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联队长川崎是一个心理变态的战争狂人,他信奉希特勒的人种优势理论,认为在整个亚洲,只有大和民族才是优等民族,其他民族都应当被消灭掉,或者即使留下来,也是为了给大和民族当奴隶。他带着他的联队在中国土地上作恶多端,屠杀了无数无辜的百姓。这一回,日军指挥部没有让他直接进南京,而是交给他沿江搜索的任务,这让他十分不满。他一心想找到中国军队的大部队进行决战,以显示他的神勇。
听到吉野派人前来报告说在江边遇到了中国军队的抵抗,川崎高兴得连仁丹胡子都抖动起来,他派出了两个中队前去增援吉野,命令他们务必要摧毁面前的一切障碍。
吉野得到补充后,打起精神,开始布置新的冲锋。在此之前,他带领的部队是先遣队,没有携带步兵炮,现在后续部队把炮带上来了。吉野命令炮兵集中火力轰击突击营的阵地,自己亲自带着三个中队的日军在炮火掩护下开始冲锋。
川崎联队的传统是不惜火力,所以吉野让炮兵对着突击营的阵地整整轰击了二十分钟,把小山坡打得面目全非。随后,吉野一挥指挥刀,让士兵向着突击营阵地冲过来了。
日军的排炮给突击营造成了一些伤亡,幸好整个工事是经过闵教授指点之后又加固过的,一些重火力点并没有被破坏。罗毅在隐蔽所里看着日军冲锋,手里端着一杆步枪,默默地等待着。
吉野汲取了前一次冲锋的教训,带着队伍冲到300米线附近时,便停下了脚步,安排机枪手压制突击营的火力,然后派出一个小队的士兵往前探路,把地上的坑一个个地探出来,用枪刺捅开,为后续的士兵打开通道。
罗毅要的正是这个效果,他命令其他的士兵隐蔽,自己带着几名狙击手,专门打日军的探路小队。吉野指挥着重机枪为探路小队进行掩护,但效果有限。罗毅等人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时子弹还往日军重机枪手的脑袋上招呼。五六百名日军憋在那里,想冲锋又冲不上来,想打又打不准,把吉野急得嗷嗷乱叫。
一个传令兵从后面跑上来,向吉野传达了川崎联队长的命令:限一个小时内,必须拿下前面中国军队的阵地,否则军法从事。
吉野真的急眼了,川崎说的军法,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在这个战争狂人面前,一切给大日军帝国军队丢脸的军官只有一个下场,就是剖腹自杀。吉野可不想重蹈自己那些同僚的覆辙,他决定用士兵的脚去把前面的陷井填平。
“冲锋!”吉野下达了命令。
一个中队的日军端着步枪冲进了陷井阵,一边冲一边向着突击营的阵地射击,压制突击营的火力。队伍中不时有人踏中了陷井,腿骨折断地倒在地上。其余的士兵看也不看,直接绕开这些倒霉的同伴,继续向前冲。
突击营阵地上的重机枪发威了,冲锋的日军在重机枪的扫射之下纷纷倒地。日军的重机枪拼命地射击着,为冲锋部队提供掩护。当日军向前冲锋了一百来米后,突击营阵地上的步枪也开火了,在日军面前立起了一道死亡之网,触上这张网的日军无一幸免,全部倒地毙命。
吉野手一挥,第二个中队也踏上了这条不归路。战斗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突击营的士兵也开始出现了伤亡,机枪手也阵亡了好几个,幸好替补射手迅速补充到位,没有给日军留下时间差。
刘瀚海从日军一开始冲锋就激动得两手发抖,他端着的三八大盖连打了四五枪都没有击中目标,急得他给自己连抽了几个嘴巴。
“别急,小刘,枪要拿稳。”罗毅伏在刘瀚海身边,小声地提醒道。
刘瀚海都快哭出来了:“罗营长,我知道,可是我的手就是忍不住发抖。”
“蹲下,做两个深呼吸试试。”罗毅说,“听我的口令,吸气――呼――”
刘瀚海依着罗毅的话,做了两个深呼吸,头脑清醒了一些,他重新端起枪,瞄准一名日军扣动了扳机。
“抨!”
日军胸前迸出鲜血,倒在地上。
“我打中了!”刘瀚海狂喜道,“我杀了一个鬼子。”
“小心!”罗毅一按刘瀚海的头,一发子弹呼啸着从刘瀚海的头上飞过去了。
“注意安全!”罗毅道,“打死一个鬼子就得意忘形了?连小命都不要了?”
刘瀚海不服气地说:“打仗嘛,怕死我就不来了。”
罗毅瞪了他一眼:“打仗不是送死,死要死得值才行。给我老老实实地,要不就都给我下去,突击营没有这种莽撞的兵。”
刘瀚海吐了吐舌头,不敢顶嘴了。刚才与罗毅交往,觉得这位营长挺平易近人的,不想打起仗来就变得这么凶了。
在突击营的顽强反击下,日军一路减员,能够冲到阵地前沿100米处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这样少的兵力,再往前冲也只能是送死,日军士兵不得不退了下去,这一次冲锋失败了。在陷井阵里,陷着十几名腿折了但还没死的日军士兵,他们惨叫着呼唤同伴帮忙,但谁也不敢冲上去援救。
罗毅下令,对这十几个人,只要他们不动武器,就不要打,留着他们在那叫唤,这一招能够震慑敌胆。
吕维猫着腰顺着交通壕跑到罗毅的身边,小声地汇报道:“鬼子的火力太猛,刚才这一场战斗,咱们已经折了30多名弟兄了,再顶下去,伤亡还得加大,怎么办?”
罗毅回头看了看江边,那里的渡江工作还在持续着。众人登船的脚步比过去快了许多,但江宽船少,每一次能够渡过去的人还是十分有限的。
“吕维,现在没办法了,我们必须顶住。”罗毅说,“你看,江边还有上万人呢,如果咱们一撤,鬼子就会占领这处山坡,只要架上机枪扫射,这些百姓就全完了。”
吕维指了指日军的方向,说:“营长,你看,在这几个中队鬼子的后面,还有至少两个大队的鬼子,我估摸着,这支队伍应当有一个联队的规模。咱们如果再顶下去,估计就全部交代在这了。”
罗毅看看吕维,问道:“弟兄们的想法是什么?”
吕维说:“弟兄们说了,军令如山,只要营长下令顶,我们就坚决顶到底。当兵的那天就已经准备好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怕死就不当兵了。”
罗毅呵呵笑了,这番话是过去训练的时候他和许良清反复对士兵们讲过的,看来这种洗脑工作还是很有效果的。
“告诉弟兄们,除了这一点之外,还要想到另一点。我们当兵的目的,就是保家卫国。现在鬼子打到我们国土上来了,我们的身后是上万的百姓,我们不能丢下百姓不管。”
“是!”吕维答道,但仍犹豫着不走。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罗毅问。
吕维说:“弟兄们说,营长是咱们突击营的魂,弟兄们可以死,但营长不能死。所以,大家让我来跟营长说,请你带着警卫排的弟兄先撤,我们在这里拼死殿后就是了。”
罗毅摇摇头:“我不能走,这种时候,我把弟兄们丢下,自己跑了,算怎么回事?我跟大家在一起,死守这个阵地。等百姓渡完了,咱们一块撤。放心吧,以咱们突击营的训练水平,即使没有船,咱们游也能游过长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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