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云飞安排迫击炮排对着土匪们呆过的宿营地猛轰了一阵,陆双勇按着苏晓峰带回来的口信,在宿营地留下了一些引火物,在炮弹的轰击下被引燃,导致了一场大火。柏云飞在大火还未熄灭的时候,让人靠近喊了一阵子话,然后得出一个土匪已经全部被剿灭的结论,虎头蛇尾地班师了。
罗毅在柏云飞的帐篷里美美地睡了一觉,天亮之后,柏云飞派两个警卫开着一辆卡车把他送到了铜州县城。
铜州县城长宽各只有七八百米,也就是1000亩地大小。县城里除了县政府之外,再就是一些杂货店、客栈、饭馆、诊所之类,商业不算很繁华,但也算是应有尽有了。
罗毅进了县城,找到一家客栈住下。客栈的名字很老套,叫作“悦来”,估计与其他地方的悦来客栈并没有什么连锁关系,算是山寨版吧。客栈里客人不多,只有两三个来采购农林产品的外地商人,铜州不是什么重要城市,本地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出产,所以外来的客商并不多。住店的价钱很便宜,一天一角钱,还包一日三餐,三个大洋就够生活一个月时间了。那个年代的食品都是纯天然的,十分可口,罗毅兜里不差钱,日子过得很是舒服。
罗毅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来过铜州,对于城里的各种典故也不清楚。他花了几天时间在城里转了转,体会了一下当前的社会和经济状态。他到裁缝店给自己做了一身学生装,使自己看起来像个读书人的样子了。随后,他便托客栈的老板帮他引见城里的小学校长。
小学校长叫汪德伟,30来岁,曾在北平读过几年书,据客栈老板介绍,此人很有一些经世济民的思想,在本地推广平民教育,经常免费为上不起学的孩子开短期的识字班。由于有学问,而且人缘很好,所以汪德伟在铜州县城里很有些威望,属于意见领袖一类的人物,尤其是与县长的关系极佳。
见面的地点选在县城中的一处茶楼,汪德伟穿着长衫,准时来到约会的地点。罗毅穿了新做的学生装,早已叫好了一壶好茶以及几碟点心在茶楼等着。见到汪德伟到来,罗毅连忙起身施礼:
“请问,是汪校长吗?学生罗毅,在此恭候已久。”
汪德伟还了个礼,双方分宾主坐下,汪德伟对罗毅说:“听刘老板说,罗先生从海外回来,有事要指教在下。”
罗毅连忙纠正道:“哪里哪里,刘老板肯定是传错话了。我是说,我有事要请教汪校长,不是指教,而是请教。”
两人又客套了一番,罗毅说:“我祖上就是铜州人,家父幼年就去了南洋,在那里谋生,这些年也稍微攒下了一些家业。他一直想着要报答家乡的乡亲,所以派我回来,看看能为家乡做点什么事情。学生一直在国外长大,对于国内的风土人情了解甚少,有哪些礼貌不周的地方,还请汪校长海涵。”
说完这些,罗毅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这么说话可真累啊,也知道语法上有没有什么问题,反正自己说是从海外回来的,说话不合规矩也能理解了。
汪德伟答道:“岂敢岂敢。令尊对家乡的一片赤子之心,真是让人敬佩。不知罗先生此次回来,具体想为家乡做些什么事情,找我来,又能帮罗先生做点什么呢?”
罗毅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听到汪德伟问起来,他滔滔不绝地说道:“在海外,我们华侨虽然挣到了一些钱,但社会地位并不高。我们大家都深深地感到,国家如果衰落,海外的华人就抬不起头来,要想自己有地位,背后必须有一个强大的祖国。这次回来,我想效法梁漱溟、晏阳初等人,选择铜州的一处边远山村,搞乡村建设的试点,帮助当地百姓脱贫致富,建设和谐社会,带领农民齐心协力奔小康,发展低碳……这个就算了。还有其他很多想法,汪校长以为如何?”
感谢大学的政治课啊,当年为了不挂掉这门课,罗毅可是下了不少功夫来背书的,现在说起来,典故、概念之类,如数家珍,听着有模有式的。如此看来,大学里还真没有哪门课是用不上的啊。
“好啊!”汪德伟一翘大拇指,说,“你们父子有这份想法,真堪称众人的楷模啊。唉,想我一介书生,空怀报国之志,可惜能力有限,连在县城帮助一些穷孩子上学的能力都没有,真是惭愧啊。”
罗毅笑着说:“汪校长如果想帮助穷孩子上学,其实也不难。有些事,可以采取一些运作方法的。学生有个提议,校长不妨一试。”
汪德伟大感兴趣,把头向前凑了凑,说:“罗先生快请讲,汪某洗耳恭听。”
“其实,就我了解的情况来看,社会上愿意扶危救困的人,还是不少的,汪校长何不把帮助失学儿童重返校园作为一项工程,发动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能帮一个算一个。这个工程的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希望工程如何?”
“希望工程……”汪德伟念叨着,“好,这个名字好。这些孩子,本来就是我中华的希望啊。不过,这募捐的事情,可不是小事。万一大家觉得我是沽名钓誉,甚至怀疑我侵吞善款,那可怎么办?”
“这个问题很简单,你搞一个基金会,只要接受到的善款,一律公开。各项支出用度,也一律公开。接受捐助的孩子,必须公开姓名,让大家监督,看看他的家里是不是真的很穷。这样,无论是收入还是支出,都是透明的,大家也就无话可说了。而且,捐款的人能够知道自己的钱帮助了谁,也会有成就感的。”
“好极,妙极。罗先生真是天才啊,我怎么就想不出这样的方法来呢。”
“这个嘛……其实这不是我的发明,我也只是拾人牙慧罢了。”
“好!”汪德伟沉浸在想象之中,“我明天就开始操作这件事。我要让学生挂一个横幅到街上去,号召大家捐款帮助你说的那个……失学儿童。横幅上要写一句有份量的话,就写……就写……”
“你就写:一个也不能少。”罗毅心想,反正也作弊了,索性做个人情,连艺谋大叔的创意一块卖了吧。
“对,一个也不能少。太精辟了。不行不行,我马上就叫人去办。”汪德伟差点就要站起来了,这位书呆子,居然还是个急性子人。
罗毅大汗淋漓,我给你出完主意,你就走了,我的事还没办呢。闹了半天,我把你约来,还陪上这些茶点,就是为你出主意的?
“那什么,不急不急,汪校长,我们……还没谈完呢。”
汪德伟这才醒悟过来:“惭愧惭愧,我光想着自己的事情了。罗先生找我,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吧?还请指教。”
罗毅说:“其实,汪校长刚才说的帮助失学儿童的事情,是最重要的。我的事情嘛,当然也很重要。我约汪校长出来,是想请汪校长帮我跟政府部门联系一下,我想承包一片山场,在那里推行我的乡村建设计划。”
“承包?”
“嗯,我们海外都这样说。就是请政府划一片山场给我,我负责帮助那一片的农民脱贫致富。我不需要政府投入资金,还能够帮助政府解决一些问题,你看这样可好?”
“这是好事啊。”汪德伟说,“这种事情,怎么会没人支持呢?这样,我现在就带你去跟县长谈,他肯定会同意。不知你有没有看中哪一片山场呢?”
“县城东北,马蹄岭一带,方圆大概200平方公里左右。据我了解,这一带基本上没有什么耕地,山民以砍柴采药为生,生活十分贫困。家父过去曾在那里受过山民的大恩,他交代我要首先到那个地方去帮助百姓。”
“马蹄岭?”汪德伟犹豫道,“这一带好像倒都是些无主的荒山,山里没什么出产,百姓也的确十分贫困。你如果能够去帮助一下那里的村民,的确是一桩善事。不过,我听说那一带经常有土匪出没,前不久****刚刚进剿过,说是全部剿灭了,实际上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我是担心罗先生你的安全。”
“没关系,我自有主张。我手下有几个保镖,也还有一些防身的武器。不瞒汪校长,学生我在海外也受过几天军训,寻常几个土匪,我还真不当一回事。”
汪德伟站起身,说:“罗先生是文武全才啊。咱们说办就办,我马上带你去见县长。呵呵,说起来,县长与我也有几分交情,当年就是他把我从北平拉回来办学的。我说句什么,应当还有点用处。更何况,罗先生对于铜州只有付出,而没有索取,县长求之不得呢。”
罗毅也站起来,说:“那就有劳汪校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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