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归宁

  这世间有三种债务,其中有两样债务是不能不讨的,一是金钱债,二是肉债,陈重虽然对这个温家大小姐没什么印象,不过既然欠了自己肉债,那么就必须要讨回。

  只不过当下他想先缓一缓,眼下自己亟待了解的事情是自己该干些什么,听取父言,参加科举考个功名,这显然不是他所想,也不是他所能办到的。眼下适合自己做,并且忠于自己心中所想的便是从商。

  比起很多穿越者,陈重已经是属于幸福的一类了,多数穿越者来到这莫名的世界之后,都是身无分文,白手起家。但是自己现在却背靠着陈家这棵大树,做起生意来,本钱是足够的厚。

  只是眼下如果要做生意,该做什么好?

  陈家从祖辈起做的就是茶叶、绸缎生意,从江南各省将茶叶和绸缎贩到边远地区变卖,以此来挣取差价。这贩茶贩绸的生意,利润是有的,问题是其中风险也很大,君不知此等年月,土匪豪强满天飞,商队贩夫天天被劫,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所以贩茶贩绸的生意可做是可做,但是决计不是生财的最佳之道!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陈重推开窗扉,一轮圆月照射进来,幽幽暗日也变得煌煌可见!

  “哎!”陈重不由得对着这轮满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哎!”同样的口气,只不过声音稍显老迈了些,陈重抬眼一看,竟是自己的父亲,他正站在不远处,仰头望着明月,沉重叹息,跟自己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陈重心里有些好笑,自己的父亲为何总是喜欢摆出这副忧国忧民的姿态!

  “重儿,还没睡呢。”陈父缓缓走了过来,脸上有些无奈之色。

  陈重打开房门,恭敬道:“父亲也未睡啊!”

  “年纪大了,觉少了!”陈父简略答道。

  陈重微微笑了笑道:“父亲在外经营生意,在家经营家道,身上压力或许有些大了,不管如何,父亲还应一切以身体为重啊!”

  陈父听了这句话,脸上浮现出一串笑意,只觉得眼前这个儿子,现在好似十分贴心。

  “重儿能够如此说,父心甚慰啊!”陈父微微笑了笑,随即又眨了眨眼道:“重儿啊,你这天天住在书房也不是回事,不若放开心中苦闷,忘却不举之症,与那秦氏住在同一处去吧。”

  陈重脸露尴尬,心道这整日睡在书房确实不是回事,这府内人事复杂,如今与秦婉容刚刚完婚没有几日,就搬出来住了,即便自己没有那不举之症,恐怕也会遭人非议。

  “父亲所言甚是,明日我便搬到秦氏房中去住。”

  “哎,也着实是为难你了,对于你,为父愧疚很深啊!”陈父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想的是自己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竟使得自己的儿子没有那行房之功,说起来,真是为难他了。

  陈重当然也能体会到陈父言下之意,不过自己搬出来可并非是无行房之功,所以他心中安定,为了安慰陈父,只能微微笑了笑道:“父亲不必如此,其实你那神药很有效……”

  陈父微微叹了口气,心知这儿子现在是真的变了,变得会体察自己了。面对儿子的孝心,他心中极为忧伤,不过现在也不好打退,只能暗咳一声,换了个话题道:“重儿,你与秦氏完婚也有好几日了,本来前几日就应该带秦氏归宁的,只是前几日府里事情多,给耽误了,我与你娘亲已经商量好了,归宁的礼品也准备好了,明日你就带着秦氏回一趟娘家吧。”

  “归宁”是汉民族婚姻风俗。即成婚后三、六、七、九、十日或满月,女婿携礼品,随新娘返回娘家,拜谒妻子的父母及亲属。自亲迎始的成婿之礼,至此完成。此俗起于上古,泛称“归宁”,通俗来讲,便是“回门”。

  陈重心下了然,微微点头道:“一切遵照父亲所言!”

  陈父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仰天又看了看那轮明月,做出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踱着步子离开了。

  ……

  翌日清晨,陈重起床梳洗了一翻,来福便来告知,说是归宁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秦婉容也已经上了马车了,只待等他一起回娘家了。

  他匆匆喝了一口稀饭,便出了府门,上了马车。

  马车上坐着的便是秦婉容,今日她换了一袭红衣,显得十分喜庆。素面朝天,眉唇未描的她,却给人一种天然清新之美,神情平静,姿态怡然中,轻描淡写的透着一股子雅静!

  陈重上了马车,呆呆的看了她一阵,看的秦婉容脸色稍红,不敢看他,他心中稍微得意一阵,随即朝马夫喊了一声:“走吧!”

  秦家历来也是名门,祖上三代为官入士者屈指难数,若不是秦婉容的亲爹生性好赌,这家决计也不会败到如今这个地步。此番归宁,虽说是旧俗礼仪,不过也是陈重第一次见老丈人,所以这回门的礼自然是不能少备。

  除了陈父陈母准备的若干礼品,陈重昨夜也特意挑了一方古砚作为礼品,听来福说,这秦家老丈人曾经也是个书画爱好者。

  一架马车浩浩汤汤的穿行在柳城大街上,车内俩人半晌无语,沉默的气氛使得陈重有些不习惯,迟疑了好一阵子,他才抛出话头,打破了这良久的沉默。

  “秦姑娘,昨夜睡的可好?”

  当陈重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心中微微叹息了好一阵子,面对眼前这位绝色娘子,自己居然变得如此语泛,竟是问出这么一个毫无营养的问题。

  秦婉容抬眼微微看了看他道:“一切都好!”

  “哦,那便好!”陈重呵呵笑了笑,随即又皱了皱眉头道:“此番归宁,尚未通知丈人,如此匆匆赶去,也不知丈人可在府中?”

  秦婉容淡淡答道:“家父若不在府中,想必就在赌坊,此番归宁不过是走个过场,陈郎……你不必多虑!”

  秦婉容喊了一声“陈郎”,随即低头不语,脸上泛起一片绯红……

  陈重心中舒爽良久,能看的出来,秦婉容的态度已经微微发生了一些变化。

  “此事陈重也听父亲说起过,说是丈人十分热衷赌博,赌博一物,实则害处极大,裨益极小。赌局中人只知,此道可成就一夜暴富的景象,却不知此道也可酿成一贫如洗的景象。赌性越大,越容易迷失,总之身在赌局之中,就如同走在一条暗黑的独木桥上,一不小心,一个踉跄,就会让你跌入万丈深渊,轻者一贫如洗,落到变卖家产的境地。重者更会子叛亲离、家将不家。此番去见丈人,重必定要好好劝他一翻。”陈重不嫌唠叨了说了一大通,自己都有点烦了,但是听在秦婉容耳中,却是十分的贴心。

  她紧紧盯着眼前这位夫君看了一眼,随即微微叹息一声道:“家父昔年未浸染这赌物之时,尚且还是个贤父,不过自打娘亲离世之后,他便终日郁郁寡欢,最后浸染了这赌物,如今已过了半百年华,而且赌性极深,恐怕想让他回头已然有些晚了!”

  “只要我们尽心去劝,那就不会晚!”陈重淡然道了一句,心中若有所思。

  秦婉容沉吟一阵,微微看了他一眼,又提醒道:“此番归宁,父亲若是不在,那且好说,若是他在家的话,势必想要问你借银两,到时候你可切莫借他银两。”

  陈重微微叹了口气,心下了然,他轻轻的将手放在了秦婉容的柔荑上,轻轻拍了两下道:“放心吧,此事我心中有数。”

  秦婉容脸上一片绯红,身子往后撤了撤,轻轻将柔荑往旁边挪了挪。从陈府到秦家约莫需要一个时辰的车程,陈重方才这个举动,顿时又使得气氛冷淡了下来,见秦婉容低头不语,他心中稍稍感慨:“若是不尽快将秦婉容拉出这沉默悲伤之中,着手解决她家中之事,恐怕她会过的十分艰难。”

  “婉容,路上无聊,不若我与你讲个笑话提提神吧。”陈重微微笑了笑道。

  秦婉容一愣,虽然对笑话并无什么期待之意,但是见他如此热心,也不好拒绝,只微微点了点头。

  “从前有个秀才,雇了顶轿子坐着去朋友家。路上,他见两个轿夫汗流满面,气喘吁吁,就同情地问轿夫重不重?轿夫点头,说是很重,这秀才心肠慈善,就把放在轿里的一袋铜钱背在背上。然后笑笑对轿夫说,这下不重了吧?轿夫摇头说还是重,秀才自言自语地说,这就怪了,我已经把放在轿里的一袋铜钱背在了背上,怎么还会重呢?”

  秦婉容噗哧一笑,笑的很灿烂,看的陈重一阵傻愣!

  这秦婉容长成这幅模样,身材苗条丰腴,脸蛋精致无比,偏生性格还这般冷淡。如果给她下身穿一双丝袜,上身再穿一件连衣裙,嘴唇上画上点淡抹口红……

  这个念头一起,陈重忽然想到,为了自己这个神圣的梦想,是不是该想办法设计一件连衣裙,再来一双丝袜……

  如此佳人,如此装扮,直教人直呼“康梦被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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