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老丈人纳闷,陈重又叮嘱道:“丈人,这玩法虽然新奇,但务必要叮嘱丈人一点的是,这桩生意是要建立在公平公正的基础上,为商者首重信用,一旦有人中得彩布上的数字,决不能抵赖,而且每日设定的数字组合,丈人务必躬亲,可以将彩布展示在高墙之上,数字朝里,等到每日晚间揭开彩布,公告数字,这样一来,才能彰显公正。”
老丈人默默点头,这些道理自然懂得,无论如何,这么一种新奇的博彩玩法,已经在丈人心里埋下了种子,陈重也看好丈人在这方面的才能,所以才想方设法的为他谋划这桩生意。
两人又谋划了半天,老丈人心情高涨,特意让伙计备了酒席,陈重稍稍喝了几口,一时间头脑有些迷糊,趁着暖阳,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等到醒来,才发现时间已至中午。
想起中午柳城学院的入学试,他不禁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心道酒之一物真是害人不浅,急急忙忙的辞了丈人,直接奔柳城学院而去。
柳城学院,乃江南之地的文化重院,素有江南第一学院的美称,伫立在莫愁湖畔,于艺馆街隔着一条湖,向来是柳城文人墨客汇集之地,今日乃是柳城学院的入学试,院门口早已聚集了大量应试的才子之流。
站在柳城学院院外,陈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让他想起曾经那个逃了无数次课的北京大学,在那里,曾经他是多么的潇洒,多么的不羁。泡个妞只需要三分钟,上个床只需要一百块。
今日学院入学试,采取的时候报名进院的方式,众多才子在外听后等待,等到报名的夫子,叫到自己的名字才能入院。
陈重急匆匆的赶到院外,却还是晚了半步,问了一下旁人,才知道自己的名字早已叫过了。
“哎呀,陈才子真是百密一疏,今日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搞迟到了。”有几个认识他的才子,对他的迟到甚为惋惜。
当然也有些从青州或者外地拿了举荐赶来应试,不认识他的才子幸灾乐祸。
“柳城入学试,这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在下辞了好几位姑娘的约请,昨日就早早守候在此地,没成想这位姓陈的才子可好,拱手把机会让给了别人。”
“要我说,姓陈的才子昨晚肯定是钻了哪个小娘子的被窝,性之一物,害人不浅啊!”
这两个柳城外围赶来的才子,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入学试才子选拔竞争激烈,这个陈才子平白无故的浪费了这么一个机会,无异于是为他们获得入学试名额增加了一丝几率。
陈重无奈翻了翻白眼,对这两个得意的外围才子露出鄙视的神色,随即又朝几位认识他的才子问了问,原来这次入学试竞争激烈,学院采取报名的方式为的就是规避一些不拿入学试当回事的才子,如果报名无人应答,则视为自动放弃,当堂消除生员名字。
陈重有些黯然神伤,这举荐来之不易,他娘的不能就这么白白被挡在院门外了吧。
听到那几个才子说他是从早间到现在,唯一一个无人应答的才子后,陈重真有些想跳河的冲动。
在人群中几番游走,也没找到王贾二人,想必早已被报了名字,参加入学试了。
一番失心落意之后,陈重微微叹了口气,直接去了院门口,王二和李狗是柳城学院的护卫,此刻也在为他着急。
“陈才子,你今日怎的如此大意啊。”王二有些惋惜,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说实话,他们也就是府衙派来这里的护卫,地位没什么好说的,与这些夫子之流关系也不怎么样,所以请他们出面,也无济于事。
“现在说这些也无济于事,陈才子,你看到那位夫子了吧。”李狗拉住陈重,指了指院门口一个大腹便便,穿着一身华服的中年男子道。
“那位夫子是柳城学院的首席教谕,素来喜好钱财,你不若可以试试……”李狗是个机灵人,给陈重指了一条路子。
陈重见那肥胖教渝,脸上荡漾着得意之色,心道也只能试试了,如果实在不行,看来自己要亮出宋濂这张底牌了,无论如何,今日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淘汰了。
陈重对着王二李狗谢了一番,又和李狗耳语几声,李狗哈哈笑了笑,心道这世上能坑者无数,要论最会坑的还是这位陈才子莫属。
陈重附和着笑了笑,便径直绕过他们,往院门口走去,此时门内陆陆续续走出来一些失魂落魄的才子,想来一定是没有通过入学试,早早被淘汰了。
一些尚未进入的才子,不免好奇,拉着几个被淘汰的才子追问:“兄台,怎么样,试题难吗?”
灰头土脸的才子,一阵嚎啕大哭:“呜呜……我不知道,那些题目我一道也不会,呜呜……我的才子梦,我的一千两真金白银,我的柳姝柳教谕……”
陈重在一旁好笑,这些才子原来进入柳城学院还有这样的目的,一千两白银一张举荐,若是落到自己身上,说不得也得伤心欲绝。
陈重吱吱摇了摇头,径直朝大门走去,此时大门口站着两位夫子,一位正在报学名,另一位则站在他旁边,监督入门的学子。
他身着一身黄色华服,眼睛眯着,嘴角微微上扬,脸色荡漾着高傲的神情,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十分超然的感觉。
陈重对这副嘴脸倒不陌生,在他那个时代里,无论商场还是官场,这样色厉内荏的人实在太多了,此刻见他腰包鼓鼓,神色慨然,不用想也知道这厮披着教谕的外衣,行收受贿赂之实。
本才子倒要看看你怎么坑我?
陈重嘿嘿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快走几步,去悄悄挤到门前,来到那位教谕身边,小声道:“这位教谕,能否借一步说话。”
此时大多才子都被报名的夫子所吸引,极少人关注另一位夫子,故而陈重在他耳边耳语的场景,也没几个人看见,即便看见了,也没几个人会关注。
那教谕愣了一愣,随即抬头看了看他,然后又装作没听见。陈重啧啧笑了笑,又悄无声息的偷偷将几两银子塞到了他的手里,这个动作很突然,也很小心。
那教谕轻轻“咦”了一声,随即很快速的将银子揣进了兜里,然后抬头看了看他道:“你有何事?”
当着诸人的面,也不好说,陈重心里骂了一句娘,随后又掏出一锭纹银,在手里晃了晃,脸上洋溢着奸诈的笑容:“人多眼杂,不太方便。”
那教谕原本倒没把他放在眼里,但瞧见他手上那锭银子后,稍稍愣了愣,给了他一个白眼,随即又随他走到了院外一处稍显僻静的地方。
“有事快说,本教谕今日事多,不要耽误本教谕时间。”那教谕摆出一副威武不能屈的姿态,嘴角上扬,额头抬高,一副高傲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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