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家高徒正文第七十二章诘问“这位刘子谦同年,前几年府试因为差一个名次而名落孙山,现在还是一介白身。”
黄子澄看着刘子谦尴尬的表情。脸上紧绷憋着笑容,司徒刑不愧是妙人。不温不火,软绵绵的一句话,胜似千言万语,能让刘子谦憋出内伤。
刘子谦听到黄子澄的话语,脸上愤恨尴尬之色更重。看向司徒刑的眼神也越发的不善。
“他名落孙山与我何干?”
司徒刑有些无语的看着面前的刘子谦,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位同年怎么这么大的怨气。
傅举人这时也发现了场中的情况,放下酒杯,看着刘子谦身上的白衣,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不悦。
刘子谦他没有印象,但是司徒刑他还是记得,文章写的不错,有理有据,有举人之才。
但是文章也有一股子幽怨,穷酸之气。和当今盛世不符,有考官想要罢黜,是自己惜才,最终许了他的功名。
还曾经单独点拨过他,让他养气。没想到今日得见,好似脱胎换骨,心中说不出的欢喜。
黄子澄见司徒刑面色不像是作伪,小声嘀咕道:“上次是座师傅举人力排众议,亲笔点的司徒兄。”
司徒刑眼睛中闪过了然的神色,原来里面还有这样的故事。
因为傅举人亲点自己为秀才乙等第十五名,也就是最后秀才的最后一名。
自然会绝了刘子谦的希望,这也不难理解,刘子谦为什么对司徒刑有如此重的怨念了。
傅举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脸色明显的冷了下来。
刘子谦如此放肆,定然是认为自己在亲点司徒刑为秀才,是徇私舞弊。
“着实不当人子。”
傅举人在心中暗暗的说道。
“司徒兄,汝不是惧怕了吧?”
刘子谦见司徒刑并没有应战,以为是他惧怕,不由形骸更加放肆。
看的傅举人,李承泽,白子聪,就连其他秀才都不由暗暗的皱眉,不是他们和司徒刑关系莫逆,见不得刘子谦攻讦。
而是刘子谦一身白衣攻击功名在身的司徒刑,这种行为是在挑战士大夫阶级的威严,他们是阶级的受益者,自然要维护阶级的威严。
傅举人没有立即发话,而是用考究的目光看着司徒刑。他想看看司徒刑如何自处。
行科举固然需要文章通达,也需要人情达练。
不懂人情世故的书呆子是没有办法在朝堂上立足的。
故而傅举人面色不变的坐在那里,仿佛根本没有被眼前的事情所扰,但是眼睛的余光却一时也没有离开场中众人。
“刘子谦,刘子谦,原来如此。”
这时候司徒刑也从黄子澄处了解事情的始末,本来因为饮酒有些涣散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身形坐直,放浪形骸的姿态尽去,全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气度,看的众人不由暗暗心折。
“上次不取之后,刘子谦闭门苦读,在经史诗词方面进步很大,是这次府试夺冠的热门人物。”
“欲府试夺冠,也就是说他现在并没有功名在身?”
司徒刑看着沐猴而冠的刘子谦,眼睛不由的闪过一丝冷光。
“是!”
黄子澄看着静静端坐在那的司徒刑,竟然有一种老虎盘卧的错觉。眼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神色。
“那他有何本事,竟然敢如此嚣张?”
司徒刑看着面目嚣张的,大声质问的刘子谦,淡淡的问道。
“白李走狗,借其势尔。”
黄子澄仿佛对知北县大小事宜都了如指掌,看着激扬文字的刘子谦有些轻蔑的说道。
“卑躬屈膝,卖妻求荣之辈,着实不当人子。”
“这等隐秘之事,你如何知晓?”
司徒刑心中一惊,有些诧异的看着黄子澄。
“勾栏之处虽然藏污纳垢,但也是消息最是灵通之地。”
黄子澄眼光幽幽。
司徒刑心中波澜,整个知北县都小看了眼前这位。能够考取功名的,哪个也不是易于之辈。
“汝称呼吾为年兄,不知汝是大乾哪一届取士,榜上名次几何?座师又是何人?”
司徒刑目光幽幽,看着一身白衣的刘子谦,一脸的轻蔑。
“你。。。”
刘子谦看着司徒刑轻蔑的眼神,心中不由的暗怒。自从抱上白子聪和李承泽的大腿之后,他一直以谋主自居。恃才傲物,平常人根本入不得他眼。
更因为有献妻求荣之功,李承泽对他也多番照顾,就算不齿他的行为,但是知北县的人多少都得给他几分颜面。
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
久而久之,刘子谦也以有功名之人自居。
但是今天司徒刑撕开了他心中的遮羞布,把伤口暴露在众人之下。
“后学末进刘子谦尚未录取,尚无座师。”
虽然感觉耻辱,刘子谦也不敢在这种场合冒认功名,只能低着头,但是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丝阴霾,心中对司徒刑的愤恨更重。
“吾乃大乾乙榜秀才,座师傅学政。汝既然没有取士,又有何资格称呼吾为年兄?你真是好大的狗胆!”
司徒刑对着坐在上首的傅举人拱手,一脸感激仰慕的神色。看的傅举人不由暗暗点头,在看向白衣的刘子谦,更显得扎眼,心中厌恶更重。
“汝既无功名,父辈可有官身,还是功勋之后,世家子弟?”
司徒刑虽然没有看到刘子谦眼中的阴霾,但是他这次不打算轻易放过刘子谦。
“非!”
刘子谦被司徒刑问的哑口无言,心中暗骂,如果老子的父辈是官身,秀才还能轮到你?但是上有傅学政,他更不敢胡说,只能低声回道。
“汝非功勋之后,世家子弟,那么定然是权贵的亲属,在朝堂中有了不得的关系?”
司徒刑看刘子谦气势已失,上前一步,大声问道。
“无,大人说笑了!”
刘子谦脸上在也没有倨傲之色,一丝丝白毛汗冒出,有些讪讪的说道。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他对司徒刑的称呼已经不由的发生了改变。
他不过是知北县的一个落第童生,依靠溜须拍马,厚颜无耻博得几分颜面的小人物,怎么可能认识朝中的贵人。
“难道汝是座师傅学政的弟子,承蒙其教化?”
司徒刑面色和煦,有些惊讶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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