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昱昌接着说:“自打你们结婚后,我也在一直考虑居延的事情。
你对我们周边形势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些我完全同意。
既然我们处在一个有较长时期和平安定的环境,那我们在不放松警戒的前提下,应该做点什么。
要不三万人民齐上阵,没有必要。
有一点上我们看法是一致的,那就是关于精骑兵的建设和装备。
我也想在居延现有人马的基础上,组建一支精骑兵,人数不用多,最多三千即可。
只是居延现有将领中,我一时还没有考虑成熟由谁来统领。”
马腾道:“我觉得昃景哥就不错。”
单于昱昌笑道:“你也觉得他行?”
马腾道:“很合适。上次出塞时,我看昃景哥在做事上很老到,作战很勇敢,也有谋略。由他来统领这支人马,再合适不过了。”
单于昱昌道:“那就好。整个长城居延段的守卫,其实一万人足矣。
再有三千精骑兵作为机动和尖刀,在目前的情况下可保无虞。
其他的一万七千人,我得想办法给他们找点事干。
你刚才的办法好,对这些人作了很好的消化吸收。
不过,都尉府受张掖节制,说过底,居延也是你的地盘。在这些问题上,我觉得你应该一盘棋才是。”
马腾点点头,说道:“这正是我要找您商量的地方。
昨天你也听到了,步度根和轲比能要向我们贡献木材,而且下一步居延边市还要不断地扩大。
我感觉,随着我们两方交往的不断加深,今后的边贸往来无论是从人数上,还是规模上,以及深度上,都会不断加大。
但是目前我们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交通问题。
长城以外,都是大漠草原,不需要我们考虑;我们需要着重解决的,是从居延到觻得的大路交通问题。
现在两者之间的道路糟糕,有的地段人行都成问题,更别说行车了。
我建议您将这些人投入到这条路的修缮上来。费用的问题你先垫一些,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这样,这次边市收的税赋,郡里那一块我就不拿走了,先用到修路上,居延县也拿出一部分来,其余的由郡里开支。
咱们先集中财力把这条路修好,既方便步度根他们往觻得运输木材,也方便其他县里的人来居延与鲜卑贸易。您看如何?”
单于昱昌道:“钱的问题你不用分这么清楚,反正都是朝庭的钱。
这条路确实是该修了,再不修,就要耽误事了。好,今天下午我与都尉府里的其他人商量商量,做些准备,争取及早开工。”
有分教:
昔日牛马走,今天座上宾。
相顾无嫌隙,言语见殷勤。
翁婿二人相谈甚欢,在门外偷听的夫人和纭霏也很高兴。
中午,夫人亲自下厨,做了一条鱼,单于昱昌又拿出一坛珍藏多年的好酒,爷俩喝了起来。
纭霏过来吃饭的时候,马腾夹起一块鱼肉,放在纭霏面前。
纭霏刚夹到嘴边,一声干呕,几欲要吐。
马腾见了,以为这鱼有什么异味,夹起一点尝了尝,道:“这鱼很新鲜啊,你怎么这样?”
刚要再劝,纭霏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马腾还在莫明其妙,夫人跟了出去,过好大一会,夫人回来了,跟单于昱昌说:“老爷,还是请个大夫过来瞧瞧吧。”
单于昱昌点点头,随即令人去请大夫。
这时两人也不喝了,着人收拾了饭菜,坐在一旁等大夫。
一会儿,大夫急匆匆地赶来了。
大夫先为纭霏号了脉,只见他将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顺序放在纭霏左手的手腕上,闭着眼睛好一会;
又把手指放在纭霏右手的手腕上,过了一段时间,又看了看纭霏的舌苔,问了她几个问题,方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向着单于昱昌、夫人和马腾说:“恭喜将军和夫人,公主这是有喜了!”
三人一听,大喜。
马腾似还不信,又问了一句:“大夫,不会错吧?”
大夫有点不高兴了,说道:“老夫一生号脉无数,号喜脉也很多,从未失过手。
公主的脉象很明显,脉跳流利而不涩滞,脉率似数飞数之动象,指下有如盘走珠之感,往来之间有一种回旋前进之觉。
这就是典型的滑脉。歌诀有云:滑脉如珠滚滚来,往来流利却还前,停食痰气胸中瘀,妇女滑缓定是胎。故尔有喜是确定无误的。”
马腾道:“对不起,大夫,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有点高兴得发懵了。您这么厉害,能摸得出是男孩还是女孩?”
大夫道:“这个?”
单于昱昌道:“寿成,别难为大夫。”
大夫哼了一声,说:“既然我能号出喜脉,自然也能号出是男是女。
一般人我不愿意说,既然将军问起,我就告诉你吧。是男孩。”
“是吗?”马腾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又问道,“真的吗?”
大夫自信地说:“当然。胎息之脉,以血为本,血旺则易胎,少阴动甚,谓之有子。
尺脉滑利,妊娠有喜,左疾为男,右疾为女。
我刚才仔细摸了两遍,公主左脉为强,是男孩无疑。”
马腾听了心花怒放,喊道:“我马腾也有儿子了!”
单于昱昌和夫人相视一笑,纭霏高兴得在一旁拢不上嘴。
大夫道:“将军,我退下了。”
单于昱昌忙让夫人多付诊金,马腾听了,口中说道我来,两手往口袋中一播,脸色却霍地不自然起来:原来两个口袋里空空如也!
单于昱昌哈哈一笑,马腾只得任由夫人掏钱。
纭霏怀孕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都尉府,整个都尉府里顿时喜气洋洋。
纭霏也立刻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夫人开始把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件件地讲给纭霏听,纭霏一项项地记下。
然而让纭霏不耐烦的是,夫人告诉所有人,今后不能再让纭霏干一点事情,急得纭霏不住地抗议:我哪有那么娇贵?
马腾本想今天与单于昱昌谈完后就回觻得。
毕竟出来好多天了,觻得那边的事情很多,也不知进展得怎么样了,放心不下。
然纭霏怀孕的事情又让他拖了一天,第二天才始启程。
临行前,单于昱昌与马腾说:“你放心回去吧!那边事多,你又出来这么多天了,也该回去看看了。纭霏在这里再待几天,我派人送她回去。”
纭霏道:“爹,我那一百人的装备呢?”
单于昱昌笑道:“我早给你准备好了,你走时就给你带上。
不过回去后,你不能再亲自训练他们了,身子要紧。
这样,我选派一个得力的军官,让他负责训练他们,你只管安心养胎,顺利生下孩子才是大事!”
马腾这才依依不舍地领人离开居延,打马向觻得方向走去。
这正是:
相逢一笑在觻得,并肩策马原上客。
有幸将诞弄潮儿,一片风流任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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