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熹继续说:“可以说是后汉王朝的自大加上大汉族主义造成了这场漫长而血腥的战争。
羌患是后汉帝国最大的边患,对朝庭影响深远。
被长期拖入战争泥潭的后汉帝国不仅仅花费了巨额的军费,而且为了平定羌事,不得不迁就坐镇凉、并的边将,致其坐大。
当时,朝庭上的一些有识之士就曾上书,说可怕的并不是羌人,而是那些想通过羌患获得巨大政治利益的投机分子。
不怕别的,就怕这些担忧不是杞人忧天啊!”
有分教:
千里突骑夜击胡,胡民原是炎黄族。
本当亲抚同天汉,却把羌人作匈奴。
马腾等人边走边说。
这时,从后面赶上来一队人马,约有十四五人,在马腾等身边呼啸而过。
过了一会,又上来一队人马,约有十六七人。
这两队人马,均是羌人打扮,手中拿着刀剑一类简陋的兵器,急呼呼地往前面一个村落跑。
“似是有事发生。”马腾心中判断,遂对范吉等人说,“走,咱们过去瞧瞧。”
前面有一个羌人村落,名曰高邑里。
马腾等赶到时,见村子里已聚集了许多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群情激愤,吵吵嚷嚷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马腾个子长得高,踮脚往里一瞧,见最里面是十几个公差模样的人,还有十几个士兵,似是日勒县的守备军。
上百个羌人紧紧围着他们,其中有一个身材魁梧的高大羌人,正在唾沫星子乱飞地跟其中一个公差理论着。
由于人声此伏彼起,马腾听不清里面的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高何奇遂问身旁的一位羌族老者:“大叔,他们在吵些什么?”
那位老者打量了高何奇一眼,“哼”了一声没搭理他,弄得高何奇既莫明其妙,又觉得有些尴尬。
马腾心想,可能这位老者见高何奇是个汉人,又觉得他象是衙门里的人,而此时,高邑里的羌人正在跟县衙里的公差发生着冲突,是以迁怒于他。
于是马腾凑过身去,和霭地问道:“大叔,我们是外地人,路过此处。
你们今天这是为了什么,围在这里吵吵闹闹的?”
那位老者看了马腾一眼,先是问道:“你也是羌人?”
马腾说:“我娘是羌人。”
老者说:“那也算是羌人。我告诉你小伙子,别管这里的事。
你们既然是外地人,没事赶紧走吧,今天弄不好要出事。”
马腾一听,更放心不下,说:“天下羌人是一家。既然有事,我更不能袖手旁观。您老给我说说?”
老者叹了一口气,说:“唉,都是汉人的那些个狗官惹出来的!
两个月前,县里出了一通告示,说是要搞个什么工程。
先是征调工匠,这几天又要征什么税。
我们河西这个地方,都是秋天缴税。现在粮食还在地里长着,没收下来,缴的哪门子税?
上次公差来的时候,我们跟他们说,这次先欠着,等秋粮下来了一块补。
可他们不依!
这次又来了,兴师动众的,还带来了兵,看这阵势不缴不行。
村里已收了几户了,轮到王老五家。
这王老五家里是真没有粮。
他老爹今年得了重病,到处请医抓药,把几头牛也卖了,还是村里的乡亲们给他家凑点粮食这么将就着过,哪来的粮食缴税?
公差们见他家没有粮食,非要把他家仅剩的一头母牛牵走。
这可是王老五家的命根子啊!
上次他卖牛时,就因为这头牛怀着崽没卖,要是公差牵走了,他家哪还有啥指望?
这不,一个要牵,一个死活不让牵,就呛呛起来了。”
“曲老三你嘞嘞个啥?说三不说两的!”
旁边一个壮汉不以为然地训斥了老者一顿,又对马腾说,
“曲老三是我本家老侄,我是他小叔,也是这村的里下,大号曲直。
他说的王老五家的事情是真的,其他的根本没摸着边。
是这么回事:
今年县上发了一通告示,说是为了庆祝张掖彻底消灭了北匈奴,从此我们过上了不受其骚扰的太平日子,县里决定在县城建一个纪念碑,纪念此事;
同时,为了让人们记住消灭北匈奴的英雄,在这个纪念碑上搞一个雕像,据说这个英雄就是新来的张掖太守,姓马,是番和人。
征召工匠的事情是有的,收税就不对了。
要是收税还好了,早缴也是缴,晚缴也是缴,现在缴就是家里紧点,可顶了秋税也说得过去。
但事实上根本不是那回事!
这次不是收税,而是村民摊派的工程款!
收点工程款也说得过去,虽说北匈奴离我们比较远,但郡上彻底消灭了他们,我们也受益,子孙后代也受益。
可好家伙,这次的摊派比秋税还要多!
我就纳了闷了,不就是修这么一个碑、建一个雕像吗?
除了点石头,还有一些人工,还有什么?
这些石头又不用买进,咱们山上有的是,哪里用的了这么多钱?
分明是县里乡里层层加码,这些个狗官老爷们中饱私囊罢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咱们有些事还得理论理论。
你说在县城里搞这个纪念碑和雕像,虽说也能说得过去,但细细探究下来,也站大不住脚。
北匈奴是在哪消灭的?在居延啊!
因此说,在居延或者说在郡里建这么一个碑和雕像,是合情合理的,在日勒建这玩意儿干啥?
日勒离居延还远着呢!跟你日勒县令有几个钱的关系?
分明是这日勒县令为了巴结上司想出的这么一个鬼主意,建起了这个纪念碑和雕像,既讨了上面的好,又从中弄一大笔钱,真是打的好算盘!”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