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忠继续说:“说起来就是老子个人对道的体验,而所谓的‘道’是很难用语言或文字来表达清楚,亦或是准确的。
刚才我说的那个故事里,轮扁说书上的东西,都是圣人留下来的糟粕,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你在用枪或者是练剑时,练到最得意处,那其中的感受你能说的明白还是写的明白?这都是一样的。
大道在哪里?不在书本上。
若是在书上,那古往今来有多少聪明志士详研这本书?难道说他们都得道了?
书只是一个提示,一个牵引。
这就好比你们练刀练剑,把招式练得精熟就能上战场吗?就可以成为一方大家吗?不见得吧?
我记得有人曾经说过,功夫在诗外。这大概与此相通吧?
所以说,若求大道,不能身外去求。
真正的大道,不在书本上,不在先生的教诲里,也不在旁人片言只语的指点中,而是在人的心里。
老子在中几次提到婴儿,究竟是何意味?
我的理解是,只有人修行到婴儿那种初始的境界,方能见到大道。”
马腾痴痴不语,阎忠悄然退下。
来到门外,只见车老大正在东张西望,欲言又止,于是问道“何事?”
车老大说:“刚刚来了一个官,说是什么觻得县令,叫仓华的,要见将军。”
阎忠说:“知道了,你不用管了。”
过了片刻,阎忠见马腾已从刚才那种痴迷的状态中回复过来,方才走了进去,把刚才车老大所说之事跟马腾说了一遍。
马腾一听,说道:“快请。我估计是办案之事,咱们一起听一听。”
这正是:
戎马不忘大道,倥偬未失本心。
端直立于人间,率然足以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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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大人回来,下官特来向大人禀报崔自当一案审理情况。”仓华一进门,就向马腾说道。
马腾说:“这段时间太元兄辛苦了。”
仓华道:“大人多日奔波在外,才是辛苦。
太元每日坐守厅堂,只是略尽本分,谈不上辛苦。
在禀报案情之前,太元先向大人请罪。”
马腾不作声响。
仓华说:“下官治守觻得多年,未有寸进,不但无功,而且有罪。
近日先后发生崔自当、杨霸两案,其中不仅是命案累累,属下未曾有所觉察,而且都殃及大人,几近失身,这都是属下的过错。
请大人治属下失职之罪。”
马腾道:“崔自当、杨霸等人,就在觻得县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这些地方豪强劣绅,为恶多年,所犯人命及非法之事罄竹难书,作为一县之长,你难道就一无所闻?
尤为可恨者,近日里杨霸等人调动数百人马,往来乡村之间,作为地方乡亭长官,竟然一无所知!
幸亏司马成、马敞两人从中策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也就是在地方上,他们所要对付的,不过是我一人而已。
若是在战场之上,敌人屡屡动作,而我方茫然无知,将后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从其一点可窥全貌,地方官麻木不仁,放任这些地方恶霸为非作歹,说他们失职渎职是轻的,我看其中定有甚深瓜葛。
下一步太元兄在审理案子时,除了要审清他们手上所犯的人命之外,还要弄清他们与官府的来往,让那些吃了他们的、拿了他们的官吏们一一捋吧清楚。
在这点上,太元兄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仓华躬身言道:“太元虽治理无方,但时刻牢记圣人教诲,一时不敢或忘。
崔、杨等人,也时常向太元进谄,但君子坦荡荡,虽说爱财,但取之有道,从不贪图那些个身外之物。
这一点,天地可表。”
“这样就好。”马腾说,“对于近日觻得地面上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作为知县你确有责任。
但管理上的失职与沆瀣一气有本质上的不同。你且安心审案,关于官吏的问题容后再议。”
仓华称谢,说:“下面且由属下向太守大人禀报崔自当一案。”
马腾点点头。
仓华说:“此案的审理,完全秉承大人初始意旨,且永嘉先生自始至终全盘襄助,在一些重要节点上,都是我们两人商议,取得共识后才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长史刘大人对此案也颇为关注,给予了大力支持。可以说,此案的顺利审理,是各方襄助的结果。
关于崔自当其人,本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地方豪绅。虽广有土地,但亦是祖上积荫。
据其交代,也通过别人反映,自从崔自当与杨霸等人交纳后,慢慢改变了行事方式,其本性亦日趋乖张。
后来不断蓄养家兵以后,内心不断膨胀,遂逐渐出现了强买土地的现象,也就有了后来的逼死人命、谋财害命的事情。
据统计,这些年来,在崔自当手上共有三条人命,另逼死五条。
对这些罪状,崔自当供认不讳,手下的家兵头领吴根及参与的家兵也都作了交代,苦主也都找到。
目前对崔自当而言,可以说是罪证确凿。
崔自当一案审理清楚后,按照大人临行前的嘱托,我和永嘉先生商议后,开始触动周边的村落。
崔自当和吴根十分配合,供出了许多有力的线索。
我们仅仅传唤了其中的一个,案情尚未明了,杨霸他们就如惊弓之鸟,仓惶对大人发动了袭击。
现在收网后,审讯进行得甚是顺利,对他们的财产早已查封,现正在清点。”
马腾问:“崔自当的财产清点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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