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已经不是昔日的那个陈重,温文青哪里能料得到这个昔日胆子极小的陈家少爷,能够如此坦然的将这件事说出来,而且还在这个关节眼上,不得不说,陈重这贸然的一提,的确让温文青愣了半天。
说起这一吻俩拥抱的事情,还得追溯到十年前,那时候陈重还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而温文青也不过是个小丫头,那年她们聚在一起,玩的是当时最流行的游戏,名为“捉迷藏”,有几个调皮的孩子为了欺负温文青,设下赌注,若是有人能够捉到她,那么温文青就要赏他一个香吻,十岁的丫头虽然有些明白这个赌注有些大了,但心中好胜的念头又让他无从却步,这不,还是上了这帮小鬼的当,不过最后捉到温文青的却不是这些挑事的主,反而让呆头呆脑的陈重捡到了便宜,捉到了温文青。
温文青因念陈重脑袋比较笨,胆子又小,虽然自己赌输了,但却仗着自家有条大黑狗,以此要挟陈重,使得他赌局虽胜,却无法获得赌注。
幼年的赌注,今日的局面,陈家小子破天荒的机智,让温文青有些傻眼,不过她也不是这么好要挟的,心知陈家小子胆子小,于是便装作不知此事,转开话题道:“你莫要扯这些有的没的事,眼下你公然在大街上将我摔倒两次,而且观你言行,似是蓄意为之,我有权利将你送到官府问责。”
陈重不禁好笑,心觉这温文青不愧是衙门里长大的,这衙门办案的一套把戏倒是耍的有模有样,不过他陈重又岂是那么好唬的,你说我蓄意绊倒你,我还可以告你蓄意诽谤。
“温家小姐,这话说的可有些没天理了,我若是蓄意要绊倒你,为何我不一绊倒你就逃之夭夭呢?再说,即便我真想蓄意为难你,难道我会傻的在这大街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绊你?”陈重微微叹了口气道。
温文青脸上微微一愣,狠狠瞅了陈重一眼道:“陈家小子,你不要再掩饰了,不管你如何狡辩,也不管你到底是蓄意还是无心,跟我先去了衙门再说。”
温文青说完上句,伸出纤纤玉手一把揪住陈重的手臂,拖着他,想将他拉去衙门,陈重真没想到,这个温家小姐原来是这么个丫头,说不过就来横的,依她的脾气,若真是跟她去了衙门,说不定先被她弄个三十大板也不一定,毕竟衙门是她家开的嘛。
“温文青欠我陈重一个香吻……”就在温文青义无反顾的想要将他拉去衙门的时候,陈重忽然朝着街边这么小声叫喊了一声,虽然旁边人听不见,不过温文青却是听的真真的,她猛然伸出左手,堵住了陈重的嘴巴……
然后又用一个足以杀死人的眼神狠狠的紧瞪着陈重,缓缓说出三个字:“算你狠!”
此等把戏,对陈重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他的急中生智,迫的温文青不得不撒开她的玉掌。
不过温文青虽然撒开了方才放于陈重嘴巴上的手掌,但是另一只手却紧紧的拉着陈重的衣袖,不准他逃离,而且双眼还一直恶狠狠的瞪着陈重,其实温文青此时很是纠结,一来眼前这个陈家小子,以幼年赌注要挟与她,使得她无法将其拉去衙门,二来呢,她心中又有不甘,今日在他身前连摔两次,虽然她心知这或许不是他有心为之,但是历来心高气傲的她,又怎肯就此罢休,所以目前的温文青既拿陈重没办法,又不甘心让他就此得逞。
约莫僵持了一刻钟左右,陈重是真没什么耐心了,他今日真没想过要和这位县令千金过不去,这一切实在是造化弄人,他真心也没什么兴趣为难一个县令千金。
“温姑娘,这个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在这里站着也不是个事,不若咱们握手言和吧,大不了我将今日你的一些个不礼貌的行径忘却,他日咱们再做个好友如何?”陈重叹息一声道。
温文青越发觉得此刻眼前的陈家小子有些陌生了,她是真没想到,陈家小子居然变得越发无耻了,什么忘却不礼貌的行径,倒好像是自己犯了错似的。
“你……陈家小子,你跟不跟我去衙门?”温文青恼怒道。
陈重道:“还是那句话,温姑娘若是能换我香吻,我就随你去衙门。”
“你……你……住嘴。”温文青恼怒的看了他一眼,正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之时,忽听的不远处有阵吆喝声响起:“出大事啦………有人到六艺会馆踢馆啦。”
听到这阵吆喝声,陈重和温文青都下意识的惊了一惊,虽说是对决,但实际上就是踢馆,陈重虽然对六艺书馆不是那么的熟悉,但是也知道六艺书馆乃是柳城第一书馆,汇聚文坛精英,唱响时代号角之所。
几十年来,从六艺书馆中走出来的人才遍布整个大华朝,出相入仕之辈,走商取道之辈,不胜枚举,就算是当今圣上也曾于龙榻之上感慨曰:“文有六艺,武在不周,文昌武举,天下大盛。”
如此响当当的六艺书馆,今日却遭人踢馆,这么劲爆的消息,如何能不让人侧目惊叹,这郎朗吆喝声传至艺馆街上,不过一瞬,便引得诸人惊奇,一个个尽皆朝六艺书馆的方向奔去。
“陈家小子,你我的账改天再算。”温文青大概也是个八卦高手,听得这么劲爆的消息,连之前的种种别扭也放置一旁,提着花裙便走开了。
陈重惊奇之余,跟旁边目瞪口呆的来福打了个眼色,跟着温文青身后朝六艺书馆的方向行去。
他今日本来是接了六艺书馆的帖子,要来观礼的,但是却不想在路上跟温文青发生了不愉快,更没想到,还没到六艺书馆,就听的六艺书馆遭人踢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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