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说得对,纭霏。”刘天保笑着说,“你若将来能做皇后,春兰秋菊怎么着也能嫁个大将军。要不然,她们只能嫁个马夫了。
她们的将来,可都指望在你身上了。哈哈!”
春兰不依,挽起袖子,拿粉拳就要打刘天保,刘天保忙告饶才罢。
秋菊这时却道:“有那么神吗?我怎么觉得跟做梦似的?”
马腾道:“确有这样的人,我师父也是。临行前,师父也送我一首诗,把我这次来居延会碰上些什么人,都说得一清二楚,结果全都应验了。他老人家还把我回家的日子也说了,看看会怎么样吧。”
“是吗?司马大哥,说说你应验了哪些人好不好?”春兰急道。
“逢天遇仁见昃央。第一个是天保兄,第二个是钦仁兄,第三个就是昃央兄。全都应验了。”马腾说道。
“寿成啊,你怎么从来不说这事?今天要不是纭霏这件事,你打算瞒到何时?”刘天保、万钦仁同时发难。
“当时遇到你们的时候,根本没往那里想。后来无事静下来的时候,才想起师父所嘱。本想找个机会和你们拉一拉,但一忙又给忘了。”马腾连忙解释。
刘天保、万钦仁两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自己遵师父所嘱,在龙首山下苦等多时,而马腾竟然早就预知这一切!
看来天道恢恢,因缘早定,一切不虚!由此心中对马腾更是增添了一份敬重,对天道亦油然而生了一种畏惧。
“你师父没说还会遇到什么人吗?”纭霏打断了刘万二人的思绪,在一旁问道。
“这个,现在还不能说。”马腾略作沉吟,答道。
“哎呀,司马大哥,你怎么这么不痛快啊?你看我们家小姐都说了,你怎么比大姑娘还温吞啊?”春兰着急地说。
“春兰,不得无礼!”纭霏斥道。
“无妨。”马腾一摆手,说,“不是我不说,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天机不可泄露。
至于回家的时间,可以说,快了,大概在春节过后。”
“我怎么觉得浑身要起鸡皮疙瘩似的。”秋菊在一旁突然来了一句。
“你回家起去!”春兰嗔道,众人轰然大笑。
“刘大哥,你再说说第三句。”春兰催道。
“第三句是他年不是马上逢。这句倒颇有点费解。
字面上的意思是说你们家小姐与她未来的丈夫多亏了在马上相逢,要不然就错过了。
要往细处探究,她们两个人应该是在马上结的缘,从相识、相逢、相知、相恋,都与马有莫大的关系。
既谓相逢,说明他们两人认识后应该是分开了一段时间,后来又走到一起。”
马腾、纭霏心中剧震,对视一眼,却又倏地分开。
马腾不知哪来的勇气,将胳膊探下,轻轻握住了纭霏的小手。
纭霏面色一红,却任由他握着。
众人此时却安静下来。因据刘天保所云,此等事体只有那当事人才能晓得,外人何以得知?
刘天保见众人不语,言道:“不过从这句话里,还透露出另外一层意思,只是春兰秋菊怕要失望了。
你们家小姐将来要嫁的,恐怕不会是当今的皇上。
现在的皇上,只会坐在车上,坐在轿子里,而不会骑在马上。
从这句诗揣测,你家小姐未来的夫君,怕是另有其人。”
“不是现在的皇上,那怎么能做皇后?”秋菊问道。
刘天保摇了摇头,“那就不知道了。”
“那最后一句呢?”春兰接着问。
“第四句是红颜脉脉怎相当。这一句要跟上一句连起来理解。
意思是多亏了他们二人在马上相逢了,要不然以纭霏的姿色和深情,别人怎么能够担当得起呢?
意思就是说只有那人才能配得上纭霏,别人只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古姻缘天注定。他们今天不相逢,自有一天总会相逢。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如此说来,他们总有一天会成其好事,我们就不用替古人担忧了。来,喝酒!”
刘天保端起酒杯,与众人一起,一干而尽。
刘天保又说:“这诗批的有点意思。至于将来准与不准,那自然又当别论。其实,不用看这诗,只要有点头脑的人,一见到纭霏姑娘,自然会心生亲近、敬畏之心。
说亲近,是说纭霏天生丽质,有强大的吸引力;然又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美,让人见了,不敢、也不忍心生亵渎之意。这就是敬畏使然了。
这些都是一个人内在的气质和修养所决定的。
有的姑娘长得也很能漂亮,但就像是白开水,淡而无味;有的则天生狐媚,这样的女人恐怕会害人害已,如在高位,甚至会坑害国家。
历史上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纭霏的美,是一看很美;再一看,更美。美得端庄、大方,美得高贵、亲和。”
纭霏羞赧不堪,言道:“刘大哥,你把我说得太过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也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你说的那些,平素里我想都不敢想。”
“对了,纭霏,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现在世上有些女子,明明不美,反觉得自己很美。这样的女人,属于那些不自量力者,往往会做出一些与自身不相称的事情,下场令人可悲。
有些女子,长得确实很美,自己也以为很美,往往恃色以骄,结局不过是以色侍人,令人可叹。
有的女子,长得很美,但并不以为自己有多美,能以平常心待人做事。
这样的女子,人生是最幸福的,也是最令人可敬的。”
今天刘天保不知怎么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而且都说在理上,令人不得不服,看来肚子里确实有货。
“刘大哥,我好崇拜你哟!你这么能说,说得又这么好,真是让我长了见识了。
来,春兰敬你一杯,以后有空还请你多给我们讲讲。”
春兰站起来,喝了一口,刘天保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怎么觉得刘大哥说的话有点怪怪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好像是话里有话似的。”
秋菊则反其道而行之,在一旁摞出了这么一句。
春兰拿筷子在秋菊头上敲了一下,叱道:“你本是个怪人,看谁都怪!刘大哥说得多好,都可以当先生了,却又哪里怪了?”
众人看着两婢一憨一直,一来一往,甚是烂漫可爱,都笑了。
刘天保笑着摇摇头,心道,这春兰是快人快语,毫无心机;这秋菊虽然憨厚,然脑子却一点也不糊涂,竟然看出我的潜意,小小年纪,不简单啊!
于是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咱们纭霏姑娘人长得很美,又美得与众不同,稍有头脑的人都会看出,将来必得佳偶。
一般的男子,却又如何配得上?即使勉强凑在一起,也无福消受。故尔压根不需要这么一个帖子。
这个帖子是个好东西,也不是个好东西,关键在人怎么看了。”
“刘大哥,怎么看才算是个好帖子?”春兰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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