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
清脆的海螺声不断的响起,如同是在秽浊的战场上注入了一汪清澈的泉水,荡开了层层的涟漪,在心灵深处留下一滴清纯。正在激战的双方,都陡然间觉得内心一阵的冰凉,似乎模糊的意识也渐渐的恢复了清醒,甚至有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手来。
这是那天刘鼎在禾亭海缴获的海螺号,他觉得挺好用的,于是就随身带在了身边,作为自己和鬼雨都战士联络的独特方式。海螺号就是给所有鬼雨都士兵的信号,听到这个海螺号的声音,所有蓄势待发的鬼雨都士兵,全部举起横刀,凶狠的将面前的敌人杀的人仰马翻,顷刻间就和紫焰都士兵面对面的碰撞。
紫焰都士兵不断的冲上来,直接和鬼雨都士兵面对面的厮杀。他们的目标,也是鬼雨都士兵,其余的保信军,不过是附属的攻击目标。自从那天刘虎重伤被淮西军俘虏了以后,洪春就对这些额头上有双剑交叉图案的人特别感兴趣,他派人详细的调查有关鬼雨都,有关刘鼎的背景,为了彻底的搞清楚自己面临的是什么对手,洪春不惜在高河埠军营逗留了十多天。最终,洪春成功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不但搞清楚了鬼雨都的背景,甚至连刘鼎的背景也基本弄清楚了。将紫焰都士兵控制到现在才投放战场,就是要给刘鼎致命一击。
这是双方最高水平的战斗,无论是紫焰都还是鬼雨都,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他们都是从死人堆里面幸存下来的人,每一刀每一枪,都是那么的凶悍,指望有任何的怜悯和犹豫,那都是不可能的,只要自己有一个小小的疏忽。接下来的都是死亡地命运。对于这些人来说,活着是一种幸运,死了,也是一种幸运。
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保信军士兵,忽然发现他们遇上了前所未有的敌人,这些敌人和平常的淮西军完全不同,他们沉默。他们冷漠,他们坚韧,他们悍不畏死,就算几个人围攻对方一个。最后首先倒下的全部都是自己人。片刻的时间,就有大批的保信军士兵倒在了对方地刀下。直到鬼雨都战士全部投入战斗以后,场面才得到稍稍的控制。
然而,保信军的伤亡还是非常的巨大,紫焰都士兵占据有人数上地优势。他们可以和鬼雨都士兵拼消耗,即使是一个拼一个,最后胜利的仍然是他们的。何况,有些紫焰都士兵的战斗力的确很强,强到部分地鬼雨都士兵也不是对方的对手。紫焰都建立已经至少有三年的历史,而鬼雨都成立还不到半年,这中间的教训和经验,就是最大的区别。
原本没有什么风险的屠雷,也陷入了艰难的苦战,紫焰都里面同样有他这样高大的战士。他们使用的武器是铜锤。那种很沉很重的铜锤,这种铜锤正好是虎头墨麟刀地克星,虎头墨麟刀虽然锋利,但是面对这么沉重地武器,却也是斩不断,砍不碎,只能和对方慢慢的缠斗。在这样的战场上。被人围攻绝对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何况围攻屠雷的,除了那些大铜锤之外。还有几个使用禅杖的和尚。
这些和尚当然不是真正的佛门高僧,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和尚地慈悲,但是他们还能够保持心境地平静,相互间的配合也非常地熟练,因此,他们在和屠雷的战斗中,不急于求成,而是努力地消耗屠雷的体力。屠雷手中的虎头墨麟刀,分量很不轻,经常挥舞着,当然要消耗大量的体力。不但不承认,这种办法是最有效,屠雷陷入了这样的苦战,虽然屡屡发出怒吼,却始终摆脱不了这几个可恶的和尚,自己反而是岌岌可危了。
萧骞迪等人就更加不用说了,他本身已经负伤,腰间的伤口隐隐作痛,明显的影响了他的战斗力发挥。那些紫焰都士兵都是非常精明的人,他们马上看出来了萧骞迪的行动不便,于是他们都向着萧骞迪蜂拥而来。幸好,有白钦翎这样的神箭手在旁边照顾着,要不然,萧骞迪早就躺下来了。即使如此,萧骞迪最后还是伤痕累累的退出了战场……他已经昏迷了,是被其他的鬼雨都战士拉出来的。
“嚯!”
屠雷在那里疯狂的怒吼,却无法冲破那几个和尚交织的蜘蛛网。白钦翎所在的角度,也无法对他及时提供有效的帮助,他只好勉励的支撑着。终于,在经历了长时间的缠斗以后,屠雷以付出挨对方一锤的代价,成功的砍掉了一个和尚的脑袋,从而冲破了对方的蜘蛛网。但是那些和尚还是纠缠不休,死死的追着屠雷,直到白钦翎的箭镞射死了他们其中一个,他们才缓缓的放弃了追击。
事实上,屠雷这边的战斗还是非常文明的,在绝大多数的地方,战斗的双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们用手,用脚,用兵器,用牙齿,甚至用脑袋来消灭对方,就算没有了一只手或者一只脚,他们也不会放弃战斗,就算没有了双手或者双脚,他们也不会主动的撤离战场,直到自己最后战死为止。如果遇到有倒下的敌人,可千万不要放松警惕,因为对方随时都可能还给你致命一击。
在淮西军的疯狂攻击下,保信军的前线经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原本就已经高度弯曲的弓弦,现在几乎已经被挤成了V字形,而且还有继续往下挤,随时都会将底部挤破的意思。至于人员的伤亡,刘鼎已经没有太大的心思来关注了。人在阵地在,只要看保信军还能控制的阵地,就可以知道还有多少人幸存了。无论付出多大的伤亡,他们都必须坚守这里。
午时一刻,刘鼎接到报告,忠字营旅帅田跃战死。
田跃在今天和昨天的战斗中,都发挥了重大的作用,正是他们这些人,接替了原来贝丹山的班底,成功的将忠字营从贝然清的阴影下解救出来,使得忠字营也成为了今天战场的主力。原本战斗力一般的忠字营。在他们这些人地带领下,连续两天都有超常的发挥,尤其是现在,就算面对淮西军的精锐,他们也没有退缩。
然而,战斗总是残酷的,田跃终于还是牺牲了。毫无疑问的。田跃的牺牲,将会严重的影响到忠字营地士气,因此,刘鼎下令暂时封锁这个消息。并且亲自到田跃所在的位置鼓励大家继续战斗。紫焰都的攻击越来越猛烈,忠字营的官兵伤亡极大,有几个队已经完全阵亡。
午时三刻,刘鼎再次接到报告,忠字营旅帅石凯战死。
石凯和田跃一样。都是临时提拔起来地,田跃显得比较沉静,少年老成,石凯却显得比较活泼一些,大咧咧的走到哪里就笑到哪里,很得大家的喜欢。但是,刘鼎对于他的印象还不是不深,只知道他们都是有能力的,只是因为怀才不遇,才不得不在忠字营里面担任一个小小地什长。将他提拔为旅帅以后。石凯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他所在的旅,牢牢的守住了自己的防线,让淮西军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然而,石凯还是战死了。
在田跃战死以后,石凯的战死,绝对又是一个无法承受的重大打击。尽管刘鼎立刻任命了新的旅帅,并且亲自激励战士们继续奋战。但是。毫无疑问地,士兵们地士气还是受到了巨大的影响。那些紫焰都士兵却是越来越跋扈了,仿佛胜利已经牢牢的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未时一刻,刘鼎再次接到噩耗,罡字营旅帅罗庆岚战死。
罗庆岚是刘巢起义军的老战士,其实已经是个小老头了,但是他是个非常有性格的小老头。在起义军的时候,他就是军法官,可想而知,在当时采用流寇式作战地起义军,作为一名军法官,要履行自己地职务是多么的不容易。但是,这个可爱地小老头,依然赢得了很多人的敬重。在雷池大战中,小老头不幸负伤,那些伤员都将他当做了事实上的领导。小老头将大家秘密组织起来,继续练武,自强不息,终于等到了刘鼎的到来。
罡字营的骨架,完完全全就是用原刘巢起义军的战士搭建起来的,原本一张白纸的罡字营,因为有了这些人,才有了生机,才有了活力。如果说这些生机这些活力是来自所有的起义军战士,那么,罗庆岚在里面所占的分量,绝对是最多的。可惜,罗庆岚也战死了。
罗庆岚的战死,对于罡字营来说,的确是个重大的打击,甚至连韦国勇都情不自禁的狠狠拍打着手中的长枪,潸然泪下。在刘鼎还没有到达舒州的时候,韦国勇和罗庆岚就是起义军战士心目中最值得尊重的两个人,他们共同努力,试图给这些战士一个美好的未来,一个平坦的出路。
但是,罗庆岚战死了。
噩耗还不止如此,几乎是同一时间,罡字营旅帅赵闻东战死。
赵闻东也是原刘巢起义军的战士,他原本是个独立特行的人,在起义军里面没有多少朋友,但是,他本身很讲义气,重情重义,因此,愿意跟随他的战士还是很多的。雷池大战以后,很多失散的起义军战士都来找他,大家共同在长江边上讨生活。在长江两岸,提起赵闻东的名字,不知道的人少,知道的人多,甚至连雷池水寇都请他入伙,只是被他拒绝了。
然而,赵闻东也战死了他们这些有经验的军官,每损失一个,对于刘鼎来说,都是少了一份力量。这些原起义军的官兵,对刘鼎都是无条件支持的,他们就是军队的主心骨,是他的未来。但是,战斗总是残酷的,尤其是这样敌众我寡的战斗,想要不付出代价,基本是不可能的,因此,刘鼎也只能强忍内心的伤痛,继续镇定的指挥部队继续战斗。
在外人的面前,在麾下的面前,他永远都要表现的自信、镇定、睿智。
四个旅帅战死,下面的队正战死的更多,整个部队地士气都受到相当大的影响,这直接反映到了部队的战斗上面来。好几处的保信军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后退。多么原本神经非常坚强的人,也有点承受不住了。甚至李天翔这么坚强的人,也有点支撑不住了,他好不容易才来到刘鼎地身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人……董澜!董澜……”
一口气没有接上来,下面的话就没有说出来。
刘鼎神色平静的看着他。
李天翔哀求地说道:“大人,快点让董澜投入战斗吧!兄弟们……兄弟们都要……都要……”
那边罡字营的旅帅赵佑石刚好也在刘鼎的身边战斗。闻言也忍不住说道:“大人,让董澜上来吧,给我们的部队保留一点血脉。他们已经战斗了这么久,不容易啊!我们好不容易才保留了这么点种子。不能就这样消耗掉了!董澜他们已经休息了这么久了,也应该出来活动活动了。”
李天翔艰涩的说道:“董澜大人不会介意现在进入战场地。”
赵佑石也是满脸的期待,只希望刘鼎说出一个字来:“好!”
从昨天到现在,董澜率领的奋字营战士,始终没有投入战斗。他们现在还在队伍的最后面原地待命。他们两个都是有经验的,一眼就看出董澜的部下具有很强的战斗力,正好是紫焰都士兵的强悍对手。如果他们能够投入战斗,毫无疑问,将会极大的改善眼下的处境,罡字营和忠字营地元气也可以保留地多一点。
但是,刘鼎坚决的摇摇头。
“现在还不到时候。”
刘鼎坚决的说道,脸色非常的决断。
董澜是用来防备贝然清的,只要贝然清不露面,他就坚决不能将董澜投放到战场上。否则。一旦将董澜投放到战场上,和那些紫焰都士兵缠斗在一起,贝然清率领大军来袭,他们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的。为了部队整体的胜利,他必须忍!忍到最合适地时机!
李天翔和赵佑石无奈,只好继续率领麾下拼死决战,继续承受着巨大地伤亡。
啾啾啾!
战场上。充斥着大型弩机的声音。这是保信军士兵最愿意听到地声音。一枚枚的弩箭凶悍的射出来,意味着紫焰都士兵至少有一个人或者多个人倒地。这些大型弩机。是对付紫焰都士兵的最有力武器,无论他们的武艺多么的高强,无论他们的盔甲多么的精致,在这些弩箭的面前,都好像一张纸一样的脆弱。弩箭射杀一个敌人,他们的压力就能够减轻一分。当然,这些大型弩机也是紫焰都战士拼死攻击的目标,他们首选的目标是刘鼎,然后就是这些大型弩机。
刘鼎率领鬼雨都战士,就在大型弩机的前方战斗,结果所有的紫焰都士兵都向这边涌过来,凶悍的人流,仿佛随时都会将他们挤成齑粉。弩箭从他们的头顶上射过去,只要低上半个手掌,弩箭就会射到刘鼎等人的身上。紫焰都士兵也是血肉之躯,他们在弩箭的面前,同样被狠狠的撕碎,但是,他们凶性大发,根本不在乎自身的死亡,在啾啾啾的弩箭声音中,他们悍不畏死的和刘鼎混战在一起,一步一步的*近这些大型弩机。
正在激烈的战斗中,刘鼎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但是他的双手都没有空,前后左右都是凶悍的紫焰都士兵,刀枪剑戟全部都往他身上招呼,只要有一个小小的破绽,马上就是尸横当场的局面。继续奋战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有机会脱出身来,用力的呼出一口恶气。
叫他的是狄火扬。
狄火扬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贝然清出动了!”
刘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色显得十分的冷峻。
贝然清的部队果然出动了!
薛枚提供的消息,极有可能是准确的,贝然清的确和淮西军有某种协议。
战斗的分水岭即将到来!
狄火扬报告说,贝然清的部队离开了皖口城以后,并没有迅速投入战场,而是慢吞吞的前进。本来从皖口城到达这里最多只需要三个时辰,但是贝然清部队前进的速度并不快,离开皖口城已经一个时辰了,后面还有部队还没有完全脱离皖口城。
“现在他们到了什么位置?”刘鼎问道。
“龙过水。”狄火扬回答。
“距离这里还有多远?”刘鼎又问道。
“正常行军两个时辰。急行军一个时辰。”狄火扬回答。
“他们现在是什么状态?”刘鼎想了想,慢慢的问道。
“正常行军。”狄火扬谨慎地回答。
刘鼎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再探!随时回报!”狄火扬转身去了。
刘鼎沉思片刻,转过身来,再次投入战场。
在他离开战场的这段时间,紫焰都士兵的攻击十分的凶狠,好像不拿下这些大型弩机。他们一个都休想活命似的。没有刘鼎作为最坚固的支撑点,保信军地战斗力出现了严重的折扣,好几个鬼雨都战士都牺牲了。屠雷、刘岱带着大家在那里浴血奋战,却始终没有办法阻止敌人的进攻。直到刘鼎重新上去以后,战线才重新稳定下来。
除了刘鼎之外,还有一个人的作用,也是不可替代地。
这个人,就是白钦翎。
白钦翎的弓箭狠狠的压住了紫焰都士兵的突击。他每一次射出的箭镞,都要带走一个紫焰都士兵地性命,而且往往是那些最凶悍的士兵。在淮西军的紫焰都士兵里面,有为数不少的和尚,他们都是光头的,而且没有穿戴盔甲,使用的武器也多半是禅杖、狼牙棒、流星锤之类的,杀伤力极大。这些人,成了白钦翎的首选目标,而且箭镞往往是落在他们光秃秃的脑门上。凶狠的箭头从光头上射进去。总要溅起一些怪异地血花。如同是菩萨头顶上地光圈。这本来是非常怪异的一件事情,却没有人觉得好笑,因为任何的松懈,都有可能导致自身的死亡。
令狐翼和卫京幸两人,也在不停的放箭,他们的箭镞同样给敌人造成巨大的伤害,但是。两人在刚才地战斗中。已经疲惫不堪,右手地手臂早已经酸麻。因此,两人射出的箭镞,有时候力度不够,没有办法穿透对方地盔甲,有时候因为手臂的原因,在准头上也偏差了不少,甚至有些凶悍的紫焰都士兵,居然将他们射出去的箭镞硬生生的打落,他们也无可奈何。现在的他们,完全是强弩之末了。
只有白钦翎好像从来不会感觉到劳累似的,那一枚枚的铁骨箭,呼啸着从自己人的身边擦过,然后准确的射入敌人的身体,力度没有丝毫的减弱。他使用的铁臂弓,弓弦拉力是标准的一百五十斤,比普通的蛇脊长弓多了足足一倍,按理说应该需要消耗更多的力气,但是他却好像若无其事,只是原本白皙的脸庞,渐渐的变得有点血红而已。
蓦然间,一个紫焰都士兵从人群中钻出来,从刘鼎的身边冲过去,一扬手,甩出一把锋利的弯刀。
呼!
飞翔而去的弯刀,将指挥弩机射击的保信军军官当场插死在弩机旁边,鲜血横流。
噗!
刘鼎一甩手,一枚三棱刺脱手而去,将那个紫焰都士兵钉死在自己的眼前。
没有了军官的指挥,大型弩机暂时出现了空挡,紫焰都士兵攻击的更凶了,刘鼎等人的压力倍增。那些紫焰都士兵非常明白,坚持就是胜利的道理,事实上,他们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紫焰都士兵的伤亡当然很大,鬼雨都士兵的伤亡同样大,按照这样的速度消耗下去,胜利绝对是属于紫焰都的。在紫焰都士兵后面观战的洪春,也觉得胜利就要唾手可得了。但是,奇怪的是,胜利看起来明明就要到来,可是却始终没有到来。
不久之后,狄火扬再次来报,贝然清向前推进到了烟花塘。刘鼎好不容易才从战场上脱身出来,发觉自己的眼睛里全部都是血,看到狄火扬的全身也都是红红的,刚好看到韦国勇,于是将情况和他说了。这时候外面的情形非常的危急,韦国勇和李天翔都已经出现在第一线和敌人面对面了。
韦国勇沉吟着说道:“贝然清在做什么?等待我们两败俱伤?又或者是分出胜负?”
刘鼎缓缓的说道:“他在迟疑不定。”
韦国勇点点头,深沉的说道:“狡兔三窟。”
“再探!随时回报!”刘鼎坚毅的对狄火扬说道。
狄火扬匆匆地去了,
刘鼎重新投入战场。
韦国勇也进入了战场。
这时候,双方的战斗早已经白热化了,根本没有了正规的防线,因为双方的人纵横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背贴着背的两个人,有可能是战友,也有可能是敌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型弩机也没有办法发射了,到处都在肉搏战。人的意识在这里,根本就不起作用,依*地纯粹是本能,本能的挥舞着武器。将敌人的进攻挡开,又或者是砍入敌人的身体。如果需要头脑地思索,再指挥手臂动作,早就已经到达阎王爷的面前了。
幸好,大型弩机很快又开始发射出来,原来,他们挑选出了一个叫做李启鸣的军官。这个李启鸣很年轻,大约二十来岁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文弱,好像是读书人的秀才。但是指挥弩机地确有那么一套。纵使前面是敌我交错,也总能给他找到射击的机会。那些紫焰都士兵对弩机的恢复工作烦恼不已,屡屡想要冲上来,将这个恶毒的家伙干掉,但是,因为刘鼎在他们的面前,紫焰都士兵的努力始终没有成功。
啾啾啾!
一排弩箭射出。在紫焰都士兵的最后面。一排儿的倒下了至少七个紫焰都士兵。他们本来都是准备作为有生力量投入战场,发动突然袭击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给这个李启鸣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并且预先捉摸到了他们地位置,并且调整弩机等待这他们,当他们一冒头,弩机马上发射,呼啸而去地弩箭,将他们全部撕碎了。那纷飞的肢体,飞溅的血肉,刚好落在洪春的身上。
瞬间阵亡了七个紫焰都士兵,就连洪春都忍不住觉得心如刀割,狠狠地骂道:“噶你妈的!”
但是还不止如此,李启鸣迅速的调整了弩机的方向,啾啾啾地又是一排弩箭,左边不远处,又有五个紫焰都士兵被射杀。他们刚刚清理完那个区域地保信军士兵,几个人见面,发觉都活了下来,距离免不了稍微*近了一点,结果又被李启鸣捕捉到机会,一排的弩箭过去,五个人全部利箭穿心,身上一个或者数个巨大地血洞,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好!”
刘鼎忍不住赞扬了一句。
都说军队中能人辈出,卧虎藏龙,此话着实不假,只是和平年代,军队充斥着太多的不正之风,有才华的人没有出头的机会,但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战场就是这些天才发挥才华的机会。在这样的混战中,李启鸣能够准确的捕捉到目标,并且迅速的测算好角度和时间,给敌人发动致命一击。这样的眼光和判断力,要比原来的指挥官高明多了。假以时日,自己麾下优秀的军官会越来越多的,刘鼎对此充满了信那个叫做李启鸣的小伙子,听到了刘鼎的赞扬,白皙的脸颊居然红了起来,好像有点腼腆的样子。但是他一挥手,又有一排弩箭射出去,正前方又有四个紫焰都士兵倒地。他们都是清理了各自的对手,然后下意识的顺着尸体中间的缝隙前进,队伍不知不觉间形成了一条线,结果李启鸣的弩箭马上瞄准了他们,随即将他们全部带离了这个世界。
连续三排凶悍的弩箭,给所有的紫焰都士兵极大的震撼,他们都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以免遭受到弩箭的杀伤。这样一来,双方的气势略有扭转,被紫焰都士兵压着的鬼雨都战士,终于可以反守为攻。刘鼎稍稍松了一口气,终于有时间来详细的思索贝然清的动机,自己也慢慢的从战场上退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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