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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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四拿我当储蓄所,户头上开她的名字,也就是说无论这笔钱归属上出现什么纠纷,我这个储蓄所也只承认开户人拥有提款权利。

  “那就按老四说法吧。”颖懒洋洋靠了被头上,“懒得操陈家的心,没王家多年的照顾,也没有陈家今日的排场。仁至义尽了,由老四折腾去。”

  “关键是和陈家没关系,你妹子发飚。”

  “还不一样,从父、从夫、从子,谁家女人不是这么进来的,她就能跳出去?”颖不以为然地接过二女递过来的核桃仁,嚼了两口皱眉,“渣子,怎么挑的?”

  “就是,怎么挑的?”给二女扯开一边,撇撇嘴,示意赶紧睡觉,“明钱就拿来了,你签收去。”

  “嗯,”颖无所谓地应了声显摆地朝我撅撅肚子,“鼓起来了点吧?”

  “哦,”看是不明显,伸手摸摸,好像也不明显,“两个月上没这么快吧?要不明天就出门塞点棉花啥的,看起来就实在多了。”

  “不到俩月呢,”颖急于看到结果,伸手朝肚皮上抓了,“还得七八个月时间才生,怎么熬啊!”

  这我就没办法回答了,没经历过,缺乏这方面经验。不过看颖的模样不象熬煎的样子,关键得看周围的人怎么熬,反正最近二女和老四挨打的几率翻了几番,丫鬟们走路都不敢迈大腿,夹紧了拿小腿朝前蹭。连家里公鸡都遭殃,有俩先进工作者因为打鸣太勤奋的被管家伸手就崴断了脖子,很害怕。

  一人怀孕,全家遭殃的感觉让颖这个西太后很有成就感,没人敢埋怨,看看二娘子发达的肌肉就知道了。就因为有下人背地里为大夫人肚子里孩子性别下注的事,已经抬回去俩了。算工伤,医药费王家全包还带全勤疗养,值得那俩赌鬼祝贺一下,看来王家的福利不是一般好。

  “下次打人再下那么重手小心我拾掇你!”不是不准二娘子行凶,雇他来的目的就是打人,可不至于人家赌个性别就得百日静养,还都是府上的同事,没个分寸。

  二娘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朝我恭了恭身子,“侯爷息怒,小的最见不得有人背后说夫人坏话,平时动手能拿个分寸,可遇了这事就上头,下了点力气。”

  “屁!”伸腿就狠踹两脚,还有理了。“这都算坏话,上次前院的几个说我败家子你怎么不朝死里打?别说你没参与,我都听见了。”

  “……”二娘子窘得浑身乱撮,一气傻笑,光会翻来覆去说:“您息怒,嘿嘿……”

  我半笑不笑地盯了二娘子一阵,等他傻乐完赏了一顿拳脚,这比晨练爽多了,和武林高手拆招的机会本就少,难得的是能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享受很;对方也很享受的样子,仿佛才免费按摩一次,沾了大便宜。

  “好了,现在全家都知道我惩罚过你,下次见那俩受害者要道歉,别下次了,晚上提点东西到人家家里慰问一下,传出去说王家虐待下人。”拍拍手,从钱袋里拿了俩银饼子塞二娘子手里,“你大手大脚惯了,身上怕没剩俩子,慰问品的钱我出。”

  “是!”二娘子乐呵呵朝我保证,见我拧身要走,忙道:“让您一打把事情忘了。庄子上最近就是有个人鬼鬼祟祟,每次您前脚进门他后脚就来,满庄子乱窜不说,还常给我几个揪过去问话。”

  哦,老刘,地下工作搞得这么没水平,揪二娘子这种人能问出个什么,明显没受过专业培训。“由他去,对人家客气点,问啥说啥。”

  “是!管家吩咐过,都对他客气很。今也来了,刚还见他蹲云家地头上看植莲花呢。”二娘子这种人不适合常干打小报告的差使,摇头晃脑鬼鬼祟祟还一幅大嗓门,非得学人家爬耳朵上说,听得我耳鼓痛。

  索性也没事,召唤魔兽旺财出来转转,顺便监视下刘仁轨在村子里的动静。太开阔,没地方好隐蔽,老刘背对了我,可云丫头老远就打招呼,没办法,假装没见老刘,很热情地朝云丫头挥挥手,喊道:“你忙你的,不过来!”

  “哦,少监啊,”刘仁轨听见我喊声走过来,“今日又到你庄子上叨扰了。”

  “啊,学监也在,”一脸惊喜地奔过去,赶紧介绍:“这是爱犬旺财,每天都得带出来散散,没想到遇见学监大人。”

  “头次转到这后面来,”刘仁轨指指一大片开挖的池塘,“还当这边也是王家的产业,问过才知道是姓云的。”

  “哦,可怜丫头。”悲天悯人的样子,将云家大火我是怎么奋不顾身扑救;丫头身负重债我是怎么念记乡情省吃俭用援助的;为扶植云家翻身无私供应养鸡秘诀,还和黑心商人做斗争千辛万苦才终于让云家也加入wto;为了让云家轻装上阵尽快脱贫致富,我连本来要人庄子农户办福利开池塘的地皮都拿出来交换云家几亩歉收的薄地,我太伟大了,说着连自己都觉得身上放出神圣的佛光,照耀得旺财都不好意思的远处闻稀泥去了。

  老刘点点头,认识我做法很正确,同我蹲一起计算了下云家莲菜地的产量,千十贯的毛利润让我心底惋惜半天,老刘很欣慰,觉得这样利用荒地的确是个利己利人的好办法,打算在农学里着重讨论下变废为宝的课题,深入进去就变成了立体化水产养殖之类的话题。得出的结论很可笑,觉得云家的模式值得进行深入挖掘,什么水草养牲口,鱼虾喂鸡鸭,王八能补气,鳝鱼能养颜。老刘听得迷茫,本人说得得意。

  白痴!看着老刘夜幕下陷入沉思,我幸灾乐祸地走了,反正他执意不去我家吃饭,我也就客气了下,厨房也没给他预备。

  “别老这么个样子,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刘仁轨没你想像的那么下作。”兰陵听了我叙述,笑得透不过气,手指头戳了半空发抖,没力气戳过来。“总是个好心,朝堂上是刻薄了一点,可底下还是受百姓爱戴的。圣上都能迁就,你怎么老耿耿于怀?”

  “假正经,这天气还没开始热呢,他就蹲了田坎上老远对人家小姑娘吐舌头,什么玩意。”不算栽赃,反正他蹲那看了,也算吧?

  “尽胡说!”兰陵挠了一把过来,“正说去你家找你,今怎么有空过来了?”

  “没事,被老刘纠缠的,一向没见你,过来看看。顺便给你汇报下农学里今年打算兴建的项目。”说着将常贵精心规划的试验田扩展计划放了桌上,“算下来还得加大投资力度。考虑给内府减轻负担,我本打算给这个议案先压下去,等明年再说,可老刘……你也知道老刘是个贪心不足的人,全他指示的!”

  “半天是要钱。”兰陵忿忿地白了一眼,“还当你真是专门看我来的。”没好气地给单子抓起来匆匆阅了一遍,“不是才拨的款子嘛,就不相信农学里预算还不够朝外买几片试验田的,光知道伸手要。”

  “天地良心,光去年良种培育基地还欠了一大块子没发下来,今年大白菜项目上还得有个稳定育种阶段,各地的作物汇集整编工作才到用钱的时候……”一气报了十几处大项目,这伸手要钱就得理直气壮,不能因为两人暧昧关系影响农学利益,“算来算去还没完呢,篡编教学大纲和教材也得人手,如今这一个导师俩学生的带上,都得吃饭不是?”

  “按你这说法,农学里都没活路了,怎么也没见有人跑来告诉我有饿死的?到是崇文馆抱怨门脸太小,就容不下农学里那么多马车!”兰陵揪我领子摇晃几下,“每次来要钱都一大堆难处,好像不让吃喝一样。看看别的学馆,谁家有农学那么高的补助?”

  “可谁家也没象农学一样弄出来大白菜啊,少废话!给还是不给?”

  “呵呵……”兰陵踢了脚笑得欢实,“试验田就算了,圣上正打算给霸河的皇庄划出来让农学经营呢,可够你翻跟头了。”

  “哦,”有点不满意,还是现钱来得实在,这下给了实物就没那么宽敞的用法了。也罢,算是个功劳,能这么朝皇家伸手要钱的也就我一个。在这一点,刘仁轨对我无往不利的讨债成绩一向赞不绝口。

  “还不满意啊?”兰陵偷笑几声,“知道你盘算什么鬼心思。说实话,农学里要排功劳的话,你在刘仁轨之上呢。”

  “知道就好。你今打算去我家干啥?”

  兰陵眨眨眼,怪笑几声,“想找你商量下,你是打算拿海运得的花红还帐呢,还是继续投进去?反正都由你。”

  “啊,回来了?这么快?”

  兰陵点点头,“快到不快,今才收到从南边传来的消息,除过七十多人自愿留在海外继续考研、经营外,所有的船只都安全回国,收获不小呢。有了这么多自愿留了海外的人接应,下次去就更顺利,是吧?”

  “没别的选择了,还是继续投吧。”蛮好,很好。头回在海路上赚钱,不但安全返回,还有在海外逐渐扩展根据地的趋势,看来当初五千贯投得有眼光,“有没有带回来外国人?什么时候到京?我得去看看,嘿嘿……”对这个年代的外国人比较感兴趣,只要在长安见到就跟了人家看,乱猜人种,还有就是杜风府上有伤风化的艳舞表演很提精神,程初打算也组建一个。

  “怕得一个月后了。”兰陵也是欣喜异常,很期待看到从国外交易回来的东西,毕竟这么大规模半官方形式跑海运在唐朝开国来是头一次,打算举办个盛大的接风宴会,到时候半个长安的王公贵族都能来凑热闹。

  颖是最喜欢的,钱没打水漂还混了红利出来。就是不知道货物出售后能得多少利润,想必不会少,夫妻三人心思又活动起来,好菜好酒打算在自家炕上小小地庆祝一次。

  “姐夫。”大家正高兴的空档,老四手持单据进来叫我过目。

  “一千六百贯。”朝老四点点头,夸奖道:“小丫头钱不少啊,看来这么多年没少贪污。”

  “我自己挣的,”老四仔细给单据收了怀里,“二女才贪污。”

  “哦?”颖朝二女看了看,二女从容地摇摇头,朝老四坏坏一笑,上炕拍拍自己的大钱箱子,一副光明正大的样子。颖朝二女屁股上拧了一把,笑问:“这才不是全部的吧?”

  二女赖皮地拱颖身上,朝老四挑衅咯咯笑着,有持无恐的样子。

  这点上二女有优势,入股“南晋昌”的事早就摆平了,如今颖能放心的给王家产业交了二女手里,就不会在意二女从中耍点假公济私的小伎俩。虽说不是正室,却更能借了这身份施展才能,出头露面没有颖那么多忌讳,各方面比老四来得随意。

  老四知道自己没二女那么多依仗,朝二女龇了龇牙,扭脸朝我道:“过些日子还有些,索性都投了王家。”

  哦,点点头,和颖对望一眼,再没吭声。

  颖还打听几趟,没听说老四和家里闹矛盾,家里虽然不知道老四背地里搞这手段,到也没在意。陈二哥没有因为这个妹妹一枝独秀觉得伤了自己脸面,反到一直背后力挺老四,兄妹感情和睦;老丈人财源滚滚笑口常开的不问世事,在家里带两个小孙子读书识字大享天伦之乐,老丈母娘就更不会给老四脸色看,心肝宝贝的就差家里贡上了,颖是见不得这个,抱怨老妈偏心。

  每次和颖谈论这事时,二女老一旁笑嘻嘻装死,不时朝我做个怪脸,小丫头最近和老四可能闹别扭,俩人过来过去都不给对方好脸,估计二女心里有数,就是不说。

  “你是不是背地里欺负人了?”傍晚和二女出来遛狗时候就看见俩人斗鸡眼,坐了坡上看旺财和针鼻俩相互追赶,顺口问下。

  “没,”二女笑嘻嘻地在个果树上刻画,很没爱心的样子。“她嫌妾身笑她,如今在她跟前都不能笑了,一笑就发邪气,只好板个脸。”

  “那是你不对。”这笑分无数种,善意的笑容在二女脸上极少出来,你一脸坏笑对着人家,不朝你发火才怪。尤其二女的笑容富有感染力,就算没干过坏事的人碰见这种笑容都觉得心虚,我就瞧见二女朝个丫鬟笑了几下,随后这丫鬟就哭哭泣泣地把为进王家改小了岁数的事情交代了,还连带什么时候不小心打碎个碗的事也和盘托出。事后一问,才知道二女见那丫鬟头顶的抓髻梳得很有意思,难得笑一次,比包青天亲临还灵验。“你笑得人老四心虚。”

  “嗯,”二女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得更开心,“她可没少干心虚的事,丑丫头多贼心思。”

  “呵呵……”随了二女笑起来,这话说得太贴切了,老四听见非气疯不可。本就没二女长得迎人,又老在斗心思上吃瘪,以前身材上还稍微占点优势,如今二女这个头猛窜,厮打起来肯定也沾不了便宜,这就够郁闷了,再加上二女现在独揽王家所有产业的经营大权,从身份上也压了一头,老四想把场子找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下月二女生日。”二女身蹲了我面前,“说话就到了。”

  “怎么就没个准?你一年过几次生日?”这丫头,随时随地都有过生日的可能,心血来潮就弄个生日出来骗人,“怕自己都记不得吧?”

  “记得,”二女拉平我脚面,坐上去靠膝盖上,“下月最好,丈母过来伺候夫人,您就给二女把生日一过。”说到最后不好意思地给脸蒙起来。软塌塌朝草地上歪。

  “过生日好,要为这个咱今天就过。”怪笑两声,朝二女腰上抓两把。二女有意思,前面是她放火,后面就哼哼叽叽耍无赖,不愿意颖睡一边,非得搞个正式的。这年代规矩多,头一胎上都得当妈的亲自过来照料,一来传授生产经验,二来算是个讲究,头一胎就是走鬼门关,只有当妈的能把闺女拽回来,要一直陪到小孩出月母子平安才走。二女最高兴,终于能霸占整个大炕了,所以最近心情好,欺负老四玩。

  “夫君最疼二女了,夫人说这边没山庄好,生前得熬个热天过去呢,操心夫人身子。”二女害羞地扔个草草出去,“那边凉快。”

  “那得夫人发话,你耍什么心思?”

  “为夫人着想呢。”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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