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裴奕发现,在爷爷与父亲,亲戚及朋友之中,一向无法无天,不知畏惧为何物的他也会有恐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他第一次狼狈的从冯南面前退走,后来因为程儒宁的劝告,他先去了法国。
原本裴奕打定的主意是,去了法国之后,每天拍庄园里的照片给她,引诱她心动,使她主动飞来。
可惜他后面发的邮件石沉大海,再也没收到回的消息。
他以为冯南是讨厌他了,回国之后爷爷罚他关禁闭,出来时,冯南再也不理他了。
从他去了法国到回来的如今,已经快十一月的这将近半年时间里,冯南一直没再与他联系过。
两人从来没有失联过这样长时间,虽说聂淡等人明里暗里猜测,是不是因为冯南与赵君翰走得越来越近的缘故,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江瑟的改变,与他和冯南争执的时间差不多,都是大约半年前。
此时裴奕脑海中却涌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疯狂叫嚣着。
只是这念头刚一生起,又被他强行按捺住了。
“阿淡。”
他眉头紧皱,原地走来走去的催促:
“视频发过来没有。”
聂淡才刚打过电话,就是他神通广大,要取顾嘉尔工作室当天试镜时的视频,也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传得过来的。
可裴奕却像是十分着急,他的表现有些怪异,仿佛发现了什么事,急于求证似的。
“奕哥,你查到这个小学妹的线索了?”
他凑了过去,从当日瑞吉酒店见过江瑟之后,他称呼江瑟时,一直都是在唤‘小学妹’的。
以前倒也罢了,可不知是不是心里有了怀疑,聂淡再这样称呼时,裴奕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直将聂淡看得毛骨悚然的,伸手摸了摸脸颊,转头有些莫名其妙的问向秋然:
“我怎么了?”
裴奕没有出声,他此时心头乱糟糟的,从理智来讲,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实在太诡异了。
但是从情感来说,没人比他更熟悉冯南的一举一动。
两个原本毫无交集,出身、兴趣、爱好及教养等截然不同的女孩儿,突然有一天气质、性格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的。
“阿淡,她的资料应该还有。”
裴奕深呼了一口气,忍住心里复杂的念头:
“上回你查她资料的时候,是在瑞吉酒店我打了人之后。”
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时间了,裴奕伸手捂住额头,又将手往后推,将一头染成金色的头发抓得乱糟糟的:
“全部查出来给我。”
“奕哥。”
聂淡几人神情就有些不大对头。
裴奕平时除了对冯南的事儿上心以外,什么时候对别人这样上心过?照理来说,这个名叫‘江瑟’的女孩儿就是有些本事,查出了几人名字,想打裴奕主意,可几人是什么样的出身?
她那点儿小把戏也就蒙蒙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造成什么后果。
“你是不是有什么眉目?”
向秋然问了一句,裴奕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嗯。”
他并没有说出自己心里的怀疑,毕竟他的想法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你们先别有什么小动作。”
等待资料传过来的时间实在太难熬了,裴奕想起先前程儒宁那句‘玩玩倒行’,拳头握得‘咯咯’直响。
“儒宁,来练练吧。”
程儒宁一脸惊慌,不知道为什么裴奕为什么突然点到自己名了,他转头左右看了看,聂淡与向秋然已经转开了脸,假装没有听到裴奕的话。
说是‘练练’,但程儒宁哪是裴奕对手,裴老爷子虽然宠爱裴奕,但他是长孙,该打磨的依旧会打磨。
程儒宁就不一样了,他虽然也出身军中,但这小子时常闯祸,挨打的时候比锻炼的时候更多。
“奕哥你最近是不是还看不惯我?我不都说我错了吗?”
程儒宁被裴奕拖着走,他极力抓着沙发一角,原本以为在劫难逃,哪知聂淡手机响起来了,裴奕动作一顿,聂淡接完电话,神情有些严肃:
“哥,九龙堂的人说,还有一段洗手间前的监控,恰好拍到那里一角,你要吗?”
如果是之前,没有怀疑的时候,裴奕自然不要。
江瑟怎么遇到酒醉的他,他性趣并不大。
事实上要不是因为今天聂淡几人的取笑,兴许他根本不会起义去查。
可如今有了猜想,裴奕心中感觉就不一样了,他点了点头,将烂泥似的程儒宁一扔:
“让他们将光盘送来。”
九龙堂的人去而复返,他们监控的一角恰好拍到了这一边洗手间前的画面。
他跌跌撞撞的出现在女洗手间前几回,显然是在寻找回去的路。
九龙堂会所是走高端路线,里面来往不乏富商显贵,为了以安全为重,所以在装监控的时候,也加装了拾音器。
只是因为角度的原因,所以声音拍得不是十分清楚。
他迷了路,嘴里在念着聂淡在九龙堂中定下的房间号码,江瑟出来时,脸上露出意外之色:
“裴奕?”
那一声‘裴奕’叫得理所当然,仿佛遇到了一个熟人似的。
聂淡几人瞪大了眼,转头看着裴奕,这样一看,江瑟提出聂淡几人名字,就不是偶然了。
裴奕握紧了拳头,下一刻他看到江瑟原地站了半晌,似是犹豫了一下,才上前来扶他,眉头皱了皱: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他突然觉得心‘怦怦怦’直跳,他伸手去捶胸口,打得‘咚咚’作响。
他看到了自己在叫江瑟‘南南’,在面对江瑟的时候,酒醉时候的他比清醒时候的他少了些理智,却更多时候屈服于本能动作。
自然裴奕也听到了江瑟将自己嘴里所唤的‘南南’听错,也看到了他将江瑟压在墙角。
聂淡几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会儿裴奕却没功夫去管别人的感觉,他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墙上的投影,见江瑟挣扎着从他身影覆盖下逃脱,站了一会儿之后跑了。
她并不是如程儒宁等人先前所说的,有意调查接近他,存了其他目的,否则她当时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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