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颎在担任护羌校尉的时候,灭掉了十余个羌族小的部落。
对于像先零这样的大部落也是采取逐步蚕食的方法,削减其人数。
就短期来看,段颎的方法的确有效,但长远看来,皇甫规、张奂的做法更彻底。
但可惜朝廷一直摇摆不定,没有一个固定的国内民族政策,导致皇甫规张奂的方法无法见效,而段颎的方法因为过于血腥,也为广大士族反对。
曹无伤就是在随段颎对羌作战中因军功累迁至张掖属国都尉之职的。
段颎的作战思想深深地影响了曹无伤。
在他看来,对待这些少数民族就应该斩尽杀绝,不留后患。
是以在他主政张掖属国后,在几次镇压羌胡内乱时,就实行了这种办法。
十年前,张掖羌民作乱,氐人被裹胁了进去。
曹无伤在尽力剿灭羌人的同时,对其他少数民族也毫不留情。
后来战事进入尾声,氐人业已退出,但曹无伤仍紧追不放,趁着天黑夜高氐人毫无防备之际,大举进攻,剿灭了三个氐人部落。
当时杨威恰好带着儿子杨幂外出躲过一劫,但他的父母兄弟却在此战中尽数战死。
是以曹无伤就成了氐人眼里不共戴天的仇敌!
“杨大叔,稍安勿躁!曹都尉,今日我为屑小所困,是杨大叔听闻消息后率兵来救。
尽管十年前氐人曾随羌人造反,但他们早已归顺朝庭,朝庭亦早有定论,所以说,今日氐人是友非敌。
你刚才也说听得有人欲对我不利,这才兴兵来救,但你的架势我怎么觉得有一点一网打尽的味道?”
曹无伤哈哈一笑,说:“马太守,嘴长在你的脸上,怎么说是你的事。
朝庭在此设立属国,就是要震慑群小,保河西平安。
今日氐人兴兵越境,就是造反。
我曹无伤忝为属国都尉,不能坐视不管。
你身为一郡之守,不思保疆安民,反而和这些叛逆搅在一起,有负君望,实属不该。
今日我一是为朝庭剿灭叛逆,同时也替皇上清除奸佞之臣。来呀,给我杀!”
“慢!”马腾厉声喝道,“氐人业已归顺,归顺了就是大汉的子民;
属国精骑乃是国之利器,可以用来驱除外虏,也可以用来震慑四方,但绝不是某些个人用来泄私愤的工具!
我知道,你这次来目标是我。
我本来是好心好意,替你压下郑郝年私自出兵攻打汉阳牧师苑的重罪。
没想到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但不思图报,反而非欲除之而后快!
真是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既然你其志在我,那便由你我二人了结便罢,勿庸牵强附会构陷氐人造反,更不用白白地搭上这些属国士兵的性命!”
曹无伤听了嘿嘿一笑,说道:“马腾,这话可是你说的!
既然如此,也罢,咱们两个就在这里切磋切磋武功。
不过刀枪无眼,生死由命,这里许多人都是见证,到时候你可莫要反悔!”
“我命由我亦由天!”马腾激扬地说道,“而你倒行逆施,本来不过是一个失察的罪过,却意欲杀人灭口,甚至不惜搭上这许许多多的氐人和属国精骑的性命,真是恶贯满盈罪不容诛!
今日便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恩将仇报神人共愤的滋味!”
马腾说罢便欲催动战马,杨威把他拦住了,恳切地说道:
“太守大人,我与这曹无伤有不共戴天之仇,且让我上第一场,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
马腾理解杨威的心情,说:“也好,不过我看这曹无伤不是易与之辈,杨大叔且多加小心!”
此时曹无伤已来到阵前,见杨威拦住马腾请战,浑不以为意,仿佛根本没把这两人放在眼里,说道:“你们且慢慢商量,说好谁先上来送死。”
杨威纵马横枪,从阵中冲出来,指着曹无伤说:“无耻匹夫,休得张狂!今日此处便是你葬身之地!”
曹无作轻蔑地说:“就凭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杨威老儿,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不过我还是劝你躲藏在村子里苟延残喘去吧,这里可不是耍嘴逞强的地方。”
杨威也不搭话,挺枪就刺,曹无伤挥刀想迎,两人枪来刀往打了起来。
一个是地方豪杰,一个是一方枭雄;一个满腔怒火,一个则志在必得,就在两军阵前捉对厮杀起来。
马腾冷眼观去,只见杨威使出自创的枪法,当然与杨幂不可同日而语,招招指向曹无伤的要害;
而曹无伤手持长戟,或剁或勾,有时横砍,有时截割,不但化解了杨威的攻势,还时时有所进攻。
杨威是拚命式打法,手中长枪如白蛇吐信蛟龙出水,进其锐,退其速;
曹无伤则从容应对,挥动长戟几次置杨威于凶险之地。
马腾见杨威不是曹无伤的对手,深怕其有所闪失,遂令杨幂鸣金收兵,试图让杨威后撤。
但杨威不为所动,仍一意孤行,与曹无伤缠斗在一起。马腾无奈,只得任由其去。
过不数合,只见杨威一枪刺空,那曹无伤一戟冲铲过去,戟上月牙划开杨威胸前护甲,深入及肤,热血狂喷,杨威大叫一声,跌落马下!
有分教:
宿愿未了尝,疆场把命丧。
一魂归于西,福荫子孙襄。
几个氐人士兵冲上前去,把杨威抢了过来。
马腾下马,只见杨威满身是血,脸色腊黄,伤处血肉狼藉,白骨森森,一处骨头已然折断,露出伤损的内脏,恐怕是难以救治。
杨威喘着粗气,对马腾说:“太守大人,我把幂儿托付给你了。”说完就晕了过去。
马腾道:“杨大叔,你放心。我先来了结你未了的仇愿。”
说完,拿起杨威的长枪,刚欲上马,杨幂嘶叫着要找曹无伤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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