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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了颖摔下来,落差大概就一米多点,但事前站不起来,脊背着地。可气的是,摔下来后人家地就不震了,领了颖和二女罚站一般站了凉廊底下的空地上楞了一阵,就看见管家带了人手飚了过来,令人欣慰的是,除了我扭了脖子之外,只有个幼学上的老量站房檐下被掉下来的瓦片砸了脑袋,王府上、庄子上都完好,连蒸酒作坊被推了一半的危墙都没倒,万幸。
“府上不论大小,都搬出来睡了各自院子里,夏天,除了蚊虫咬几口外,起码不会被房子砸死。”扶了脖子,艰难地转动几下脑袋,还行,没有偏瘫的预兆,“给庄子上也都通知到,都睡到自家院子里,明早就着手在院子中间搭窝棚,今晚就将就吧。”
“后宅上?”,虽然后宅没人进出,管家终究觉得让家主和夫人睡院子当间有点不太雅观,“要不老汉这就动手给凉棚搭建起来……”
“不必,”下了决心,心里默默数一、二、三,猛地朝相反方向一扭脖‘咔吧’一声,合槽了。疼的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的灵活自如起来,值!“好了,该忙啥忙啥,晚上我和夫人去后花园的茅草亭子里睡,不折腾了。”
“钱叔,去找人拿麻布在花园后面的高亭子上拉了帏子,茅草亭子离了水池太近,寒气重,住不得人。”颖笑着否定我的创意,家里事情她做主,说话气长许多。“后宅的丫鬟也跟过去,先搭建俩小窝棚,明天再加固,还有你和胡先生院子里今晚都起棚子,顺便周医生也一道。你三人不许有闪失!”安排好自家后,分派下人去亲友家探平安,兰陵家则用颖的名义探望。
“是!”颖说话比我有威信,管家应的利索,扭身忙去了。
“下回我布置的时候,你不许插嘴!”见管家走远了,又爬了凉廊上,饭菜都安稳地没点变化,“没大没小的!”
“是!”颖蹲身撩了二女的裙子看看,沾了口水胡乱搓揉几把,“打破点油皮,没事。”恨恨朝二女戳一指头,朝我这边瞄了一眼,“美不死你!头一个抡了你下来,上去吃饭!”
女人家小心眼样子,我不是还充当肉垫扭了脖子吗?没点良心。二女估计也有意见,看模样就知道,平时对颖戳她时候就笑嘻嘻的,这次扳个脸不知道想什么,饭都吃的不香,无奈的摇摇头,当时脑子里哪有功夫分先后,谁位置好就先抡谁,我又不是耍铁饼出身的,哪有那么大臂力一次扔俩女人下去,能把二女抡起那么远已经是超常发挥了,若再试一次,按二女现在的体重,挪个地方都难。
“闹什么?”抓筷子再饭碟上敲打几下。“往后再有这事,你俩我谁都不管,一个人跑,赶紧吃饭,找打。”
“闹什么气呢,”颖挨我盘腿坐下,夹了口菜献殷勤,“降了天罚。这才是个小晃动,只盼了后面别再有了,动静一大,可不了得。咱庄子上就有因为这个逃难过来的人家。”
“少胡说,天罚狗屁。”没知识还爱显摆,愚昧。翻了筷子照二女敲了一下,发瓷啊,都让惯地没个样子了。早早吃完去睡亭子,等不急了。好些年没有露宿过,这镒还携家带口的干,花园里半夜阴森森,睡起来一定很刺激。
兰陵操心我,夜里专门派人过来传了话,还运了许多出猎时候搭帐篷的材料过来,按行军帐的模样设计的,皮质的很高档。颖对皮帐篷稀罕的不得了,马上就让人搭建起来,并取消凉亭计划,一家三口改睡帐篷,依旧刺激。
三天后,洛川(陕西商洛地区,县志记载的确切,受灾严重,并引发山体滑坡,堵塞官道近三月之久)大震的消息传至京城,洛川连接关中与剑南的要道之一,秦岭山区地重镇,战略要地,自古就有‘取洛川以窥关中’一说,是京城门户。遭此劫难,举朝震惊。关中通往洛川官道堵塞,救援物资难以调派至灾区,只能从汉中、金州两地绕山路援助,为保证赈灾力度,七千屯田兵开赴洛川维持当地治安,近万民夫抢修官道,凡洛川报碟直送宫内等皇上御批。
“死伤者无数,兼天气炎热,恐诱发瘟疫。”兰陵说到这里,一脸颓丧,“瘟疫一但起来……”
“有具体统计没?”不忍看到兰陵这个样子,可又无能为力。瘟疫是大问题,在这个年代上,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尤其是灾区里,人畜的尸首一旦腐败,雨水一冲入了水道,现在官道又堵塞,各种物资进不去,想不发生都难。
兰陵摇了摇头,“现在通道一堵,全*山中小路传递消息,本就两天快马的路程,如今要拖延个三四天才到。”看了看我,“你办法多,想一个出来。”
兰陵能把这话都问出来,看来真是病急乱投医。我能有什么办法,原来电视里抗洪救灾见过地东西,想想。“喝开水、驱蚊虫、居所用石灰水定期消毒,一旦发现有疫病者马上隔离,由官员牵头,全民动员捐款捐衣服,动用军队全赴灾区,发扬军民一家的鱼水之情,中央首脑亲临灾区慰问并兼在重灾区同灾民及指点员吃顿饭来安抚民心……,还有,重点宣传几个英雄事迹来鼓舞全民合力抗灾的士气,悲壮点的,再就是……吃天由命了。”
“你等等,”兰陵拉了纸笔记录,“喝开水,驱蚊虫都合理,石灰水消毒你以前说过烧石灰而已,都好办。官员牵头捐这捐那的。”说到这里,摇摇头,“朝廷还没落魄到这个地步,民间捐助就免了,丢不起那个脸面,军队已经开过去了,重点是治安,其实用来帮助灾区重建地话,也不是不可以……,中央首脑嘛,你指的是谁?”
“谁大就谁。”晃了晃脑袋,从昨天起,终于可以自由旋转了,“尚书、中书、太子太保的。实在不成王爷、公主、娘娘,皇上不知道成不?”我记得新闻里,重灾区肯定有主席御驾亲临的慰问,不知道古代地皇帝有没有这个觉悟。
“皇上不成!”兰陵瞪我一眼,“胡诌!一来回一半月上,就不怕影响了朝政。尚书、承宰的都公务在身,如今前面要开仗,后面还一气的闹灾祸,谁都离不了。”托了下巴想了想,“王爷嘛,不少,可毕竟是个搅人心的差使,王爷们不合适,也不好去,可不就剩下公主了。”
“你消停啊。”听兰陵这话风不对,有鸾驾亲征的架势,“不是还有娘娘、太子嘛!再说了,你个妇道人家,还是个寡妇,去了不合适。女人家抛头露面地多寒碜?你就是要去,皇上也不批准,不够丢人钱。”
“可是笑话了,你说的是哪朝的规矩?”兰陵不屑的看我一眼,“娘娘去不去我说了不算,可洛川也算关中一部,我过去也不算逾越了,顶多打个招呼地事情,抛头露地话,你别给我说,打江山的姑母不是没有过,若父皇在世,听你这话,信不信给你挂了城墙上风干了?”
“别,说瘟疫呢,别牵扯饮食。”兰陵的话是没错,可能和李家的人血统有关系,唐朝皇家的作风在中国历史上相对开放,前有三娘子(平阳公主)在关中搞敌后根据地耀武扬威,后有太平公主持权参政阴狠毒辣。兰陵身为长公主,聪慧著称,在朝颇有声望,又深得李治宠爱,没有别的王爷那么多忌讳,出面代表李家安抚一下灾民本合情合理,可我还没开放到李家那么公平地步,大震过去可能有余震,往往余震比大震危害更大,这时候跑去太危险,厉声道:“你不能去,算什么话,!不就是瘟疫嘛,既然是我婆娘,我想办法,你就消停会!?”
“好,你想。”兰陵见我动了颜色,笑着摆摆手,“知道心疼我是好事,不去就不去,叫唤个什么。”
“本就不该我操心的事情,为你这个婆娘,我勉为其难,真正为国为民一次算了。”目的就是不让兰陵趟这混水,灾区的治安绝对混乱,首先就不是女人家去地地方,再就是生活上,水一但污染,病菌可不管你身份贵贱,该拾掇还拾掇,她又是金枝玉叶,去了难免给人家添乱,帮倒忙。“办法多,太多了,一时也想不出来,你先去汇报,首先就是开水和石灰消毒,再就是解决伤患,既然朝廷上让王家有酿酒的权利了,不妨就采购点酒过去。医生,草药的必须充足,我夫人娘家是草药商人……”
“停!”兰陵一巴掌给我打断,“有点人心没,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朝家里拉生意。你酒给我预备上,我现在就报上去!”
说走就走了,没点情分,把正在粮库上分仓的颖叫来,从酒窑里分一千斤出来等兰陵派人过来拉走。“这么多?”颖有点不情愿,“按什么价钱给朝廷?”
“这个……”若要是按照前两天和朝廷订地价钱给的话,显不出来咱做了善事,可要便宜点,就怕以后人家再按便宜价钱拿的多了吃亏,既然应了兰陵的事,索性就大方点。“送!”
“送?”颖看了看我,一拍手,“那就送了,合算,总是要留名声的,这么大事情出来……”寻思一阵,“一千斤多了,让人家看了以为咱家多有钱一样,二百斤足够,一不招忌讳,二不惹闲话,不是多少地问题,重的是情谊,表表心嘛。”
老四是个滑头,下午就跑来找她姐商议,就想在地震上把陈家的形象树立起来,张嘴就要朝那边捐药材,说已经和家里商议好了,这次下了本钱,一旦把捐助的渠道打通,立马就把陈家里所有的药铺店面停业三天,大牌子打出去,因援助灾区,本店暂时无货,故停业三天云云……
“是个好办法,呵呵……”颖喜的合不扰嘴,“那跑来找我商议什么,你不是有内府的关系嘛,直接和那边谈谈,说不定人家愿意要咱家的东西呢。”
老四以为我眯了眼睛装睡就看不见,还冲颖指指我,轻声道:“过来是看姐夫的意思毕竟见多识广。姐你代我问一下。”
“你姐夫知道了。”朝我努努嘴,“装呢,椅子上躺的发懒,不想吭声而已。”
“又出卖我。”也不睁眼,缓缓道:“老四办法好。又涨了体面,又涨了人气。这么大的药铺突然为赈灾停业三天,还不闹的路人皆知啊。往后就算卖老鼠药都有人吃,信不信?”
“没个好话!”颖笑着朝我这边虚打一下。
“就这个理,姐夫说的对。”老四对老鼠药没兴趣,只要道理正确,她才不管用什么方式表达出来。“我直接找兰陵公主去。内府上她当得了家。”得意道:“上次送花露水过去,娘娘还隔了帘子同我说了几句话呢。”
“可是攀上高枝了!”颖笑的欢实,不过我听这话里透了酸气。“见到模样了没?”
“没,听听声音就是福分了。‘老四起身胡端了个茶碗,也不管谁喝的,一气饮干,也不道别,飞奔而去。
“知道了吧?老四可不是一般的活套,不是你温文尔雅那一套能约束的。“我笑了笑,这个小姨子不是一般的强。心思也活跃,“往后啊,光凭了听过娘娘垂询这点,就没人敢小看她。”“兴许是妾身错了。”颖起身拿了蒲扇过来给我打凉,“老四模样又好,人又伶俐……”
“停!”笑着打断颖的话。我还没瞎,虽然审美格调不高,可也不至于有那么大偏差。“往后啊,该夸的时候你夸,睁眼说瞎话就算了。条件再好也不能混淆视听。”
“算妾身没说!”颖不乐意的蒲扇敲打一下,“这么大动静出来,看来该大赦了,不知道这次皇上要怎么说。”
“操自己的心。”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出了这事,按现在的常识的确没办法解释,自古皇上就爱朝脸上贴金,说什么自然灾害是自己不小心惹了人家老天爷云云,显示皇上惹老天爷的事凭啥老百姓要替代了顶这个灾,明显拐弯抹角的骂人家老天爷不公平嘛。
话是这么说,可李治仍旧攀了老天爷的面子作了深刻的检讨,检讨内容很奇怪,半杆子打不着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搅,什么天降洪灾是警示,自己没注意依旧我行我素,导致地震之类,给百姓和老天都承认错误。
这李治皇上当的也可怜,干点功绩别人说他像李世民,出点灾害都成了自己的错,兰陵给我解释诏书的时候,我还心酸了半天。都是男人,我外面受窝囊气的时候也有,可还没资格当了全国人的面受这个气,换到李治的角度想,还不得气死不可。
“可怜的,什么事都担上了。”不由的露出同情的表情,“你说这皇上干不干坏事和地震还能扯上关系?”如今外面传闻多了,不光是皇上,连娘娘都牵扯了,说原来皇后好好的,换个新的惹老天爷不高兴,若武皇后还在的话,不定还出什么事情。这话我可不敢给兰陵说,也是蹲了墙根听别人议论。
“皇上好当的吗?”兰陵无奈的一摊手,“你是当家的,你家出了事情还不都找你理论。就这道理,皇上当了国家的主,不管什么事情,不出来挑着怎么行?还有啊,按你说的,地震和放屁一样,憋不住就冒出来的话,往后少拿出去显摆,够丢人的。”
“就是这道理嘛!”我就比喻粗俗了点,还不是想让兰陵有个大概的认识,也是替皇上,啊不,是替一个受苦的男同胞打抱不平。“我平生最怕别人冤枉自己,同样嘛,谁愿意都把别人屎盆往自己头上扣。算了,不和你说这,王家的酒和陈家的药材都送上去了。我家就不说了,也算官宦人家,为国出力是应当的。陈家的事可得有个表彰才行,毕竟是模范商户嘛。”早上颖就给我交代,要在兰陵跟前帮她娘家敲打敲打。
“一家子滑头!”兰陵拿出老四才孝敬的新型花露水在太阳穴上擦了擦,笑道:“虽然藏了心思,可终究是为国效力了,肯定有奖赏。如今呢,内府上开了这个头,也就有意褒扬某些商户,稍稍改观一下朝野上对商家的歧视。老四伶俐,钻了老大个空子进来,哼哼,会来事的很呢。”
哦?还有这么大个好处,稍稍改观一下形象,既然皇上认为这么作有必要的话,那是天大的好事,不过话说回来,这李治还就是太可怜了,同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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