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坐收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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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辽东比,长安的冬季算是风和日丽了。同样雪花这么一飘洒,在长安就是景致,赏心悦目;在辽东就是灾祸,阎王催的。

  冷战期间,等颖苏联解体般缓和下来不可能,反正夫妻多年头次这个状况,我也觉得新鲜。不爱理别理,炕上一人把一头谁不挨谁,二女得了空子摸大奖一样的心情,人前人后都在身上挂着,得势很。

  每天睡前颖都预备些小暗器,这边一吹灯就得保持警戒,二女在我被窝里一哼唧,颖那边就开始零星中远程打击。干枣、柿子饼、枕头瓤子,能发射的都发射,反正一场下来前后打断七、八次是个平均数字,外界这么一干扰,该爽就爽不起来,所以我也开始采取相应的军事报复。

  老是模黑练暗器不是事,天一亮都假装不认识,一桌上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一说新年添新衣也不征求意见,一脚踹倒骑上来就量体裁衣,量完扬长而去,给我父子吓得大眼瞪小眼。

  “厉害吧?”

  九斤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厉害就得认,你下月的功课写完没有?”

  九斤担忧地摇摇头。看来颖还没有把下月的任务布置下来,同情地摸摸九斤脑袋,“习惯就好,我小时候比你还惨些,知足吧。”

  也有劝的,这次老四觉得她姐过分了,出来进去给颖讲道理,过程中常有暴力事件发生。这属于不自量力的个人英雄主义,夫妻闹矛盾和朝堂里的政要纠纷是两码事,想就一说一有针对性的解决不可能。两口子间常常是围绕一点爆发后,用最快的方式把矛盾由点到面的无限扩大开来。好比一张纸从最中间点燃,火苗成环形扩散,最初的起火点早就消失了,与其这样索性就让这纸烧干净,烧完啥事都过去。

  你半月不理我。我也乐得半月清净,不相信你能坚持一年。哼哼,比起耐心来,鱼是白钓了?练的就是磨时间的功夫,修养就这么好。有啥办法?

  自信颖没有我这么高强的毅力。有持无恐:不过就颖来说也足以自傲。至少和曹老伯比,她能坚持到今天已经难能可贵。看来曹伯伯年龄痴长几十岁,但修养程度还有待提高。

  达莱连续几天没回府了,开始还担心,毕竟姑娘家夜不归宿地说不过去。派人过去接,那边传来歉意,说不光她一个女的。还有内府织造作坊的女掌堂也被留下了,全总统套房伺候着。就是想集思广益的把产量搞上去,直到薛将军那边满意为止。

  俺王家人都内秀。既然有兰陵家女掌堂撑着,绝没达莱显摆的余地。想想不过是个跟班的而已,这才放心,由他们乱整去吧,我很期待。

  兰陵这边更是悠闲,和我一样的心思,就打算看曹老伯怎么脱困。至于薛将军那边是不是满意,士兵们是不是能过个好年就不在操心范围内了。

  今年不过是大军驻辽东地第二个冬季而已,用兰陵的话说:头一年薛仁贵怎么不喊冷?一来将领和士卒们有自己传统的办法过冬,也对驻扎在极寒之地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把希望寄在了棉、炭这些新物件上。可棉、炭的好处超乎他们想像,一东一西两路大军满共因为伤冻减员的还没有陇右西面多,这点从军报上一目了然。尤其今年辽东驻军又增添许多,需求自然大了不少,咱薛将军上了暖炕就下不来了,这边稍一怠慢就跟抽他筋一样。

  二嘛,兰陵笑笑不吭声,我替她补上。朝廷对辽东军事进展颇有微词,今年大军背后又发生突厥人叛乱,老薛压力过大,不找点借口从别的面位释放下重压人之常情,曹老伯这倒霉蛋就成了影响前线战局的罪人,军备不齐,军心不稳,你叫我怎么作战?

  武将们各有各的脾气。从李世民开始,朝廷就逐渐学会迁就武将们的一些坏毛病,好比咱程老爷子杀人喝凉水一样,抢战利品不甘人后,虚报军功脸不红气不喘,还不一样受人敬仰。说起薛仁贵算好的,这时候千错万错也不能归罪到领军人物头上,避重就轻,能担的责任后方都担了,只要你把敌人拿下就成。

  从上往下都明白这层道理,可追究起责任来也毫不手软,曹伯伯的苦楚大家都理解,可曹伯伯倒台大家都期持,好像……好像我也兴高采烈,很无耻。

  “你以为你曹老伯倒了,继任者能给你王家认点好处?”兰陵嘴上这么说,可表情上能看出她不是这么想,好像心里已经有盘算了。

  “胡说啊,血口喷人!王家与人为善,我和曹尚书私交颇深,替他担忧还来不及,怎么能落井下石?你当我是杜家那白眼狼?”

  “谁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虚的,满嘴没一句老实话。”

  “唉!一片赤诚,是你能理解地?算了,今来没打算和你讨论这事情,咱明白人说明白话,工部一口把这锅盔吃不掉,那么咱就得帮他分分,是吧?”说这里一脸精忠报国的热血状,“能为国出力,王家几世修来的福分,你别跟我抢啊,谁抢我和谁急!”

  话音刚落就被东西砸了脑门,“有讨厌的,没有你这么讨厌的!爱吃锅盔自家烙去,少和我这里分,真长了脸面了。”

  “先说,说妥了再动手。”每次说到有价值的话题上就开始摆架子。我这边掐算老曹已经快要挺不住了,要么他过来求王家和内府替他分担一部分军购,要么我就等他继任者过来商议。今年才是开头,郑弘那边一旦用兵需求量更大,后面再打起来,消耗就变了无底洞,曹老伯就因为没意识到这点才有今天的难过。

  “其成能掐会算了,万一工部自己把这事解决了呢?”兰陵见我拽的,开始泼凉水。

  “解决是他本事,我一万个佩服。不过就现状来看,他这难关是过不去了。就算依靠咱两家过了眼前。明年呢?后年呢?吃得准啥时候再来这么一下?谁受得了?”老天要我这么聪明,我也不能推托,是吧?

  “自以为是。即便这样内府也独自承担了,用不着咱两家的说辞。”看来兰陵早盘算好的,就没打算分一杯羹给我。早就料到了。

  “做人要实诚。”悠然伸个懒腰。“就好像我。身为织造学学监,兢兢业业在岗位上奉献,是吧?你得让我奉献的踏实,奉献的心甘情愿。唉,总有些俗务侵扰,饥一顿饱一顿,怎么静得下心来?哦。农学里也忙,忙不来个名堂。这事说不过去了。”

  “把你个天杀的!”兰陵气笑了,“就知道你迟早过来打擂台。怕当时工部要人的时候就已经盘算好的,安什么好心了?”

  “彼此彼此。我也没见过你内府有这么好说话过,坏透了!”

  曹老伯要听了这番对话能气死三回。老头一辈子精明却被俩小的后面算计,骨头还没丢下来,狗已经开咬了,资本家就这德行。

  一回来就见达莱在后宅正房里坐着,面前还一杯茶水,颖笑得花一样好像在表扬什么。见我回来立刻拉下脸,仰了下巴装冷漠。

  达莱带来了好消息。如我所愿,工部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经高层会议批示,将军购物资无法履行的那部分转包出去,让达莱回来和王家掌事的商量商量,看王家能承担多少,并开出一份清单。

  用力清清嗓子,狠劲瞥了颖一眼,清单拿手里胡乱一扣,家主的架势就摆个十足,“凡是有轻重,这些小事就不要放了台面上问我了,家里有主持,和夫人、二夫人坐一起商议商议,四小姐现在应该没安寝,你们一堆上说说,我这边还有朝务要办。”说罢起身,四方步前行,走颖跟前很自然一摔袖子,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二女、老四得了这消息兴高采烈,连达莱脸上都透了笑意,唯独颖一人寡寡的,也不好拉个脸破坏气氛,似笑非笑的坐了会起身出来了。叫过丫鬟给里面好生伺候着,绕了门梁子搁了门槛徘徊,看来拿不定主意是否进屋。

  我爬窗棂偷看几眼,赶紧炕桌上大部头小部头摊开一堆,笔墨纸砚东写西划,一副勉力为国不眠不休的样子。

  九斤小心爬炕上汇报,“爸,娘在外面。”

  “戒备,一级戒备!”给九斤屁股下垫个枕头和我一同炕桌上装模作样,“写啥呢?拿来我看看。”

  “竹子,”九斤把画了一半的图画递给我,“程家老爷今个接孩儿过去,他家里的竹林密,雪都下不进去,全顶在梢上。”

  画得好!有为父的绘画天赋,简直太好了!“圈圈是啥?”

  “雪!”

  “棒棒是啥?

  “竹子!”

  “染黑一片的呢?”

  “地!”

  这就对了,你得给看画的解释,要不人家会以为是赶集卖热蒸馍的场面,一坨坨还冒热气?

  “起的雾,竹林里雪小,起凉雾。”

  好孩子!毕加索也比不上您老人家的创意啊!“快拿去给你娘看,过了这时候就没意思了。”

  九斤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的大作会不会换来一顿猛挫。

  “去吧,今保证不挨骂,不过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画这东西就得挨打了。”

  屋外传来颖的笑声,定是被九斤的《翠竹傲雪》打动了。传世之作品啊,才几岁就能在画中尽显大家风范,当谁家的孩子都有这本事么?

  母子间窃窃私语一阵,不知道娘俩有什么贴心话要说这么久,不着急,炕桌上继续装模作样,反正手头要处理的政要还多,王大家父亲的《猪头添香图》还未完工,书法界有王羲之、王献之父子并称二王横行一世,这美术界里不久就会出现王修、王三九父子称霸经年,很期待哪一天的到来啊。

  所谓画龙点睛,画猪点鼻。就在鼻孔最重要两处下笔的当头上,九斤轮着自己大作风风火火跑进来,“爸,娘说四姨她们议事让厨房加了餐饭,还有剩的问吃不吃?”

  “吃,吃。”俺家颖就这脾气,想缓和关系还放不下架子,剩饭就算很给面子了,这点上咱男人家不能计较。

  “我也吃。”九斤懂事,答了一句跑出去回话了。

  依旧是丫鬟端进来,不算丰盛,不过热气乱腾的样子就是香。还有盘糖衣核桃仁是给九斤另备的,才出锅挂了油亮的糖裹装合了桂花酱的香气引人垂涎欲滴。

  “难为你娘了,”筷子点点核桃仁对九斤道:“她亲自下厨备的吃食,人呢?”

  “在四姨房里,”九斤筷子沾了糖皮拉糖丝玩,看样子不饿,就是想在我身边凑个热闹。

  女人家脸皮薄,定是等二女一同回屋。平时谁不理谁也无所谓,屋里几个人都无关紧要。出来进去就当我不存在,睡觉时赶了自己铺盖离我八丈远安寝,气势不倒。这会心思一松动气势就没了,想想前阵打骂都不占理,按颖的性子又不会主动来陪不是。这么一来小女人胆怯羞涩的劲就出来了,老夫老妻间也扭捏起来。

  那边几个没这份体贴,又是估产量又是算成本,就颖一个外行,嘴是插不进去,还惦记了我这边该怎么应对,活受罪。半宿下来我这边都醒两次,还没见颖回屋。

  披了衣裳跑过去看,老四、二女、达莱三人精神抖擞,颖则懒懒的歪在圈椅上半眯半醒。都全神贯注地没人照护她。小模样说不上的可怜。

  “你们继续,”见我进来达莱先站起见礼,二女也意识到会开的太晚了,唯独老四仍爬了桌上写写算算毫无知觉。家里的大事,不能干扰了,摆摆手叫她俩坐下,径直走颖跟前扶了她肩膀摇了摇。“醒着不?随我回屋睡去,懂不懂的瞎搀和。”

  “懂,”颖梦呓着犟嘴。发现我拉了她忽然变乖了,擦擦嘴角,跟着晃晃悠悠起身出来,一声不吭。

  “走快,院子里冷。”木地。手上加了把力气几步给拽了屋里,“坐椅子干啥?上炕去,不看啥时辰了。”揪到炕上。鞋袜衣裳都扒了,不管情愿不情愿,先塞我暖热的被窝里。

  颖忽然变不好意思起来,脸塞了枕头里爬着,感觉我也钻进来赶紧怯怯的朝一旁让让,总保持俩人身体中间若有若无的缝隙,新媳妇一样。

  “赶紧睡,”抄起灭灯的蒲扇老远一扇,咱这懒人懒办法,四季炕边老挂个蒲扇当开关,很方便。

  被窝里拱出个舒适的姿势,颖依旧爬着不动,烦她,脊背上拍了把,“你睡不?不睡扔出去了。”

  这才小心翼翼的扭过脸去给我个脊背,转身时不小心脚在我身上蹭了下,踢了开水一样缩回去。

  “朝里睡,才捂的热劲都放跑了,没公德。”一把给她揪住贴过来,中间这缝隙一合严实,颖就任命般依偎我身上,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蜷缩起来。“这事过去了?”

  不响应,就感觉她手指在动。

  “好了,睡吧,”黑暗中摸索着在颖脸上抚弄着,捏捏她耳垂,朝怀里拉了拉,“看在九斤这么用心作画的份上,我替孩子求个情,给放两天假撒个欢。咱俩闹仗让娃都不踏实,你过来和见鬼一样。”

  颖那边扑哧声笑了,顷刻觉得坏了自己脸面,这时候想严肃又来不及,朝我身上捣了几拳,哼哼啊啊地含糊两声,不知道她想表达啥。

  夫妻间真要分个对错出来不容易,这事出来谁给谁认错?都是为家里好,你一句我一句意见不统一撕打起来家常便饭,男人有男人立场,女人有女人地计算,哼哼啊啊就算过去了,非要分个一、二、三出来的行为最愚蠢。

  就好比现在就是爷们厉害,颖弥留间嘴里一气的喘,说了几百次‘不敢了’,给她折磨的披头散发死去活来胡有面子的事,看她下次还敢再犯?记得教训就好。连开完会的二女都在门外受教育了,吓的没敢进屋,听脚步声是跑老四房里挤着睡了。虽然自己也很疲惫,但一举扭转了战局,恩,恩。

  后遗症,夫妻俩早上都不想起床。厮打状扭了一起装睡,夜里风雪突袭,透了窗棂就感觉外面白茫茫一片。老天开眼,合该王家发财地好天气,连续两年的寒冬让

  长安人真正认识到棉花的好处。九斤欢天喜地的在厚厚积雪里打滚,见正房门一开,吓的一骨碌钻门槛后面躲藏。

  “这孩子!”揉了惺忪的睡眼,颖被门外的寒气吹个哆嗦,鼓足勇气冲了雪地里捉拿九斤。

  “叫他闹!”我炕沿上探头朝院里喊道:“娃滚个雪就别管了。九斤!给爸揉个雪球拿进来!”

  美很,太美了!暖炕上热身子,这雪球朝脸上一塌抽筋般地感觉,胡打冷颤,立刻精神饱满。外衫都没套。撒拉个鞋子就冲杀院里半腿深的积雪上乱蹦。左右胡乱一推就起个大雪包,九斤提起来头下脚上的塞里面,顺腿给小屁股上来一脚,这臭孩子,叫你给雪球朝老爹脸上砸!

  颖靠了台阶上大梁看父子俩瞎混。笑地咯咯,正追杀间,老四房门吱扭声开个缝隙,同样个衣衫不整的欢呼着从门里跳出来和站我个对脸。没心里准备,九斤浑身雪还嗷嗷乱跑,院子雪地里一男一女尴尬的望着对方,台阶上的颖大声咳嗽给我个脱身机会,拔腿奔屋里穿戴。

  平时这时间院子应该没人,可忘记二女、老四俩睡的晚起地迟,唯独可怜的达莱已经挂了马车朝工部制造作坊商谈去了。等穿整齐出门时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二女蹲雪地里给九斤垒个雪疙瘩。旺财和针鼻满院子追咬,老四则站了颖跟前挨挫,我嘛……赶紧上班要紧!

  天时地利人和全占齐了,除了早上的事有点尴尬外,对达莱的汇报还是非常满意的。王家这次代工的数量不大,算下来几乎没有利润可言。一来自家的产量有限,二来不能因为军部的订单忽视了常年拿货的老客户。但这单子给以后的运作起了个好头,哪怕赔钱也要做好!

  王家地东西要有王家地标识,不能说因为代工就和另两家混为一谈,不管大件小件在隐蔽的位置上都用黑线走出个厚重的正三角的记号,光看这标志就感觉东西结实,耐用。

  “作坊改制要抓紧。现在接了工部的活劳力缺口更大,现在内府不但和咱家抢生意。主要还在不停的挖墙角上。”今天和工部作坊的代工协议才签署下来,作坊上就一连串跳槽事件发生。胡账房那边一口气开了近十贯地遣散费出去,弄的我就想提菜刀给兰陵府上血洗了。想想和兰陵也没直接关系。她才没把这当事看,于是打算派遣二娘子给内府制造作坊的女掌堂先那啥再那啥。

  达莱见我口气平和,面色不善,这是王家家主发飚前的先兆,没敢推托。

  气死老夫!这是欺负王家门上来了!照这速度跑下去,一月后就只剩下买来的劳力了,还叫不叫人活?怪我,怪我没远见,这制度推行的太迟了。

  平时对女工的性质没有正确地认识,总是春去冬来的把人家当临时短工看,今农忙就让请假,明农闲来了就收,工钱按天算,每旬结一次,就这还指望人家有归属感?

  要命的时候了,顾不得再扣三挑四地完善剥削制度,老四、二女一同叫上赶紧定个初步措施先把人留住再说,不等年上什么爱作坊爱岗位的表彰会,明天就全厂职工集合下达最新指令。

  “毋必在年前把人心稳定下来,要不明年下场比工部作坊还惨!”一级战斗指令,王家的织造作坊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要上下齐心,体现王家团队的战斗力,要不真派二娘子那啥人家女总裁了。

  老四不含糊,她喜欢接受各类挑战,让我和二女先休息,她再把制度周详一遍,免得仓促间多了无畏的损失。能抠下来的还得抠下来,尽量把这好处最大限度的放在感觉上,实质上越少,王家成本越低。

  “老四一人能行不?”颖也感觉我有点情绪,小心的询问道:“要不让二女再帮帮,妾身是没本事在里面插嘴,心里也怪着急的。”

  老四行不行无所谓,既然框架早拟定好了,就让她放手历练。二女和老四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才,培养的方向不同,所以她参不参与都无所谓。下来就看执行情况了,这点上达莱还是靠得住的,一说起三家织造作坊的管事,在行业里混久的人都清楚达莱人品最好,而内府那个则最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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