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桌卜,拍云飞与罗毅称兄道弟,煞是亲热,拍云飞年“州作陪的军官也频频过来对突击营的官兵敬酒。大家都是当兵的人,突击营的战功在**队伍里传得很神。抛开两军内在的矛盾不说,拍云飞团的官兵对于罗毅和突击营的官兵还是非常尊重的。
遵照罗毅的指示,涂九、邵平带着警卫排的士兵们甩开腮帮子一通猛吃,还不断地装着酒疯说菜不够吃。拍云飞占了人家的地盘,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所以吩咐伙房不停地上菜。这一顿饭,生生吃掉了拍云飞团部一个。月的伙食费。突击营平日里伙食也不错,但这一顿还是把涂九等人吃得眉开眼笑。
吃过饭,罗毅与拍云飞客客气气地分手。然后带着警卫排扬长而去。拍云飞一直把罗毅送到城门外,又目送了一程,这才转身进城。
“团座,你怎么会认识这位罗营长的?我看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挺熟悉的。”拍云飞的副官李诚好奇地问道。
拍云飞面有尴尬之色,支吾道:“这个嘛,当年我在江西剿匪。和他有过一面之交。”
“我一直以为罗毅起码也有的多岁了,想不到这么年轻。这么年轻的少将。在咱们**内部也不多吧。”
“是啊,他带的部队立下不少战功,他的军衔,可是委员长直接下令给衔的,也算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拍云飞感慨道。
“也是,他带来的警卫排,装备够好的,而且明显一看,都是有两下子的。战斗力不弱啊。”
“这家伙,真是鸟枪换炮了,当年”唉,看看现在,一水的美式冲锋枪,咱们白长官的卫队也没这么好的装备啊。我们在人家的地面上驻军。可要小心了。”
“我看罗毅挺客气的,从头到尾也没说几句硬话,看起来是认栽了?”李诚猜测道。
拍云飞冷笑一声道:“这个罗毅,七年前我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了。这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吃了这么大的亏,他还能笑得出来,肯定在哪憋着坏水呢。他越是轻描淡写。我越是不踏实。”
李诚道:“也是,卓秆共长早就提醒过我们,罗毅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让我们千万要小心的。”
“不按常理出牌也不要紧,邪不压正,只耍我死守着县城不动,我就不信他敢带兵攻城。”拍云飞道,“告诉各营连。尽量不要让士兵离开营房,不要留下任何可能让对手抓住把柄的地方。”
“是!”李诚答道。
拍云飞的不踏实是自然的,罗毅此行,本来就有示威的意思,客客气气就意味着要先礼后兵。别说是国共两党之间,就是**内部,同僚互相倾轧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
这件事如果要从头说起,其实拍云飞得以占领讳春县城,其中本身就有阴谋在内。当年的抗日战场,局势十分微妙。国、共、日等各方之间既有矛盾,也有默契,大家都在斗心眼。
尤其是在中日两军对峙的地区,有时候双方会形成一种不成文的规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不攻击我的时候。我也不攻击你,因为双方都需要休整,谁也支撑不起连续的作战。
突击营在讳春的时候,不断地以滞春为基地,骚扰黄州的日本驻军,并威胁着长江航运,日军一直就想拔掉这颗钉子,只是前线一个会战接一个会战,实在是无暇顾及这一个营级的作战单位。再说突击营在滞春挫败第六师团,恶名在外。日军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次突击营倾巢而出,前往广水作战。罗毅下令封锁消息。谁知卓立然却通过特殊的渠道把这个消息通知了黄州的驻军司令伊藤由基,并且迅地达成了一个,默契:由伊藤派兵攻打讳春,然后卓立然派出拍云飞团前去救援滞春,日军自动退出,把滞春让给**。
伊藤由基清楚,自己的兵力如果陷在稀春,必然形成与突击营长期消耗的局面。这种消耗他是承担不起的。让**占领滞春。要好于让不守规则的突击营呆在讳春,最起码**不会频繁地袭扰讳春境内的交通线。如果突击营因此而与**生冲突,那更是伊藤最想看到的事情了。
拍云飞虽然不清楚这件事的细节,但从接受到的卓立然的命令。以及与日军交火时对方迅退出的表现来猜测。他多少也明白了一些其中的奥妙。正因为心里存着胜之不武的感觉,所以拍云飞对于罗毅的反应异常敏感。
罗毅带着警卫排回到竹园镇,许良清等人早就在营部等着了。罗毅一进门,苏晓峰便着急地问道:“怎么样,罗子,见着他们的团长没有?”
罗毅哈哈地笑着说:“见着了,不但见着了,你们猜怎么着,**的团长居然还是咱们的一个熟人。”
“熟人?”大家都有些吃惊。一知。泛击营和**协同作战的次数也不少,倒是认识此凹凶洲军官。
乐家林猜测道:“不会是老甘吧?如果是老甘刻好了。”
“打个。招呼,他不就乖乖开路了,大不了我和他拼酒,谁赢了谁住县城。”苏晓峰狂妄地说。突击营每次与甘雨亭见面。只要条件允许。大家都要喝上一顿。关系铁得很的。
“好像不是这样吧?”张二虎揭道。“上回你不是让老甘灌得满地找筷子吗?”
“那次不算,那次主要是因为,那什么嘛。”苏晓峰红着脸否认着。
许良清沉吟道:“不会是甘雨亭。他不是白长官的部下。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战场上。退一步说,如果是他,其实倒麻烦了。这件事不是哪个,团长自己的事,而是卓立然给咱们下的套。如果他真的违抗军令。把县城让给我们了,倒弄得我们对不起朋友了。反过来。如果他坚决不让出来,我们也不方便对他下手。所以,依我的意思,我更希望那个团长是个陌生人。咱们可以随心所欲。”
罗毅笑差说:“不是老甘,不过也是一个恩人,晓峰见过他的。”
“罗子别卖关子了,是谁呀?”众人一齐道。
“拍云飞。”
“拍云飞?”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名字挺熟啊。”
“我想起来了。不是九岭山那个剿匪的**营长吗?怎么,升成团长了?”陆双勇先想起来了,他虽然没有见过拍云飞,但整个过程他是知道的。而且当时他是聚义帮的一把手,对这件事格外地刻骨铭心。
苏晓峰也想起来了,跟着罗毅笑起来:“罗子,如果是他就好办了。这家伙是个软骨头。看着人模狗样的。其实怕死得很。要不晚上我带几个,弟兄到他住处边止放几枪,估计他就吓跑了。”
许良清道:“这没用,而且也不现实。我们现在不是土匪了。再干这种事情也不合适。拍云飞是有任务在身的,即使他自己吓死了。也不敢带着兵走。所以,要想让他们撤兵。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他们看到我们在稀春的能量,自觉自愿地离开。而且从此不敢打滞春的主意。这一点,罗子已经安排好了。大家依计行事就可以了。”
罗毅说:“大家在广水打仗辛苦了,现在尽量休整。对付拍云飞。让红英他们去办就足够了。我要让这位拍团长。不,让那位卓参谋长见识一下,什么叫作人民战争。”
“放心吧。罗营长。在我们手里丢掉的讳春,我们保证再拿回来。”沈红英带着一群民兵队长下着保证。
突击营在磨刀霍霍,拍云飞也没有闲着。其实。自从突击营回到滞春。他就加强了部队的戒备。罗毅来访之后,他把部队的警戒级别又提高了好几级,直接进入一级战备了。虽然卓立然许诺过。在拍云飞部遭到突击营攻击的情况下,两个师的**会迅赶来增援,但拍云飞也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像卓立然暗示过的那样,索性卖个破绽。把自己变成一个诱饵。
一个团的兵力,不可能全部都住在县城里,所以拍云飞部在县城附近征用了几个小村子驻扎。拍云飞下令,所有部队都要派出相当于平时两倍以上的岗哨。明哨、暗哨、巡逻哨,一个也不能少。为了避免个别军官疏忽大意而导致的失误。拍云飞推出了一套连坐制度,营、连、排、班各有自我监督的要求。其中有一条要求特别让人不能理解,那就是所有的营长在睡觉时,房间里必须有一名醒着的警卫,还有。营长的房间里不能有电话、不能有手榴弹箱子”,拍云飞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团座。咱们是不是有点太谨慎了?”听到拍云飞一天出十几道加强警戒的命令,副官李诚终于忍不住提出意见了。加强戒备并不是没有成本的,按照拍云飞的要求。士兵根本不可能睡得踏实,这样折腾上三五天也就罢了,如果长年累月地折腾下去,不用罗毅动手,部队自己就垮了。
拍云飞摇着头:“不行,这还远远不够呢。现在我们在明处。新四军在暗处,他们会怎么出手。我们根本猜不出来小心驶得万年船”轻敌的教,实在是太深刻了。”
“团座,从罗毅来访到现在,已经五天了,咱们周围什么动静都没有。如果他们有什么诡计,也该动手了吧?”
“他们这是骄兵之计,越是安静,我们越要小心。”拍云飞说。“难道这些天刻真的没有任何异常?”
李诚想了想。说道:“要说异常。也有一点。最近城里好几户人家都有人得了重病,居民们传说。城里可能是要闹瘾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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