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霏嫣充满遗憾的说道:“我本来以为,你今天一定会大开杀戒的。就算不是杀了全部的俘虏,至少也要杀掉其中的一半,再搞一次那个投名状。没想到,你只杀了不到十个人,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些淮西军也真是没种,他们有两百多人,你只有一个人,居然被你吓破了胆,乖乖的归顺你,真是的!哎,我说刘大指挥,你真的准备将这些淮西军的士兵纳入自己的麾下?你不担心他们有一天会反过来杀你?”
刘鼎漫不经意的说道:“你觉得可能性大不大呢?”
黎霏嫣冷漠的说道:“我觉得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他们只是怕你而已,如果有机会,他们肯定会反水的。这些人我看透了,他们绝对是有奶就是娘的家伙,反正为谁卖命都是卖命,为什么一定要给你卖命?”
刘鼎漠然的说道:“既然为谁卖命都是卖命,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卖命?”
黎霏嫣很认真的看着他,缓缓地说道:“你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看来你是真的需要这些俘虏。不过我觉得我有必要警告你,如果你指望这些俘虏会认真的和淮西军战斗,那就大错特错了,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的。”
刘鼎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的敌人又不是仅有淮西军一个,大别山上的土匪也都眼睁睁的等着看我的好戏呢!将这些俘虏都杀了,多么的可惜啊,我总得让他们给我去爬爬山,吓唬吓唬那些土匪什么的。再不济,我将他们变成奴隶,卖到国外去也是一笔钱。杀人,没有必要,完全没有必要。”
黎霏嫣忍不住冷冷的的说道:“装的跟个圣人似的!”
刘鼎惬意的依靠着岩石,有意无意的看着不远处正在接受整编的俘虏,慢悠悠的说道:“杀人我早就杀腻了,没有目的的杀人,我都不屑去干。对了,你说起这个,我倒是很有兴趣的问一问,淮西军都是怎么对待那些被俘虏的同伴的?比如说,我将这些俘虏放回去,颜觉郦会怎样处理他们?”
黎霏嫣冷冷的地说道:“将他们煮来吃掉。”
刘鼎愕然。
黎霏嫣冷冷的的说道:“你以为我是开玩笑?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的意思,要不你将他们放几个回去看看。当初邢友飞被宣武军俘虏,秦宗权就吃了他的儿子和女儿,他的妻子也被其他的将领给吃掉了。邢友飞是什么人?他是跟秦宗权一起玩泥巴长大的,为秦宗权卖了三十年的命,但是宣武军的葛从周诡计多端,神出鬼没,他根本不是对手,于是战败了,他最后是受了重伤才被俘虏的。宣武军的人故意说他投降了,秦宗权一怒之下,就下令吃了他的全家,还将他妻子女儿的肉分给所有的将领,下令每个人都要吃一点,否则当场杀掉,据说是以儆效尤。”
刘鼎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黎霏嫣撇着樱桃小嘴说道:“你感慨什么?这个世界还有值得你感慨的东西?”
刘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一直都觉得,我是世界上最残忍最冷酷的人了,杀个一千几百的,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简直可以当牧师!也许我死了以后,还有机会上天堂也说不定。”
黎霏嫣幽幽的瞥了他俩眼,冷冷的说道:“什么是牧师?”
刘鼎笑了笑说道:“呵呵,就是大好人!救苦救难的大好人!”
黎霏嫣不屑的说道:“你说的那个是南海观世音菩萨好不好?”
刘鼎哈哈一笑,惋惜的说道:“可惜我是男的。”
黎霏嫣语调有些怪怪的说道:“又没有人说观音菩萨一定是女的,都不过是你们男人心里的亵du罢了。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整天想着征服,征服,征服这个世界,征服这个世界所有的女人,连神仙都不放过!观音菩萨是女的,如来佛祖也是女的……”
刘鼎看看四周,发现没有人,忽然贴着黎霏嫣的脸,神秘兮兮的说道:“圣姑的解释实在是深入浅出……”
黎霏嫣瞥了他一个白眼,冷冷的说道:“什么深入浅出?”
刘鼎暧mei的看着她秀丽的脸庞,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说呢?”
黎霏嫣才明白过来又被他侮辱了,这个可恶的男人,总是来寻自己的开心。不过既然没有外人,她也就习惯了,反正自己已经基本上认命了,还怕这语言上的侮辱吗?潜意识里,她早就确定,自己肯定是逃不出他的魔掌的,他之所以还对自己保持着距离,只是因为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而已,否则,自己早已经被他蹂躏过无数次了。在这个年代,落在敌人手中的女人,还不如战场上的一件兵器来的有尊严。其实,又有哪个年代的女人有尊严呢?红颜薄命,注定了她们在拥有非凡魅力的同时,命运肯定是波折坎坷的。
黎霏嫣脸颊绯红,低着头,有点愤愤地说道:“刘鼎,一定会有个厉害的女人惩罚你的。”
刘鼎故意朝她吐了吐舌头,满脸的不以为然。
乌杰从远方过来,刘鼎马上恢复了冷峻的脸色,迎着乌杰走了过去,黎霏嫣也识相的掩藏起来了。
“弓箭手今天的表现不错,但是还不够,还要继续努力。”刘鼎开门见山的说道。
“杀伤力的确是个问题,如果不是敌人基本都没有盔甲,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这场仗会非常的吃力。”乌杰也遗憾的说道。尽管打了胜仗,但是清淮军并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尤其是几个军官,作为军官,这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这个胜利,完全是取巧得来的,如果是两军面对面的厮杀,清淮军也许已经全军覆没了。
弓箭手不能完全射死对方,最大的问题就在于箭头的杀伤力严重不足,那种生铁做的箭头,在刺入身体以后,如果遇到稍微坚实点的骨头,例如肩胛骨之类的,就会破裂,箭镞的刺穿作用也就停止了。事实上,清淮军就连生铁做的箭头也严重不足,不少的箭镞根本就是没有箭头。另外,由于箭杆是毛竹削成的,尽管浸了水,依然是轻飘飘的,无论是射程还是杀伤力,都要大打折扣。这样的箭镞,不要说射穿明光铠或者锁子甲,就连最普通的板甲都无法射穿。
清淮军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弓箭手数量众多,但是如果不能够解决箭头的问题,弓箭手的威力将会大打折扣。淮西军吃了这次亏以后,下次肯定会小心在意,清淮军再想取巧赢得胜利,是不可能的了。然而,解决箭头的问题,哪里有那么容易呢?这可是涉及到炼铁和炼钢等高难度技术问题的啊!霍山县只有秦汉等几个铁匠,就算他们加班加点,夜以继日的干活,也满足不了清淮军的需要。
不过在刘鼎看来,非致命武器也不是完全没有价值的,只要能够让对方丧失战斗力,那就是好武器。比如那些铸造工艺极好的陌刀,当然要比竹箭有价值多了,可是在这场战斗中,没有一把陌刀发挥了作用。因此,武器的使用,归根到底还是人的问题。如何尽可能发挥自己武器的优势,同时封堵对方武器的优势,是非常关键的环节,可惜的是,清淮军目前好像除了自己,别人都没有这个觉悟。
人才,人才,我需要人才啊!
刘鼎语重心长地说道:“实用的武器,就是好武器!”
乌杰深以为然。
刘鼎带着乌杰,在战场巡视,发现还有几个紫焰都士兵的尸体还没有来得及清理,他们俩在紫焰都士兵的身边久久站立,一时间没有说话。这几个紫焰都士兵都是在岸边警戒的,为了争取同伴从水中爬起来的时间,他们拚死战斗,每个人的身上都是伤痕累累的,至少也有三四十道刀伤箭伤,从他们身边的沙滩痕迹来判断,死在他们手中的清淮军士兵,一定不会少于二十人。
乌杰有点言不由衷的说道:“这些家伙,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刘鼎严肃的说道:“乌杰,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士兵,都不要轻视他们,他们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撇开对立的角度,他们是真正的战士。你看看那些俘虏里面,可有一个紫焰都士兵的存在?在淮西军里面,紫焰都的人数最多也不过六千人,但是却撑起了十多万淮西军的骨架,但就这一点来说,就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平心而论,如果今天他们不是在水中遇到袭击,和我们面对面的交锋,我们至少需要付出多一倍的代价才能拿下他们。”
乌杰抿着嘴唇,绝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尽管内心里是基本赞同的。事实上,紫焰都士兵就是淮西军节度使的牙兵,而牙兵,就是每个节度使的亲兵,他们基本都是节度使亲手训练出来的,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斗力极强,唐朝中央政府之所以屡屡无法削平藩镇,就是因为牙兵的战斗力要比禁军强大的太多,那些实力雄厚的节度使牙兵尤其如此。
刘鼎忽然有些惆怅,慢慢的说道:“其实,无论多么勇敢的战士,他们都无法决定世界的未来。他们只是别人手中的一个棋子,一个可有可无,随时都可以牺牲掉的棋子。他们只拥有今天,从来不曾拥有明天。只有下棋的人,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才能掌握自己的明天。”
乌杰急忙说道:“下棋的人是谁呢?”
刘鼎摇摇头,苦涩的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我自己是下棋的人,可是,有时候我觉得又不是,焉知我又不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呢?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有谁能够完全掌握自己的命运?”
乌杰痛苦的摸摸太阳穴,觉得刘鼎的话太高深莫测了。
刘鼎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惆怅的情绪,马上打醒了十二分精神,让自己重新变得自信而沉静。然而,脑海里的思绪有时候并不听控制,只要看到这些紫焰都士兵特别的红色细线,他就忍不住想,连号称不入流的淮西军都有这么一支精锐,名闻天下的宣武军、淮南军、河东军、凤翔军、西凉铁骑,那就更加不用说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锻造出一支这样的精锐呢?如果没有一支拿得出手的精锐,又如何在这个强敌林立的世界中生存?
未来的路,看来还很遥远啊!
沈梦的脚步声从左侧传来,兴奋的说道:“指挥大人,你在想什么?”
刘鼎看着走马岗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们要在这里修建一个要塞。”
沈梦疑惑的说道:“啊?要塞?多大的要塞?”
刘鼎随口说道:“是的,要塞。不用很大,只要能够阻挡淮西军通过走马岗就可以。”
沈梦重重的点点头,急切的说道:“大人,属下刚才也想到了。这个走马岗,地势险要,我们的确不应该浪费的。你看看前面,山路非常的狭窄,弯道又多,两边的山岭又相当的陡峭,淮西军的大军无法完全展开,就算出动上万大军来进攻,最多能够投入的兵力,也就是八百人不到,甚至最多只能够出动五百人。我们居高临下,只需要猛烈的弓箭,配合一定数量的投石机和大型弓弩,就可以防守的固若金汤了。”
乌杰摇头说道:“大人,属下觉得在这里修建一座要塞,完全没有必要,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有这样的人手和资金。修建要塞需要大量的石头,需要大量的木材,这两样东西都不缺,可是我们哪里去找那么多的劳动力搬运呢?而且,集中劳动力修建要塞,也是需要消费资金的,属下并不觉得有这样的资金浪费在这里。况且,修建要塞费时日久,收效甚微,感觉好像是自己给自己画地为牢一样。我们应该是打出去,而不应该是困兽这里。”
沈梦皱眉说道:“乌杰,我们在霍山县必须有一个稳固的根据地,不能被淮西军时时袭扰,这里是盛唐县通往霍山县的必经之路,只要修建一座要塞卡在这里,淮西军就无法前进,霍山县就安然无恙。如果任凭淮西军通过这里进攻霍山县,我们就会很被动的。”
乌杰摇头说道:“你的想法太理想化了,一座要塞根本无法阻挡淮西军的进攻,反而有可能让淮西军觉得自己有了新的进攻目标,不断的派出军队来攻打要塞。我们只有霍山县这么个小地方,人口不足五千人,回旋的余地小,如果时时刻刻都要面对淮西军的进攻,就算是拖也将我们拖死了。走马岗存在的真正意义,是在我们和淮西军之间画一条线,一条互不侵犯的线,大家都有足够的转圜余地……”
沈梦硬梆梆的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淮西军长驱直入了?”
乌杰摇头说道:“当然不是!事实上,只要走马岗还在这里,只要走马岗还是这么险要,淮西军就不能长驱直入,尤其是这次被我们狠狠地敲了一棒子以后。淮西军现在最大的目标是庐州,我们没有必要刺激他们。淮西军不是笨蛋,他们知道真正的桃子在哪里,也知道难啃的骨头在哪里。”
沈梦还要继续争论,刘鼎已经轻轻的说道:“这个问题,大家都研究一下,明天早上的军事会议再研讨。”
两人这才罢口。
阵亡士兵的葬礼很快就要举行,刘鼎亲自主持。从四周搜集到的干木柴密密麻麻的堆积在河岸上,阵亡的清淮军士兵,都被战友们临时清理过,换上最整齐的清淮军军装,带着最姣好的面容告别这个世界。烈酒一杯杯的洒过,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酒味,熊熊大火很快燃烧起来,照亮了整个红河滩,也映红了周围每个人的脸庞。
刘鼎宣布了每个阵亡士兵将获得的抚恤:白银二两,铜钱三贯,田地十亩。没有人知道这个抚恤到底是高了还是低了,因为没有人愿意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对于大部分的士兵来说,战死几乎是他们的宿命。在这种动荡的年代,士兵的作用就是杀人或者被杀。那些战死的淮西军士兵,也许什么都没有,伴随他们的,只有流淌的淠水。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生命就是如此的卑贱,那一堆堆熊熊烈火,看起来就像是恶魔在跳舞。
后半夜,红河滩安静如斯,清淮军临时在这里扎营过夜。大约是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刘鼎悄悄的出来查哨,只看到走马岗临时军营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哨兵晃动的身影。天上没有什么星星,看起来非常的阴沉,也有可能是星光被火光掩盖了。夏夜还是那样的闷热,缓缓流淌而过的淠水,并没有带来丝毫的清凉。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原本血红色的河水,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清澈,但是残留的血腥味还是非常的浓郁。
明哨、潜伏哨全部正常,就是不见巡逻军官乌杰的踪影,前半夜他围绕着自己团团转,后半夜居然就不见了踪影了?刘鼎最担心的就是胜利之后的松懈,如果敌人在这个时候发起反击,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刘鼎情不自禁的皱皱眉头,独自寻找乌杰到底去了哪里。正走着,空气中忽然飘来一股特别的味道,似乎是烧烤的味道,可是顺着香气飘来的地方一看,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刘鼎辨别着方向,顺着香味摸过去,原来是从一大片石榴花从后面传出来的,这里怪石嶙峋,光线幽暗,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他静悄悄的靠近去一看,嗬,岩石背后的花丛中居然有不少人,秦迈、沈梦、乌杰、卢舜杰等人都在,还有几个今天表现非常出色的士兵,那个吉泽光也在其中。在这群人的中间,临时用石头架起了一个烤炉,上面放了十几根交错的铁枝,下面的炭火非常旺盛,铁枝上串着肉条,嗤嗤嗤的肉香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看到刘鼎进来,所有人急忙站起来,脸色怪怪的,似乎有些尴尬,又有些惊恐,尤其是秦迈的脸色,更加的奇怪,一阵红一阵白的。因为伤势还没有完全好转,在刘鼎的严令下,秦迈并没有参加今天的战斗,但是目睹了整个战斗的过程,本来他是准备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窜上去的,到时候刘鼎也来不及阻拦,可是今天的战斗始终没有进入到白热化的状态,秦迈只好无奈的看着别人杀敌立功,自己一个人在后面郁闷了。
刘鼎板着脸,明知故问的说道:“秦迈,你们在搞什么?”
秦迈急忙立正,手中还拿着个烧烤叉,不知道应该放在那里,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们在……在……在……”
卢舜杰的医术的确不错,几天的时间,就让生命濒危的秦迈恢复了正常人的动作,只是力气还有些不足。他本来个子就很高大,比刘鼎还要高出小半个头,可是这时候就像犯了错误的孩子,自觉比刘鼎矮了一头,眼睛更加不敢和刘鼎的目光接触,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乌杰同样不敢接触刘鼎的目光,低声地说道:“是……属下批准的。就我们几个人,加上卢医生,只烤肉,决不喝酒。”
秦迈他们都有点怕刘鼎的威严,尤其是上个月才杀了两个违反纪律的兄弟,平常见多了刘鼎谈笑间要人命的事情,心里多少有点心有余悸,秦迈还算伤员,倒没有什么,责任最大的是沈梦和乌杰,尤其是乌杰,他可是今晚的值夜军官,责任重大,刘鼎就算借此杀了他,任何人也没有话说。他们对于刘鼎那种又敬又怕的神情,这时候全部表露无遗。
幸好,刘鼎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反而很有兴趣的坐了下来,笑了笑说道:“看来你们都是精力过人啊!蓝家那么多的女人,干吗不去玩两个,搞起这个勾当来,这个东西很好吃吗?”
看到刘鼎没有责备的意思,沈梦急忙说道:“这女人,嘿嘿,也就那么回事,都没有意思了,秦迈的手艺可是很难得的啊!要不是卢医生面子大,我们还没有这么口福呢!”
秦迈有些傻傻的笑道:“神医救了我的命,我无以为报,决定烤些牛肉给他吃。”
刘鼎有些惊讶的说道:“你会烤牛肉?”
秦迈大模大样的说道:“当然!”
刘鼎好奇的说道:“要说你懂杀牛,我倒是相信,这烤牛肉……”
秦迈顿时涨红了脸,脖子后面都红透了,大声说道:“我可没有骗你们!我们家原来就是靠这门手艺为生的,后来世道乱了,这门手艺不挣钱了,我才不得不当了个大兵!想当初,我的祖先在长安刚学到这门手艺的时候,生意可是兴旺得很,前来购买的人络绎不绝,一天的利润就有两吊钱啊!”
沈梦难以置信的说道:“两吊钱?那么多?那一个月下来,岂不是六十吊?一年下来就是七百多贯啊!七百多贯,就是七十多万钱,做上几年,身家就有几百万了。哇!原来你们秦家祖上还是大富翁啊!”
众人都微笑起来。
秦迈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急忙说道:“你们不要不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是开元十一年到的长安,开元十四年从波斯来的胡人那里学到了这门手艺,然后在东市找了个地方,正式摆摊做生意。我跟你们说,那时候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风光得很啊!不但长安的老百姓爱吃,就算是达官贵人也爱吃,甚至是皇室里面的皇子、公主,都会托他们的小太监出来买,还有提前预订的。那个公主叫什么?最有名的那个公主……对了,太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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