上还有些争论,但是已经无碍于鹰扬军和金陵城地“友好关系”。从此以后,大家就是一条战壕里面的队友,要互相帮助。共度时艰。当然,薛朗在这里也卖了个关子,并没有限定每年必须上交多少万贯的赋税,只是按照比例上缴。意思就是说,鹰扬军和忠于薛朗地镇海军,控制的区域越大,鹰扬军能够从里面获得财税就越多,间接上迫使鹰扬军不断的扩大在镇海的地盘。
在润州地区。有丹徒、江宁、句容、延陵、曲阿、金坛、溧水、溧阳等几个府县,其中江宁属于金陵府尹管辖,溧阳和溧水却是润州和宣州的争议地,暂时属于润州管辖,但是控制权却在红巾盗的手中。句容、延陵这两个县因为常年受到红巾盗的攻击,一片的萧条,没有多少油水可以搜刮。镇海目前最富裕地区域,要么在润州附近,要么在南边的常州、湖州地区,如果刘鼎想要获得更多的财源。就只有将这些地区全部拿下。换句话来说,也就是让薛朗名副其实的成为镇海节度使,管辖整个镇海地区,鹰扬军才能获得最多的财税收入。
为了表示薛朗的诚意,他额外提供了一笔数目超过五十万贯的资金,作为这次鹰扬军出征镇海的特别军费。对于这个协议,刘鼎还是很满意的,舒州目前缺少的就是资金,最需要地也是资金。薛朗在这个时候肯拿出五十万贯,的确有合作的诚意。既然有了基本的原则。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鹰扬军已经将脚踏在了镇海的土地上,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轻易的缩回去。只要有机会,鹰扬军将会进一步扩展在镇海的地盘。
中午。刘鼎就在钵兰苑设宴招待裴易靖和薛朗。既然已经达成了协议,双方尽欢而散,席间还说了些金陵女子的风流韵事。因为刘鼎答应了参加裴泰的婚礼,所以在刘鼎还要在镇海逗留到婚礼结束,才返回舒州。裴易靖和薛朗都表示,他们将会经常来拜访刘鼎,又或者是请刘鼎品味金陵地另外两家青楼。刘鼎含笑的表示,随时欢迎他们的到来。至于逛青楼就免了。家里母老虎太多,不想惊动她们。于是大家尽兴而散。
送走了薛朗和裴易靖以后,刘鼎随即从石头镇坐船到润州对出海面,视察大获全胜的鹰扬军水军。雷洛现在已经将自己地旗舰搬迁到了圆觉号的上面,并且将其改名为“雷神”号,他觉得这样的名字才符合他的需要。于是,在雷神号楼船上面,刘鼎给这次水战的有功之臣颁奖,并且宴请有功之臣。在宴会上,刘鼎宣布,给鹰扬军水军将士们每人三天的假期,他们可以到金陵城尽情的游玩,尽情享受人生的乐趣,那些有奖金地官兵,至少应该用掉三分之二地奖金才回来,大家顿时一片的欢呼。
宴会以后,刘鼎带着雷洛、雷暴、龙歌和马跃等人,从远处眺望润州城。这座被周宝苦心经营地城市,看起来还是非常雄伟的,城墙至少有五丈高,在某些重要的地段,甚至有六七丈高,隐约可以看到上面严阵以待的镇海军士兵。不过,由于凭借镇海军水军的掩护,在*近长江的一面,润州城墙普遍比较薄弱,这时候想要赶修城墙也来不及了。刘鼎观察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带领大家离开,谁也不知道刘鼎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第二天,刘鼎坐船回到白竺园,李怡禾前来报告,说有人求见。
刘鼎随口说道:“是谁来了?”
李怡禾压低声音说道:“是周宝的使者。”
刘鼎停住脚步,思索片刻,随即说道:“你去秘密见见他,看看周宝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李怡禾点头说道:“明白。”
转身去了。
刘鼎在大厅里面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大事,于是到旁边去指点鬼雨都战士的武功,下午的时候则是属于罗汉堂弟子的。因为鬼雨都名声在外,罗汉堂反而被掩盖了,但是事实上,刘鼎在罗汉堂徒弟们的身上,也花费了不少的心血,沈梦、乌杰等人,最开始都是普通的士兵,现在才一步步的成熟起来的,可惜董冠牺牲了。否则他同样是个好苗子。
傍晚地时候,李怡禾来了,向刘鼎耸耸肩头。表示谈崩了,然后简单的汇报了情况。周宝派来的使者表示,如果刘鼎愿意向薛朗宣战,同时派兵攻击金陵地话,周宝愿意将镇海的两成财源移送给刘鼎。周宝的使者特别强调,这是移送,而不是上缴,说明两者之间是平等的关系。同时。周宝的使者还要求,打败了薛朗以后,鹰扬军不得在镇海地区驻军。
刘鼎淡淡的说道:“两成?难道是打发我们叫花子么?”
李怡禾谨慎的说道:“这是周宝的缓兵之计。他想暂且缓口气,然后想别地办法对付我们。”
刘鼎轻蔑的说道“我想不通他能够从哪里调兵来对付我?”
李怡禾谨慎的说道:“董昌。”
刘鼎微笑着说道:“那个消息传出去没有?”
李怡禾点头说道:“已经传出去了。刘汉宏即将召回李君,共同对付杭州的董昌。”
刘鼎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董昌得知李君要回去,还敢派兵北上的话,我就服了他。”
李怡禾笑着说道:“这是不可能的。”
董昌虽然效忠于周宝,但是那同样是建立在利益分配之上的,因为周宝将杭州等地区划到了董昌的名下,对这块地区不理不问。完全让董昌做山大王,所以董昌才会如此的“爱戴”周宝,如果杭州本身就有危险,周宝还要董昌离开杭州地话,董昌的反应可想而知。
刘鼎沉默片刻,缓缓的说道:“我们现在的局势,非常的特别,我们、周宝、董昌、薛朗大家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这种关系非常的脆弱,随时都会崩溃。所以,我们不能寄希望于各方的势力均衡,更不能寄希望于大家的相互利用,寄希望于利益的维系。一切争夺纠纷,最终都是要依*铁和血来解决地,只有我们自己彻底的控制镇海,才能够保持稳定发展。我们驻扎在镇海的官兵,必须非常明白这一点。”
李怡禾深沉的说道:“受教了。”
不久之后,有关周宝和刘鼎谈判破裂地信息,很快就被传递出去。鹰扬军固然大义凛然的宣布,绝对不会和周宝合作的。薛朗方面则表示。对于鹰扬军的举动。表示高度的赞赏。据说谈判破裂的消息传到周宝那里以后,周宝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派出了使者到淮南,和淮南地区的海陵镇遏使高霸会面,会谈内容不得而知。
“难道周宝居然要和高骈和好了?”刘鼎慢慢的说道。
“存在这样地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周宝和高骈地关系之差,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周宝宁愿死了,都不愿意接受高骈地援助。但是高霸不同,他虽然是高家的人,但是一直和镇海节度使有密切往来,海陵和镇海的距离也很近,随时都可以增援镇海。更重要的是,高霸手下有五百名的骑兵,这可是不能忽视的力量啊!”李怡禾同样慢慢的说道。
刘鼎早就对驻扎在海陵的五百名淮南军骑兵垂涎三尺,可惜没有机会染指,距离太远了。他只好遗憾的说道:“要是高霸率军来援,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件好事。镇海地区的水网地带,不适合骑兵运动,他要是来了,咱们正好抢了他的骑兵。”
李怡禾摇摇头,不同意的说道:“高霸不会将骑兵投入到镇海的,高骈绝对不允许他这么做。”
刘鼎只好遗憾的叹口气,沉默不语拿下了薛朗,钱是有了,可是却没有途径搞到战马,无法组建成建制的骑兵部队。在这个年代,没有骑兵,根本就无法和那些实力强大的节度使对抗,没有骑兵,甚至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江南地区还好,精锐的步兵还能支撑一时,要是过了淮河,没有强大的骑兵队伍,遭遇到宣武军又或者是突厥人骑兵,就算步兵战斗力再强,都扛不过别人的铁骑啊!
战马,战马,怎么才能弄到足够数量的战马呢?
刘鼎的头都大了。
过了几天。李怡禾又送来报告,神色古怪地说道:“大人,周宝悬赏五百万要你的人头……”
刘鼎正在为战马的事情头大。对“头”字特别敏感,闻言勃然大怒:“什么,我才价值五百万?”
李怡禾艰涩地说道:“……大人,是五百万缗……”
刘鼎点点头,释然说道:“哦,那还差不多。”
李怡禾低声的说道:“周宝在润州贴出了告示,说无论是谁,只要能够取得你的项上人头。马上双手奉送上五百万缗金钱,又或者是五十万两白银,而且如果愿意做官的,起码可以在润州谋个正五品的官职。这个周宝,还真有钱,五十万两白银,足够我们挥霍一两年的时间了。”
刘鼎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悬赏一文钱,要周宝的人头。”
李怡禾哭笑不得地说道:“大人……这……”
刘鼎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什么,这是命令。布告贴的多一些,大街小巷都贴他几张。布告内容要简单易懂,不能超过五十个字,要人人知道。另外,叫雷洛将这些布告投掷到润州里面去,我刘鼎同样决不食言。”
李怡禾只好照办。
相关的命令传到润州对出的江面上,雷洛感觉十分有趣,让人将布告读了又读,越读越觉得好玩,于是亲自指挥投石机,将相关的布告发射到润州城里面去。本来只要发射一百份布告就够了。但是雷洛下令发射了五百份,于是,很快整个润州城的居民都知道,周宝悬赏五百万贯要刘鼎的项上人头。但是刘鼎却只肯出一文钱买周宝的项上人头,高下立判。
于是,周宝从此沉寂,
当然,这不过是小小的斗气罢了,真正决定性地胜负,还要在战场上展开。按照刘鼎的命令,鹰扬军水军继续在润州外面集结兵力。日夜操练。而且不怕镇海军的侦察,摆明是要准备强攻润州。连续一段时间。从舒州出发的船只,绵绵不断的驶入润州外面的河汊,卸下大量的物资和人员,搞得润州城非常的紧张,包括丁从实在内的镇海军,都是提醒十二分精神,日夜巡逻,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镇海军水军偷袭。几天的时间过去,润州城就变成了一座死城,守城地镇海军士兵,也是非常的疲惫。
相反的,金陵城却是越来越兴旺,越来越有生机活力。来自舒州的大量物资,都在这里售卖,很多金陵城地商人,都主动跑到舒州去建立自己的商业网点,刘鼎果然没有食言,对于外来的商旅,一律实行税收优惠政策,在交通运输上也尽可能的提供便利。商业贸易的兴旺,带动了金陵城的重建工作,熊渠军的组成,让金陵城的居民,对自己地未来,显然充满了信心,加上这几天金陵城一直都在筹备裴泰地婚礼,明显的带旺了金陵城地人气。
尽管是战争时期,经济萧条,但是国公爷的婚礼,可不能等闲视之,这场婚礼本来就显得比较急促,没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因此,各项工作都要同时开展。刘鼎和薛朗都相信,庞大的婚礼,有利于刺激金陵军民的士气,鼓舞大家对未来的信心,因此都表示鼎力支持。这一天,李怡禾忽然报告说,初雪姑娘来了,希望和刘鼎见面。
“她怎么不去找李启鸣?”刘鼎狐疑的说道。李启鸣对初雪颇有些意思,这是鹰扬军全军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她好像是为了未来国公夫人的事情来的。”李怡禾说道。
刘鼎点点头,当即请初雪姑娘进来。
双方坐下来以后,刘鼎开门见山的说道:“初雪姑娘,请问有什么事呢?”
初雪姑娘弯腰致礼,低声的说道:“是月苏姐姐叫我来的,想问大人一个问题。”
刘鼎好奇的说道:“问我什么问题?”
初雪姑娘认真的说道:“请问大人,可有姐妹吗?”
刘鼎说道:“没有。”
他孤身一个人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哪里来的兄弟姐妹?
初雪姑娘小心翼翼的说道:“月苏姐姐,想认大人您做哥哥……不知道大人您……”
刘鼎微微一怔,哥哥?
随即明白过来了,裴月苏嫁到裴府,的确需要一个高尚的出身,免得日后被人说长道短的,在裴府也没有办法抬头见人,只是她本来就是青楼女子,出身低贱,又从哪里弄个高尚的出身?只好学流行做法,认别人攀龙附凤了。她倒是厉害,居然想做自己的干妹妹。这样一来,她日后就是鹰扬军节度使的妹妹,又是裴国公的夫人,看在裴府和他刘鼎的面子上,恐怕整个金陵城都没有人敢继续追究她的过去。这个女人的心思倒是挺灵活的,兴许,这是裴泰示意她这样做的吧。
刘鼎微微愕然之后,立刻爽快的说道:“没问题。”
初雪姑娘欣然说道:“谢谢刘大人,我马上就回去告诉月苏姐姐这个好消息。”
果然,到了晚上,裴月苏带着初雪来到了白竺园,求见刘鼎。随后,在钵兰苑举行庄严而肃穆的典礼,正式认刘鼎为哥哥,归入刘家的宗谱,她的名字,也从裴月苏改成了刘月苏。鹰扬军的所有军官,都参加了这个短暂的仪式,大家都为裴月苏的音容笑貌所倾倒,一致认为刘鼎是赚到了。于是,在仪式结束以后,刘鼎大声的宣布:“过几天是我妹子出阁的日子,大家可都要多喝几杯啊!”
众人轰然答应。
刘鼎认刘月苏做干妹子的消息,当然在金陵城又产生了小小的轰动,成了街头巷最热门的谈资。裴易靖和薛朗免不了又来骚扰一番,搞得刘鼎整天都陷在应酬事务中,杯盏交错之间,不由得越来越怀念林诗梓,如果她在身边的话,这些应酬的事情,是完全可以交给她去做的,而且她会做的比自己好得多。
当然,大多数的时间,白竺园都是安静的,刘鼎都是呆在白竺园的钵兰苑里面,白天指导鬼雨都战士和罗汉堂徒弟们的功夫,晚上则研读,并且结合前世和今世的实际经验,仔细的钻研。有时候,他也会去看看艾飞雨,想和他交流有关的心得,但是很遗憾,艾飞雨完全沉默,仿佛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一具没有思想的雕像。
中间有消息传来,说镇海军牙将张郁带兵到达常州,驱逐了常州刺史,自称节度使留后,周宝非常的恼火,但是又无可奈何。在这个节骨眼上,张郁的行为,对周宝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一击,于是,在镇海这片土地上,又一个独立的势力产生了。未来的镇海,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走向,连李怡禾都猜测不到了。
张郁和刘浩等人一直没有深交,刘鼎对于张郁也只有大体的了解,他麾下的兵力也不多,只有区区五千多人,但是居然做出这样无法无天的事情来,的确是太懂个选日子了。不过这年代无法无天的人实在太多了,只要手下有个几十号人,都敢据地为王,张郁为什么不行?周宝后院起火,想必日子不好过了。
九月初十,令狐翼前来报告,裴雨晴来访。
刘鼎微微愣了愣,裴雨晴不是到了舒州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随即恍然大悟,裴泰续弦,她作为孙女的,怎么能不出席呢?肯定是刚到舒州,又被请回来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急巴巴的赶来找自己,于是站起来说道:“快请!哦,不,我到门口去接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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