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永默默地点了点头。
在这个德国顾问的心目里,对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德式师,甚至比委员长还有来得更加重视。
只是,一些国内的事情魏泽尔是无法弄懂的。
凇沪抗战的时候,如果德式师不顶上的话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
正式德式师及时增援了上去,才逼得日本人连续换了三名指挥官……
“那个勃罗姆据我所了解的,在训练部队上的确很有自己的办法。”魏泽尔喝了杯酒,说道:
“但是这人却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我很为我的士兵们担心。”
郑永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但他很想告诉这个德国人,自己的部队目前需要的正是这样的疯子来训练。
转眼间一瓶酒已经喝空了,魏泽尔今天的兴致似乎特别的高,不用郑永动手,自己又亲手打开了一瓶酒。
他的话渐渐多了起来,谈到了自己的家人,谈到了德国的军队,谈到了自己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遇到过的种种经历。
能够听得出他对自己的国家,对已经退位的皇帝充满了感情,对一战后德国的恶劣处境极度不满,对欧洲国家,尤其是法国,更是充满了厌恶。
对于希特勒领导的纳粹党,他毫不隐瞒自己的喜爱,就如同大多数德国人一样。他也坚定地认为只有纳粹党才能够将德国从水深火热中挽救出来。
对于这一点郑永并不想和他争辩什么,他现在唯一所想地,就是如何把自己的部队打造成一支如同德国6军那样的铁血之师。
他们聊了很多。从德国和欧洲地关系,到中日之间的关系,有的时候两人会一如既往的争吵到满面通红,弄得春妮还以为生了什么大事,慌慌张张地跑出来看了好几次。
正聊到不亦乐乎的时候,门铃忽然又响了起来。
下人打开了门,却涌进了一大群军官。
铁定国、司徒天瑞、陶平、程宏、欧阳平、刘晓龙、……
这几个人人手里都拎着酒,一进来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自顾自和春妮打着招呼找位置坐了下来。
铁定国把手里的酒往桌子上一放,。面色一板说道:
“魏泽尔,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来师座这吃饭也不叫我们一声,枉我们平时那么尊重你。”
魏泽尔显然有些着急,正想解释,却忽然见到几个中官一起笑了出来。
陶平让春妮拿上了几个碗,在自己面前的碗里倒满了酒,举到了魏泽尔的面前:
“咱听说你就要走了,林卫东说你晚上会来师座这。这么多时候处下来,咱也有感情了是不,不为别的,今天就是来给你送行地!”
“谢谢。”魏泽尔看起来有些感动,他也举起了自己手里的酒杯:
“你们是我教过的最优秀的学生,我相信在未来的中国战场上。你们将会秉承德意志的精神。成为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他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却看到陶平几大口就把一大碗酒喝得干净,不禁有些傻眼。
“老魏啊。”欧阳平不紧不慢地说道:
“要说以前和你在一起吧,还真没什么感觉,可这咋听说你要走了,心里还有点怪舍不得的,咱今天啥也不说了,把这地酒全给喝光。”
这几个军官轮番灌着魏泽尔,原先魏泽尔身上的那些傲慢和威严在这里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一会就被这几个酒量大得惊人的军官灌得有了几分醉意。
郑永抱着双臂笑吟吟的坐在那。也不开口劝阻,闷了这么多天也该让他们好好泄一下了。
“老魏啊。”林卫东喝得也有了些醉意:
“这将来咱们要是和东洋人大打起来了。你还会回来不?”
魏泽尔在空中挥了一下手:“如果你们需要我,我的国家也批准让我回来,那么我将毫不犹豫的继续和你们战斗在一起。”军官们出了一声喝彩,但郑永却摇着头笑了一下。
魏泽尔回不来了,当中国和日本打起来地时候,在欧洲大地上,一场可怕地战争也会爆。
这时候,越喝越上劲的军官们兴奋的喊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郑永早上起来的时候,头还是有些昏沉沉的,昨天喝到什么时候,他们时候走的?想了半天,脑袋里完全一片空白。
“哥,喝碗粥吧。”
看到洗漱好的郑永出来,春妮急忙说道。
“那帮家伙还有魏泽尔,什么时候走的?”郑永拍了拍脑袋头疼地说道。
春妮笑了起来:“你们昨天可都喝疯了,那么多酒都喝光了,还在吵着要喝酒。闹到凌晨的时候才离开。魏泽尔喝得实在不行了,我还担心着呢。天亮地时候他才打电话来说没啥事了……”
“多了,多了,昨天实在喝多了。”
郑永一边苦笑着,一边匆匆喝完了粥,胃里觉得舒服了不少,换上军装后说道:
“这两天恐怕回不来了,新地德国顾问明天就到,得带着他熟悉下部队。”
春妮顺从地“哎”了一声:“难生已经送去上学了,你看你什么时候要是有空的话,是不是却看看她?”
说着抿嘴笑了一下:“难生地同学差不多都知道她爹就是奉天的少将军了,都在吵吵着要让难生带回家来见你……”
“这丫头。”郑永摇了摇头,随即整整军装走了出去……
“全体都有,立正!”
师的官兵排成了整齐的队列,肃穆地站在了那里。
魏泽尔今天就要走了,全师上下都知道了,今天就是来为他送行的。
人相处得时间长了总会有感情的,更何况这德国人的确不错。
穿着一身国民革命军6军军装的魏泽尔在郑永的陪同下慢慢从士兵们面前走过。
这群可爱的孩子啊,可自己就要离开他们了……
魏泽尔心里有些酸。
站在了全师官兵的面前,魏泽尔调整里下自己的情绪:
“精神,做为军人,自己的精神最重要的!”
官兵们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魏泽尔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孩子们,这是一个伤感的时候,我想你们都已经知道我就要走了。但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你们的情绪。
我是一个德国人,我终究将要回到自己的祖国,回到自己的家乡,但你们不一样,你们还将留在这里,用我教给你们的知识来保卫你们的国家。
你们现在还并不强大,你们组建的时间太短了,我能教给你们的东西也实在太少了,很遗憾。但我相信你们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全中国,乃至全亚洲最精锐的部队!
德国和中国一样,都正处在苦难之中,我们都在竭力想要使自己的国家从苦难中摆脱出来,而这就是我们士兵的责任。
欧洲人强迫德国签订了屈辱的条约,日本人也强迫中国签订了这样的条约。德国的阿尔萨斯、洛林、北石勒苏益格被德意志的敌人占领着,而在你们的东北,现在飘扬着的是日本的国旗,这是巨大的耻辱,压在德国和中人头上的耻辱!
做为一名士兵,我们绝不会看着这样的耻辱永远存在,恢复我们的正当权益,将是我们军人毕生追求的目标。
我要走了,而且会离开很久,希望当我下一次有机会回来的时候,我能去奉天,去东北看你们,我希望那个时候飘扬在那的战旗,将会是你们的战旗。
这是我对你们唯一的要求,也是唯一恳求你们为我做的事。
不要玷污士兵的荣誉,不要玷污你们你们师长在奉天所创造出的荣誉。
孩子们,我走了!”
魏泽尔举起了手,对着全师官兵敬了自己在中国的最后一个军礼。
整个师都显得那么安静,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正当魏泽尔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郑永的声音:
“全体都有,敬礼!”
士兵们的手举起了起来,举了很久很久,为魏泽尔送行,也像是在宣誓着自己的决心:
总有一天自己会回到东北,会让自己的战旗在那块土地上迎风飘扬……
...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