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敌人进攻的时间时候最难熬的,因为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等待着厮杀的展开,如果敌人迟迟不来,他们聚集起来的士气,鼓舞起来的劲头,都会慢慢的消失,而且,脑海中还会在无聊的想着,是不是敌人在准备什么阴谋诡计。在这样的反反复复的猜想中,人的精神会越来越紧张,体力会消耗的越来越多,最后疲惫不堪。
然而,他们不能松懈。
对于所有的保信军士兵来说,昨晚才临时调整的军官们,用尽一切的办法,将他们的士气鼓舞起来,为的就是今天的决战。只要不是瞎子,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今天,将是非常重要的日子,或许,今天,也是自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
今天,是殊死决战的一天!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刘鼎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兄弟们,舒州的父老乡亲都看着你们!拜托各位了!”
声音远远的传播开去,每个人的脸色都绷得紧紧的,牢牢握着武器的手心,已经悄悄的冒汗。
巳时以后,淮西军终于开始动作了,密密麻麻的敌人,平推着漫山遍野而来。
咚咚咚……
隆隆的战鼓,震动了整个小金园,孙婧慈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脚底下的颤动。这种颤动传递到人体上,带动着心脏加速跳动,于是她的内心也跟着莫名的紧张起来。她下意识的看着刘鼎的方向,发现刘鼎居然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他是保信军的最高指挥官,但是此时此刻,他居然站在了最前线,居然将自己当做了最普通的一兵。
洪春拿出了全部的有生力量,投入了全部地兵力,刘鼎当然不敢掉以轻心。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当然不是一个正常的指挥官应该做的事情,对于一支成熟的部队来说,最高指挥官的位置,永远都应该是在队伍的中后方的,但是,现在他麾下的保信军,距离一支成熟地部队还很遥远。为了鼓舞他们的士气,冲破眼前的这个难关,刘鼎义无反顾的出现在了队伍的最前方。他站在这里。就是一根坚固地标杆,一根让所有保信军保持战斗力的标杆。
淮西军队伍最前面,是密密麻麻的盾牌,交织成茂密的盾牌阵。在昨天的战斗中,淮西军损失了不少的盾牌。现在还有不少躺在前面的战场上,但是今天,他们依然击中了相当数量地盾牌。可见,随着淮西军逐渐深入到保信军的腹地,缴获的装备越来越多,他们的装备也变得越来越好了,战斗力也越来越强了。
中间。当然是大量的刀盾手,这些人永远都是淮西军的主力,那些抓来的壮丁,只需要给他们一把刀,就可以将他们推上战场。当他们大量的被残酷的战斗淘汰掉以后,剩下的就是精华了。那些紫焰都士兵,就是经过一层层淘汰地精华。这是淮西军一贯地建军方针,就是这样“大海捞针”,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以后依然是这样。
大概是昨天损失了不少的弓箭手。淮西军今天的弓箭手明显减少。但是,没有保信军士兵敢掉以轻心,因为,每个人都看到了,在淮西军队伍的最后面,就是最精锐的紫焰都士兵。虽然他们的人数只有五百人,可是五百人聚集在一起。那种冷酷而惨烈的气势。绝对不是其他地淮西军士兵能够比拟地。他们的存在,充分传达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就算保信军消灭了其他全部地淮西军,只要这些紫焰都士兵还在,他们就还有胜利的希望。
“他们来了!”
孙婧慈隐约听到旁边有人低声的说道,声音十分的低沉而严肃。
说话的,是另外一个鬼雨都士兵,名字好像叫做刘岱,他们几个,经常贴着刘鼎的身边出
“什么他们?”
孙婧慈好奇的问道,她并没有看到那些紫焰都士兵。
“那些衣服边沿有红线的人。”刘岱显得很和蔼,耐心的说道。这个女孩子救了自己的兄弟刘虎,他当然是非常感激的,而且这个女孩子和令狐翼的关系,好像非常的特别,他们这些人说话的时候,自然更加的和气了。
“哦,我看到了,他们有什么特别吗?”孙婧慈看到了那些人,本能的觉得那些人很不讨人喜欢。这些人和刘鼎一样,全身上下都有一种令她不舒服的滋味,好像是死亡的味道。作为医生,孙婧慈绝对不喜欢这样的味道。远远的看过去,这些人和鬼雨都士兵一样,神情都非常的冷漠,对于眼前的紧张气氛没有丝毫的感觉,前进的时候也如同是麻木的一样,偏偏有种无声的令人惊悚的感觉。
“他们是淮西军的精锐,我们要对付的,就是他们。”刘岱缓缓的说道,眼睛里闪动着凶光。
“所以,你们是保信军的精锐?”孙婧慈终于有点明白过来了。
“当然!我们就是保信军的精锐!不!我们是鹰扬军的精锐!”刘岱傲然回答。
他们当然是保信军的精锐!
他们当然是鹰扬军的精锐!
除了他们,还有谁有这个资格?
啪啪啪!
淮西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土地都明显的震动起来了,昨天凝结的血迹,现在都被震松了,于是暗黑色的血液,又开始缓缓的流淌。和昨天不同样,今天淮西军进攻的时候,保持了完整的队伍,再也没有人加速前进了,显然是因为洪春就在里面的原因。前面的盾牌,组织的比昨天明显要严密,可是却看不到洪春的所在。白钦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也没有找到这个最大的目标。
啾啾啾!
刺耳的声音响起来,这是保信军地大型弩机开始发飚。
一枚枚的弩箭疯狂的射出去,带起一蓬蓬的血雨,瞬间将前面的淮西军士兵染成了暗红色。飞溅的鲜血。喷出一层层的暗红色的水雾,随即就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吹散,血雾落在每个人地身上,如同是扑面而来的装饰,绚丽而残酷。但是,那些扑面而来的弩箭,却没有观赏这种美丽的心情,它们啾啾啾的不断掠过,继续带起厚厚地血雨。
孙婧慈忽然发现。原来这些弩箭都是来自身边的大型弩机,距离自己还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孙婧慈很难相信,就是这些看起来非常简陋的机械,居然能够发挥这么大的能量。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这些大型弩机就是用木头和牛筋做成的,外表并不好看,它们有四条腿深深地钉在土地里,上面还有一个很长的箭槽,那些有手臂长的弩箭,就是从这个箭槽里面射出来的。
操纵弩机的保信军士兵,好像不知道弩箭会夺走多少人的性命。他们只是麻木的拉开机括,将一枚枚的弩箭放入箭槽,然后用长长的手柄,将粗大的弓弦拉开,反复循环这样地动作。他们甚至根本都不会抬头看前面一眼,看那些弩箭究竟是射到了哪里,取得了什么样地战果。他们本身好像也是机器,只知道机械的操作,机械的循环着一个个重复的动作。只有那个指挥全体弩机射击的人,才会观察着前面的战场。
啾啾啾!
弩箭放下去箭槽。手指粗的弓弦被用力扳开。直到满月地状态,跟着他们一松手,弓弦顿时发出沉闷地响声,瞬间恢复原来的状态。紧跟着,一枚枚地弩箭就被狠狠的射了出去。这个动作非常的震撼。弓弦被拉开的时候,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紧张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但是弓弦突然被松开。那嗡嗡嗡的声音,却让人深深的喘了一口气。跟着头皮发麻。
啾啾啾!
弩箭带起的破空声,刺痛了周围每个人的耳膜,让孙婧慈感觉到的痛苦,她的眼睛,下意识的跟着弩箭移动,于是看到对面的淮西军好像绽放了无数的血花,非常的绚丽,却也非常的残酷。弩箭经过的地方,淮西军密集的队伍被硬生生的撕开一条裂缝。他们的盾牌,在疯狂的弩箭面前,就如同是女人的衣服,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幸好,保信军的弩机,每次最多只能发射三枚弩箭,而且装填弩箭需要的时间很长,否则,如果这些弩箭可以连续不断的发射出去的话,淮西军士兵还没有到达自己的目标,就已经全部躺在地上了。
然而,他们还在继续前进。无论遭受到了多大的伤亡,淮西军的队伍依然在前进。那一枚枚的弩箭,带走的是单个士兵的生命,却不能让全部的淮西军停止前进。一枚枚弩箭射出,淮西军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近。越来越多的弩箭射出,双方的距离就越来越近,于是保信军的弩箭发射的更加的疯狂了。
啾啾啾!
持续不断的刺耳声音,在战场上不断的回响,孙婧慈渐渐的觉得自己的耳膜已经习惯了这种声音,跟着神经也习惯了那些血淋淋的场面。一枚枚的弩箭射出,带起无数的血雨,夺走多少人的性命,和她都没有太大的联系。这是别人的战斗,和她无关,她只是不幸的旁观者,是不幸的局外人。
淮西军已经越来越近了,近的已经可以看清楚他们的脸颊。其实这些人的脸庞,和身边的这些人,并没有丝毫的区别,只不过是各自身上的军服不同而已。但就是因为军服的不同,迫使他们在这里拼死相斗。人类为什么会有战争?人类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孙婧慈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这样的战争继续持续下去的话,无论她有多么高明的医术,都不过是浪费罢了。
“预备!”
忽然间,孙婧慈听到了令狐翼的声音,她急忙转头看过去,只看到令狐翼正举起蛇脊长弓,他身边的所有战士,也都全部举起了蛇脊长弓,蛇脊长弓的弓弦上,牢牢地扣着那些淬毒的雁翎箭。箭头因为沾染了白色的莨菪子粉末。看起来格外的醒目,整齐的好像是准备接受检阅似的。
“放!”
令狐翼再次大喝一声。
所有地弓箭手,立刻松开了弓弦。
嗡嗡嗡嗡!
也许是因为箭镞过于密集,也许是因为箭镞在天空中互相碰撞,也许是因为大型弩机发出的声音掩盖了它们,这些箭镞脱手的时候,声音和平常有很大的不同,隐约有点像雷鸣般的声音。孙婧慈觉得自己的视线,陡然间被无数的箭镞所覆盖。箭头上的白色再也不复存在,周围的一切,都瞬间黯淡下来。
箭镞落下地方向,正是前进中的淮西军。
笃笃笃!
叮叮叮!噗噗噗!
各种各样的声音,全部夹杂到一起来。冲击着孙婧慈的耳朵。箭头射入盔甲的声音,箭头射入**地声音,箭头射入骨头的声音,都是如此的清晰,却又如此的模糊。她的耳膜刚才已经被大型弩机刺激过,现在这种声音已经对她没有太大的作用,因此。她很镇静的看到箭镞落下以后地一切场景。
前进的淮西军士兵,好像突然遭遇了暴风雨的洗礼,原本密集的队伍,瞬间被扫荡掉了三分之一,地上倒下了大量的人员,以致后面的人不得不从他们的身上踩过,一不小心,就将那些还没有断气的同伴,完全踩成肉酱。这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有些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重重的脚板踩了下去。直接将他们踩入了厚厚地血浆里面。
密集地队形,瞬间疏散了,整齐的步伐,瞬间零乱了,淮西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但是,他们依然在继续前进。他们依然高高的举着盾牌。依然在缓缓的推进。仿佛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可以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弩箭撕裂了他们的旗帜,弩箭撕裂了他们地队形。弩箭撕裂了他们地盾牌,却始终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前进。
“预备!”
“放!”
令狐翼的声音再次传来。
密集地箭镞再次掠过长空,遮盖了太阳的光辉。
嗖嗖嗖!
嗡嗡嗡!
更多的箭镞,落在淮西军的队伍中,继续将他们的队伍冲击的更加的散乱。
那一片区域,如同开了五颜六色的染坊,红色和白色互相交映,最后终于慢慢的全部演变成暗红色。
孙婧慈可以清楚的看到,多少淮西军好像喝醉了一样,倒在了血淋淋的草地上,汩汩流淌的鲜血,给这片土地带来了最富有营养的肥料。对于孙婧慈来说,他们没有名字,没有故事,没有希望,没有未来,只有无声无息的死亡。
嗖!
正在心惊肉跳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一声更加巨大的箭镞破空声,将她可怜的耳膜刺激的仿佛就要破碎。箭镞正是那个使用铁臂弓的男人射出去的,他叫做白钦翎。白钦翎一松手,一枚铁骨箭呼啸而去,一个淮西军的军官当场倒地,铁骨箭将他的胸口炸出了一个大血洞。铁骨箭射中了那个军官,去势不减,继续向后迸射,继续追杀着其他的淮西军士兵,结果,又有至少四个淮西军士兵倒在这枚铁骨箭的下面。
“啊!”
孙婧慈情不自禁的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随即急忙掩住自己的嘴巴。
这个白钦翎的实力,的确太恐怖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居然有人能够发射出如此恐怖的箭镞!
什么时候令狐翼才能打败他?
这个刘鼎,到底是什么人?手底下怎么有这么厉害的部下?
刘鼎……
他在哪里?
孙婧慈下意识的寻找着刘鼎的身边,好久以后才终于找到他。
刘鼎就在队伍的最前面,冲得最快的淮西军,和他相距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了。
“兄弟们!上!”
刘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们这些鬼雨都战士,也进入战斗状态了。
轰隆隆……
如同是翻滚的洪水相互撞击,淮西军和保信军的碰撞,激起了滔天巨浪。
刘鼎混杂在密密麻麻地激战人群中,如同是最不起眼的一朵浪花。远远的看过去,很难看出这个人就是他。那些淮西军士兵,也许是没有认出刘鼎,因此觉得他可能比较好欺负,于是纷纷的涌上来,试图将他彻底的扑倒在激战的人群中,但是令人感觉不可思议的,所有试图淹没这朵浪花的人,都遗憾的倒下去了。在他们地眼前,只留下最后一抹血红。
在激烈的混战中,淮西军的士兵都努力的想要将刘鼎干掉,刀枪剑戟,全部都狠狠的砸向刘鼎。甚至连盾牌当做武器使用了。不过,尽管他们十分地骁勇,可是在刘鼎的面前,他们的骁勇永远都要逊色一点。刘鼎手中的横刀神出鬼没,刀尖闪动着令人胆寒的光芒,几乎每一个动作,都有一个淮西军倒在他的刀下。他的周围原本是平坦地。很快就被密集的尸体包围了,后面来的淮西军,因为尸体的阻挡,反而无法快速的攻击刘鼎,结果纷纷被刘鼎击杀。
不但刘鼎如此的骁勇,就是刘鼎身边的刘岱、刘孤、刘鹏等人,也都十分的骁勇,他们都是刘鼎身边最贴身的人,自然从刘鼎那里学到不少的功夫,尽管他们没有刘鼎那么恐怖。可是。普通地淮西军士兵,根本无法*近他们。他们和刘鼎出现在那里,就如同是一睹坚实无比地墙壁,牢牢的挡住了淮西军前进的道路。孙婧慈忽然明白了,难怪刘鼎要将那个大块头救回来,原来他们打架的时候,居然是这么厉害的。
战斗越来越激烈。孙婧慈转头看着令狐翼。
令狐翼已经不再发号施令。而是全神贯注的放冷箭,他周围的鬼雨都战士。也都在全神贯注地放冷箭。不知道刘鼎为什么不让鬼雨都战士全部投入战场,只是让他们在人群地背后放箭。其中有些鬼雨都士兵的箭术明显不太好,射出地箭镞虽然力道很足,可是准头却非常差。
从侧面看过去,令狐翼的脸上再也没有丝毫的幼稚,丝毫的怜悯,丝毫的犹豫。他手上的蛇脊长弓,仿佛和他的身体已经融化成一个整体,那一枚枚的箭镞,脱手而去,就如同是有一根线牵在令狐翼的手中,随时都会改变它们的方向,直到它们准确的命中目标为止。
嗖!
令狐翼一松手,声音不大,又一枚箭镞脱手而去。
那边,一个淮西军士兵举起弯刀,正要将自己面前的保信军士兵砍死,令狐翼的箭镞已经到了他的面前。轻轻的噗的一声,箭镞射中了那个淮西军士兵的胸膛,溅出一朵美丽的血花,于是他的身体,硬生生的向后倒,最后仰面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前面的保信军士兵惊魂未定,从血泊中站起来,继续战斗。
又有一个淮西军士兵冲上来,对着一个保信军士兵疯狂的追杀,那个保信军士兵连续挡了对方三刀,都无法避开对方的纠缠,只好踉踉跄跄的后退。那个淮西军士兵战斗力极强,穷追不舍,非要将自己的对手置之死地而后快,越追越近,越追越近,眼看刀尖就要够到目标的胸膛了。
令狐翼再次举起蛇脊长弓,轻轻的拉开弓弦,然后利索的一松手。
嗖!
飞驰而去的箭镞,准确的射中目标的喉咙,那个淮西军士兵难以置信的扔掉武器,双手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喉咙,鲜血从手指中汩汩流出来,他最终心有不甘的倒在了尸体堆里面,直到躺下的一刹那,他的眼睛依然是睁得大大的,好像怎么都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那个保信军士兵翻身站起来,向后竖起大拇指,表示感谢。他根本没有时间来观察自己的背后,他也不知道是哪个弓箭手救了自己,但是,只要有这个弓箭手的存在,他感觉自己陡然安全了不少。他从血泊中站起来,拿起自己的横刀,发疯似的冲上去,和更多的淮西军厮杀起来。血雨不断的冒出来,他身边的淮西军不断的倒下,他自己本身也是血淋淋的,分不清身上的到底是自己的鲜血,还是敌人的鲜血,但是无论如何,令狐翼刚才这一箭,极大的振奋了他的士气,让他鼓起了勇气战斗,直到自己倒下为止。
“他到底是为了杀人,还是为了救人?”孙婧慈忽然发现,脑海中有一个非常困惑的问题困扰着自己,令狐翼射出的每一枚箭镞,固然带走了一个人的性命,但是,他同时又挽救了另外一些人的性命。这其中的谁是谁非,又有谁能够计算清楚?令狐翼到底是善良的还是邪恶的?刘鼎,到底是善良的还是邪恶的?孙婧慈还发现了另外一个弓箭手,在距离令狐翼不远的地方,更加冷静的射杀着淮西军。他显得比令狐翼更加的沉默,更加的冷酷,出手也更加的凶狠。他的名字,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叫做卫京幸。他静静的站在那里,脚步斜斜的跨到后面,这个姿势始终没有改变。他的身躯,要比令狐翼高上一些,但是并没有相差太多,但是两人开弓的姿势,却有明显的区别,令狐翼开弓以后,要仔细的寻找目标,有时候箭镞扣在弓弦上,好一会儿才会射出去,而他,箭镞从来不在弓弦上停留,总是在第一时间就发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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