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吕良答话,马腾继续说:“我不知道欧洲的地形是什么样子。
但在大汉,仅以河西为例,有大片的平原和草原。
在这个大汉主要的边防地带,宽阔的战线使机动成为重要的要求,道路并不规范,河流稀少,辽阔而没有遮蔽的戈壁,草原是战斗的主要场所。
这正是骑兵驰骋的良好地域,要想歼灭少数民族的骑兵,也就是汉民族的主要敌人,必须比敌人更快、更早的发现敌人,并能更快的集中优势兵力,才能料敌先机,取得战争的主动。
但这一点,我想你们是明显不具备的。
再有,以你们步兵的行军速度,一天最快能走多远?”
吕良说:“五六十里吧?”
马腾说:“但是你知道我在塞外追击鲜卑残军的时候,一天最远跑多少里?”
吕良摇摇头。
“六百里。”马腾说。
吕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马腾说:“因此说,在速度上步兵与骑兵根本不具有可比性。
再有,出了河西向南,是险峻的汉中、益州等秦垅山岳地带。
这样你的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
因此说,刚才我们所说你们最大的优势之一的防御性能,就会因为机动性差而变成最大的劣势。这是其一。”
“再说你们的进攻性。”马腾说,“我发现,你们在进攻时,最大的倚靠就是标枪。
标枪最大的特点是杀伤力强,但你考虑过它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吕良茫然不知所措。
马腾说:“我刚才听你说,你们的士兵出战时,一人最多携带两支标枪。
你考虑过没有,若是你们的标枪都投掷完了,这时候你们还靠什么来进攻呢?”
吕良说:“我们有盾牌,敌人拿我们没办法。”
“没办法?呵呵!”马腾一笑,又令人将盾牌放到百步以外,倚在一棵树上,拿过范吉的弓箭,弯弓搭箭,一箭射了出去,然后叫人取回。
结果那人费了好大功夫才将箭头从树上拔出。
拿回来一看,箭头穿过盾牌十寸长!
众人都看呆了。然吕良不服气地说:“主人固然神勇,然普天之下,如主人者又有几人?”
马腾笑道:“不用象我这样,亦可射穿你们的盾牌。
帕提亚大败克拉苏也是用弓箭,但他们使用的是有名的斯基泰弓。
这种弓尺寸不大,但弓弦崩的极紧,有近距离射穿一头野牛的记录。
开这样的硬弓汉军兵士体质一般无法承受。
但是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用远射程武器对付象你们这样移动迟缓的对手,这就是是弩,有两三个士兵就可以操纵,而且射击更准、更远、更有穿透力。
我想,在强弓硬弩面前,你们可能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未等发挥出你们的优势,就已兵败如山倒。”
吕良咬着牙,紧蹙着眉头,可能在想应对之策。
但在极为明显的对比之下,他一时又上哪里找到反败为胜的法子?
“另外,”马腾又说道,“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退却中如果是有秩序的缓缓后退,依靠相互掩护很难击破,如果是溃败,就会一败不可收拾。
象你们这种盾牌,快速撤退的时候无法带走,只有丢弃。
如果说没有了盾牌,机动性又差,那你想想,等待你们的还有什么?”
吕良颓然坐在地上。
骊靬人由于人口较少,是以实行全民皆兵的办法。
在场众人,年长者都曾是军队中的一员,年轻者现在都在军队中有一定的位置。
他们农忙时各忙各的,农闲时操练军阵,但若一旦有事,都能做到召之能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
也许是孤身海外人口稀少的原因,他们有强烈的危机感和凝聚力,加以多年以来周边民族对他们退避三舍,也养成了自负自大的毛病。
所以,对马腾刚才与吕良说的话,他们虽然明知有理,但一时难以接受,甚至是有些不服。
马腾看出来了,说道:“要不这样吧。
这么一说难以服众,过一段时间我调一部骑兵来,一千人左右,但携带强弓硬弩。
你们就派出整个军团,咱们来个实兵演练,看看到底如何。怎么样?”
吕良有气无力地说:“主人,不用了。我们这些年没有遇到过对手,自以为天下老子第一。
其实,事情就摆在那里,二百年前的安息一战,以及后来与陈汤将军的战斗,结果一清二楚,只是我们不愿意面对罢了。
我在想,我们这些年之所以没有失败过,主要还是对手太弱,不过是一些游兵散勇罢了。
若是遇到大汉的正规军,还是无还手之力。不过主人,难道我们的军队就无可取之处了吗?”
“当然不是。”马腾说,“我说过,若是依城野战,你们的建制、装备和战术还是非常有效的。
再有,你们的兵员素质非常高,这也是一般的民族所不能比的。
但是,若是在平原、草原等开阔地带,你们的缺点也是非常致命的。这个毋庸讳言。”
吕良点点头,又说道:“依主人的意思,我们这支军队今后又当如何?”
马腾沉吟了一下,说:“要不这样吧。
我在外面还要待半个月的时间;二十天以后,你领着你们的大队长、支队长到觻得去一趟,跟我的精骑兵交流一下,咱们也好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
吕良称诺。
接下来,马腾说道:“我这次来,见识了你们的议事会,我对此非常感兴趣。
其实,关于你们骊靬人的历史,我在之前到山丹牧师苑的时候,听一位名叫奥路斯的老人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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