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曾深入到山谷腹地?”马腾问。
“这个绝对没有,均是在外围活动。”庞道说,“我们前前后后设置了三四道防线,尤其是在山谷里,防范更严。
别说是进入山谷腹地,即使是从周围的山上下到山谷边缘,我们也是不允许的。”
“有没有这种情况,”马腾问,“他们曾经进入过山谷,到了边缘地带后被你们发现又加以驱逐的?”
“噢,这个,”庞道说,“昨天发现有两个人,已进入山谷内侧半山腰了,被我们巡逻的人发现,给驱赶出去了。”
正在说时,有士兵来报:“禀校尉,在山谷里发现两个人,被我们抓住了,请示如何处置?”
庞道一听恼了: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这不是上眼药吗?立马朝着士兵吼道:“给我乱棍打将出去!”
“且慢!”马腾冷冷地说,“带过来。”
士兵称诺而去。
马腾说:“这些人屡屡进犯军事要地,虽说有的事出有因,可以谅解。
但他们知道之后还这样做,这就不能不让人怀疑他们的动机。咱们且看看这两个人再说。”
这时,外面一阵嚷嚷声传了进来:“为什么不让我们打猎?你们养你们的马,我们打我们的猎,有什么相干?”
一会,几个士兵扭送着两个猎人进了大帐。
马腾示意庞道上前询问。
庞道会意,把脸一沉,喝道:“牧师苑几次三番贴出告示,山谷附近严禁打猎放牧,你们缘何不听?
再说,你就打猎到旁边山上去打,跑到山谷里作什么勾当?”
一个猎人说道:“此处也是我们千人部落的地盘,凭什么不让我们来?
到山谷里是为了追一只兔子,我们好不容易射中了它,焉能让它跑掉?”
刘人和说:“以往可以,但这次不同。
此事,我们牧师苑已晓谕你们千人官,他也同意了,为何言而无信?”
刚才那个猎人说:“这事我们不知道,千人官没有告诉我。
再者说,这个山谷里猎物很多,也比别的地方好打。你们养马哪儿不能养,非得在这里?”
庞道说:“你们难道没有看见这里有驻军吗?这是军事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猎人说:“你们看中哪个地方,把部队往哪里一驻,就成了军事要地了?
汉阳草滩那么大的地方,哪儿养不了那几千匹马?莫非你们现在养的是汗血宝马?谅你们也没有!”
刘人和说:“养的是什么马,这个无需你们操心。
这是朝庭安排下来的,专为京师提供的良马。配种期间,为防止外人惊扰,一律不得靠近。”
这时,另一个猎人说道:“既然是朝庭专门交代的,我们不再靠近就是。
此事你们何以不早说,搞得神神秘秘的,还弄来这么些军队!”
庞道目视马腾,见马腾点头,遂说:“既然你们现在知道了,回去后告诉你们部落里的人,以后不要再靠近了。
若是以后再有靠近者,我们就不客气了。”说完,着士兵将他们放走。
猎人走后,马腾说道:“两个普通的猎人,何以在军人面前这么嚣张?他们倚仗的是什么?”
“这个,我倒是私下了解过。”刘人和说,“多年以来,千人部落与牧师苑经常发生纠纷,主要是为了争夺牧场。
听牧丁们说,以前牧师苑规模鼎盛时期,两者相安无事;
后来牧师苑规模不断萎缩,而千人部落人口不断增加,两者的矛盾和冲突也就越来越大。
尤其是这几年,牧师苑一直没有牧正,每当两下里发生冲突时,牧师苑总是一昧退让,这也惯出了他们的坏脾气,不拿牧师苑当回事。”
马腾说:“有这么个历史原因,他们不把牧师苑放在眼里尚可理解,但今天是在军人面前。
我们这么一支部队驻扎在这里,这是闹着玩的吗?还是这么横?”
庞道说:“这个,我倒是有所了解。
张掖属国在历史上一直很强大,其地位往往是凌驾于河西五郡之上。
特别是在多年前,河西地方羌人经常作乱,朝庭在镇压叛乱时,多有倚重张掖属国的精骑。
这也养成了他们地方老大的恶习,平时压根不把地方官府放在眼里;即使是我们的精骑兵,也不在他们话下。”
马腾说:“这两个人,处处透着蹊跷。你看他们象是普通的猎人吗?”
庞道摇摇头,说:“这两个人,我觉得压根就不象是什么猎人!
从他们的反应、他们的语气、他们的胆识来看,我觉得倒象是军队里的斥侯。”
刘人和说:“这一点,我倒觉得庞校尉是多虑了。
要知道,在属国里实行的是藏兵于民的政策。
和平时期是民,一有战事就是兵。
这些人说他们是民也可以,说他们是兵也是对的。
按他们的年龄,他们应该是多次参加过战斗的,比之与一般的老百姓,自然大有不同。”
马腾摇摇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忽地想起半路上刘人和说的话来,于是问道:“当初你们从养马所往这里迁移的时候,半路上是不是有人发现?”
刘人和尴尬地说:“这个不好确定。草原之上,了无遮挡,就是有人发现了也不好说。”
庞道说:“将军的意思是,这些人在打天马的主意?”
刘人和唬了一跳:“不能吧?这是牧师苑的马,也是朝庭的马。
张掖属国即使是属国,也是大汉的一部分,他们敢冒这个风险?”
马腾道:“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也有,人脾气坏了啥事不敢做?
就象是崔自当,领着几十个家兵就敢对我下手,何况这些有兵有马的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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