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沉非、常晴、白珠、毛野生等四个人寻了家客栈,将马匹安顿已毕,便来到大街上,寻个地方吃饭。
这地方虽然是个小镇,却是东来西往的交通要道,每天都会有许多江湖侠士、南北客商都聚集在这个地方过夜。
杜沉非等人来这镇上唯一的一家酒店一看,已经人满为患,没一个空位。
这个小镇客栈虽然有好几家,酒店却只有一家,因为这个酒店是一个本地人“牛霸天”开的,这个人横行此地,不允许任何人在这个镇上再开第二家酒店。
众人只得又向前走来,只见街道旁有一棵高耸入云的老樟树,只见这树树冠广展,枝叶茂密,气势雄伟。
树下的一块大平地上,却是个夜宵摊位,前面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道:“久香烩家手工水饺”。
这里黑漆漆的,摆着十几张木桌,横七竖八乱摆着许多条凳。
但是这个夜宵摊位却冷清清的,只有三四个客人正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吃着炒菜喝着烧酒。原来这个摊位虽然店名叫做“手工水饺”,却也炒菜。一个系着围裙的汉子正靠在一张破椅子上打着瞌睡。
毛野生大声道:“哥哥!这个鸟地方,也没处吃饭。这里倒有大把空位,我们也在这里胡乱吃点家伙填饱肚子吧!”
杜沉非道:“这里倒还安静。却没人来吃他的东西,只怕是味道不好!”
毛野生道:“管他娘的味道好还是不好!肚子饿了,生的也吃他几碗。”
杜沉非笑道:“好!我们进去随便吃点。”
众人便进了走进去,选了副座头坐了。
那个系着围裙的汉子立刻迎了上来,忙不迭地介绍他拿手的菜,众人也不挑剔,点了个九香跳跳蛙、黄骨鱼、血粑鸭、酱香棒骨以及两三样时新青菜。
可是当菜一端上桌,众人倒吃了一惊,这个夜宵摊做的菜竟然十分鲜香美味,看起来红飞翠舞,闻起来芳香四溢,吃起来爽滑酥嫩,吃过后唇齿留香,真可谓色香味俱全。
杜沉非嚼了一块黄骨鱼,就已觉得满口都是香气。
这个时候,那个系着围裙的店老板却正弯着腰站在旁边,连忙问道:“几位客官,觉得味道怎么样啊?”
杜沉非连声称赞道:“好吃!好吃!清淡沃心,咸酸适口。”又问常晴道:“你觉得这师傅的手艺如何?”
常晴也笑道:“果然好手艺,好手艺,盘盘鲜美,样样馨香,虽然是路边手段,实在不亚于王侯宅内大厨。”
店老板一听到这话,眼睛立刻就笑成了一条缝,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可是他紧接着又叹了口气,喃喃道:“每个人都说我的手艺还不错,只是为什么就没有生意呢?如今生意难做啊!”
杜沉非想了想,突然大笑道:“我知道你的店为什么生意不好了?”
店老板连忙弯腰问道:“这位客官既然知道原因,还请指教,小人宁愿相送一瓶好酒。”
杜沉非笑道:“哦?是什么好酒啊?”
店老板小心地赔笑道:“是越州的名酒,蓬莱春。”
杜沉非其实也根本就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酒,但还是说道:“蓬莱春,好酒!好酒!”
店老板又赔笑道:“那还请客官不吝指教,小人感谢客官。”
杜沉非道:“第一啊,我看你这店名就不对!”
店老板忙问道:“这店名能有什么不对的?因我是为了躲避战乱,从北方来到这里的,我叫做贾大福,我最擅长的也是包饺子了。可是奇怪的是,来我这里的客人也很少想吃饺子的。”
杜沉非笑道:“那就对了嘛!既然都很少有人愿意吃你包的饺子,你还挂个做饺子的招牌。如果不是实在没地方吃饭,我们也不会来你这里的。你就应该换成小炒的招牌。还有啊,你这个店名,久香烩家手工水饺,你们觉得有什么别扭的地方吗?”
毛野生根本就不能理解。
常晴和白珠也摇了摇头。
杜沉非看着白珠道:“白珠,你读一遍这几个字看。”
白珠道:“哥哥,第三个字,读什么?”
杜沉非道:“这个字,就读做学会的‘会’。”
白珠果然念了一遍。刚一念完,常晴立刻就“扑哧”一声笑了,道:“就想回家,收工睡觉。”
杜沉非也大笑,道:“你看,你的招牌,八个字中,还有一个字很多人都不认识。然后就想回家,收工睡觉,怎么会生意好呢?依我看啊,赶快把招牌换了。黑漆漆的,也多点几碗灯。最好呢,再搭个棚子,也免得树上的东西掉在菜里面。”
贾大福听了,又连声道谢,果然很快取来了那珍藏多年的好酒,越州蓬莱春。
正在这个时候,只见从街上走进来两个人,也选了副座头坐了,一人大声招呼这店老板,道:“掌柜,你这破地方,有什么东西下酒?”
杜沉非抬头看时,倒吃了一惊,这两个人,竟然是张振飞与柳叶平二人。杜沉非也想不清,这二人如何也来到了这里?
贾大福见客人呼唤,连忙屁颠屁颠跑过来,一一介绍起来。
张振飞与柳叶平也随便点了几样菜。
只听见柳叶平说道:“大哥,你觉得,我们入了这光照会,到底做的对还是不对?”
张振飞叹了一声,道:“我虽然也有些后悔,但是没办法啊。如果不找个靠山的话,我们二人的人头,迟早会被那杜沉非割下。”
柳叶平说道:“就是啊!从潭州来的消息,说这杜沉非已经过来找我们两个的麻烦了,只是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到哪里了?”
张振飞道:“杜沉非的手段高强,我们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啊。如今抛家弃业,入了这光照会,却身在矮檐下,处处受他们的鸟气。”
柳叶平道:“大哥,你觉得这白雅楼是怎么知道赵水苗的,难道他在哪里见过赵水苗,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张振飞又长叹一声,道:“是啊,他说想要赵水苗,可是又不告诉我们在哪里见过她。上回在一羊山被狩野的几个王八抢走,害得我的小腿也刺了一剑,我也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这个赵水苗,可真是个扫把星。”
柳叶平想了想,道:“大哥,你说,赵水苗会不会被狩野的人卖到了青楼,而这白雅楼又在青楼里遇到了她。可是他又惧怕他爹白西岩,所以才不明说。”
张振飞道:“有这个可能,因为白西岩对白雅楼一向管得严,严格禁止他去这些地方的。他想去也只得偷偷摸摸地去。”
柳叶平道:“如今叫我们没头苍蝇一样来找赵水苗,真如大海捞针。哎!如果想脱离光照会,这个古传山,竟然要勒索我们十万两银子,才准脱会。”
一听到这话,张振飞的眉头就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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