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不少才子心里大骂陆如风狡诈,但又碍于柳姝以及她身边的衙役,一时间只能沉默。
两个衙役叹了口气,直接探手,就要缉拿陈重,就在此时,忽然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一张可爱的脸庞涌现在众人面前,“王二李狗,你们慢来。”
两个衙役顿时一惊,手里的动作收了起来,随即略带尴尬的朝那张可爱的脸蛋微微鞠了一躬,随即又哀怨似的道:“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当着百姓的面,叫我们的小名啊。”
众皆哗然,此时众人才发现,这张可爱的脸蛋,正是县太爷唯一的千金:温文清温大小姐。
温文清先是玩味似的看了一眼陈重,随即拍了拍两个衙役的脑袋,“你们不好好的守门,跑到这里做什么,要知道爹爹派你们去柳城学院护卫的是学院大门,可不是这里。”
温文清这句话意味很明显,意思就是打发两个衙役离开。
陈重心里一阵暗爽,对着温文清打了个眼色,这小妞,关键时刻还是挺我啊。
两个衙役面面相觑,看着场上形势,一时间有些踌躇,实际上他们也不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眼下分明这位陈才子深得民心,他们也不愿意做柳城人的公敌,稍稍犹豫了一会儿,自动离开了。
柳姝瞪了瞪温文清,两个美女目光交织到了一起,“温小姐,你身为县令千金,难不成要做这种为虎作伥之事。”
温文清轻笑一声道:“对不起,我不懂柳教谕口中的为虎作伥,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陈家这个小子,虽然有点无耻下流,恩,还有点好色。但今日他的所作所为却比任何一位你们所说的才学之士要坦荡的多。”
汗!陈重一丝苦恼,这小妞太能埋汰人了。
“难道坦荡就是殴打他人,如果是这种坦荡风行,那柳城就天下大乱了。”柳姝略带生气道。
温文清并未直接答她,只笑了笑道:“柳教谕你连形式都没有看清楚,就说这样的话未免有失偏颇,孰是孰非,你听听柳城人怎么说才对。”
一时间,街头无数小摊街贩,还有才子,皆都齐齐发声:“放了陈才子,放了陈才子!”
柳姝环顾四周,听得真真切切的呐喊声,一时间脸上浮现出一些尴尬的神色,她一心维护盛京而来的教谕,但连最根本的形式都未看清楚。
“怎么样,听到了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温文清笑了笑,随即又看向那陆教谕道:“姓陆的满口礼义廉耻,行的不还是鸡鸣狗盗之事,你不仅辱没了自己的才学,也辱没了盛京学院的门楣,依我看,该抓进衙门的是你才对。”
“你……”陆如风惊叫一声,显然没想到平空会冒出来一个县令的千金。
有个官二代撑腰就是硬气,这一点无论在哪个朝代都通用。
“不可,温大小姐,陆教谕乃盛京学院的首席教谕,此来柳城是为招募学子而来。”柳姝急忙一声,脸上带着点失落和焦急。
此时正值春夏之交,一年一度的学子征集行动也在开展当中,盛京学院乃是华朝第一学院,门槛很高,能够进入的都是各地层层选拔的出类拔萃之辈。
相传盛京学院教化昌盛、文治武功,不是一般的学院机构,直接隶属于朝廷管辖,当朝科举考试中有一半的新科状元产自此地,更为荣耀的是,朝廷不少太傅皆出自此地,而且朝廷每年也会依照一定的标准,在盛京学院挑选德才兼备之士,出任官职。
所以对很多人来说,进入盛京学院无疑就相当于踏入了仕途的第一步,而众所周知,在这个社会里,读书人的志向大多数就是出相入仕。
任温文清再怎么大胆,她也不会真的去把一位盛京学院来的首席教谕押入大牢,方才这番说辞,也不过是吓吓他而已。
“柳教谕放心,文清虽然行事不拘一格,但也不会真的难为陆教谕。”温文清轻笑了一声,随即又朝陈重看了看道:“陈家小子,今日的恩情你记着,现在我什么也不欠你了。”
说着温文清慢悠悠的离开了场中央,沿着小路,直接出了艺馆街。
她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很多人甚至还没明白过来,就已经消失了。
陈重微微摇了摇头,温文清无疑很有个性的女子,今日挺了他一把,倒是的确把之前推他的那笔账还清了。
眼下县令的千金都站在自己这边了,有道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今天这事还没有结束。
见他脸上泛着冷冷寒光,径直朝陆如风走来,柳姝挡在陆如风身前,“你这人怎的这般不依不饶?”
陈重看了看那个躺在地上,一脸尿液的肩夫,“笑话,这位陆教谕领着一干盛京才子不依不饶的殴打这位老丈时,你在哪里?”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柳姝微微叹了口气,沉声问了一句。
现在民怨沸腾,也不知这陆教谕怎么把柳城百姓都给得罪了,柳姝虽然有心维护他,但现在衙役已走,眼前这个杀神般的人还有个县令的千金撑腰,一时间她也没了主意。
陈重举着手里的木棍,指了指陆如风道:“这事说起来也简单,陆教谕怎么说也是从盛京远道而来的才学之士,只要他肯向那位老丈道歉认错,并给与一定的赔偿,那么连我在内的柳城百姓自然不会为难他。”
在等级制度森严的社会里,士农工商皆有分位,让一位才学之士向一个挑粪的老头道歉,这比扇他两耳光还要难受。
“赔偿可以,道歉不行。”
形势逼人,陆如风尽管不愿意,但环顾四周百姓仇视的眼神,也不得不接受赔偿,但要让他向一位肩夫道歉,这种伤及根本颜面的事情,他决计不能同意。
“陆教谕乃盛京有名之士,让他和这位老丈道歉,这太过分了。”柳姝眉头紧皱,在她看来这比痛打陆如风一顿更过分。
“过分?难道他陆教谕是人,肩夫就不是?”陈重大怒一声,举着木棍,朝不远处的来福打了个响指,从他身上拿过一些碎银,足足有百余两。
“如果陆教谕坚持不道歉,那也可以,陈某就把这些碎银散给艺馆街的这些百姓,只要没人揍你一拳,都可以获得一两银子,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出手。”陈重将一袋碎银在手里掂量了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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