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并没有故弄玄虚之意,见若儿不懂,就直接出言解释:“我猜这两册观星,很可能包含修习‘引力’这种灵能属性的法门。且是与那大都天雷诀一般,必须在灵能强度达到一定程度之前修习,才能达到理想效果——”
话至此处,张信再未犹豫,直接就往这石屋之内踏入。
他现在这样锋芒毕露,固然会为自己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可现在的情形,收益明显已过了风险。
此外张信,也无法忍耐自己的渴望,那是由心灵深处生出的贪婪,是对‘道’的渴求。
祖师遗下的两册观星,是宗门最神秘的典籍,藏在篆星楼的第九层,无人得睹真容。
张信前世的好友梦随风,常以为憾。可此时张信,却已断定,这两册典籍之内,必定包含着他好友一直孜孜以求的‘大道’。
可是如此一来,这剩下的一枚神血石,他也是必须得手不可了。那血阿鼻,真与此物无缘——
只是当张信走入这石屋之后,却是微一愣神,只见这诺大的屋内,却只有一位须皆白的老年灵师,枯坐于这室内。
张信又看这人的衣袖,只有六条铜边。也就是说,他面前的这位监考灵师,只有六级。
※※※※
原空碧是一个时辰之后,才知道张信要参加观星术考核这件事情。
当听闻之后,原空碧也如其他人一般,都是满眼的错愕惊奇。
“张信?他要考观星术?我是不是听错了?”
“此事确凿无疑!而且——”
韩智手拿着一枚符箭,眼神复杂:“我们那位监考灵师出的一些算学题目,他都已答对了。”
“既已答对,那就算是通过了吧?”
原空碧依旧是匪夷所思的神色,还有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失落沮丧:“原来这个家伙,是真的很聪明。”
这东西,她之前其实也尝试了解过的。可里面的那些算学题,她看了就觉头疼。
而此时正侍立在一旁,正代理原空碧,处理这藏灵山各种杂务的李光海,则不禁唇角微抽。
他猜到了原空碧的心思,这位大约是以为张信,既然与她一样的率性随性,一样的张狂肆意,那想必也是个与她差不多的笨蛋。
这位原天柱,多半是认为自己,被张信深深背叛了。
毕竟那,是只有公认聪明绝顶之人,才能看得懂的奇术。
“可还有后续!”
韩智揉着额心,有些头疼:“他申请了观星术的最终考核!”
“观星术的终试?”
原空碧想了想,就也眼神怪异:“他是要召唤陨石天降?我记得在这之前,还必须拿到观星术的乙丙二级评价?”
当‘陨石天降’四字道出,就已将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
“所以很麻烦!藏灵山内,寻不到可以考核他的灵师。”
韩智的面色,也无比复杂:“而且为公正起见,也需有其他宗派的神师在场见证。”
他是擢贤司司主,也是千页峡入门试的总监考,这个事情就只能由他来头疼。
“这个家伙,他就不能消停一会?”
原空碧先也是头疼的抱怨,可随后她就又眼神微动:“这件事,听起来还蛮有趣的!说来我们祖师大人留下的那座阵盘,我还从没见过。至于你所说的前置考核,倒也简单,让张信说出答案,然后联络日月本山那几位印证就是了,想必他们也会感兴趣的。申请观星终试。这可是数千年来的头一遭。至于陪同公证之人,从那边随便叫上几个就行了。”
她话音落时,就已径自御剑而去。韩智见状微一蹙眉,随后也是眼露好奇之色。
那座用于施展观星术的阵盘,他也从没见过,关于他们立教祖师的传说,近年门中亦是争论不休。
今日这件事换个角度来看,也的确是有趣极了。
尽管他打心里感觉张信所为,实在荒唐,召唤陨星天降,简直是异想天开——
或者昔日那位祖师真能办到,可那张信,绝不会被包括在内。
大约半刻之后,那座石屋之内,就已济济一堂。除了6续到来的原空碧与韩智二人,还有其余几位神师在场。
观星术的两个前置考核,在许多人眼中无疑是两个让人头皮麻的问题。可考核的过程却很简单,张信就只需按照要求报出年月就可。
“下一次帝流浆到来的日期,是在五年后,日月纪七万三千二百一十八年的五月初九,初始生时间是子时二刻,可以维持十八个时辰。”
“至于能在千页峡观测到下一次的日全食,是在三十七年后,推测为日月纪七万三千二百五十年三月初四的辰时四刻。”
所谓的日月纪,是日月玄宗内部的纪年方式,用于记载玄宗以及整个天穹大6的大小要事。而日月纪的元年,正是日月玄宗创教之日。
不过这个纪年,就只在北地的各大宗派中流行。其余六大玄宗,也都各自有着自己的纪年方式。
此时韩智已开始借助法器联络,仅须臾之后,他就目光怪异的看着张信。
“无一错谬,分厘不差!”
张信心里多少有些汗颜,他最近虽在苦研算学,可还进展不大。这两个时间,都是叶若帮忙测算出来的。
不过他脸上却是毫无异色,厚着脸皮询问:“既然合格,那也就是说,我现在已可申请观星术的最终考核?”
韩智却没搭理他,而是转望此间在场诸人:“张信的答案,你们可有异议?”
在场七位神师法座,他最关注的就是血剑山庄的荣阳,以及空剑宗的熊梦。
其他人多半只是想趁这机会,看张信到底是何人物;再还有人,则是单纯的来看热闹,毕竟数万年来申请观星术终考的,今日可算是第一次。
真正可能出面,为张信设置障碍的,也就只有这两位而已。
那荣阳熊梦二人,则是面面相觑,都满眼的狐疑。
“你问他们两人有用?他们能知道具体的日期?”
见这两位久久未有言语,高据上座的原空碧,顿时出了一声不耐的嗤笑:“两个连帝流浆日期都需向他人请教的宗派,你问他们,岂非是对牛弹琴?”
可她话落之时,在场几位神师法座,都不禁眼透无奈尴尬之色。
能够推测帝流浆日期的宗派,当世只有寥寥十几家,就更不用说那日全食的时间了。
原空碧的这句,也把他们都扫了进去。
荣阳则毫不理原空碧的讥讽,依旧神色狐疑:“可我如何能知,这帝流浆与日食之期,是他自己算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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