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炎问道:“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杜沉非道:“我们现在去雷打岭后山找山顶峰,这人是这里的负责人。”又看了看多萝丽丝与阿莉克西雅,道:“你们两个,先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等下如果看到我二人出来,你们也出来。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多萝丽丝一字字说道:“谢谢,救命恩情。”
杜沉非、段寒炎踩着这堆积如山的碎石,一步一滑,翻上这个光秃秃的山顶。放眼望去,果然见那个山坳间,也都堆满了开挖出来的碎石。离这一大堆碎石不远处,就是山顶峰住的四合院。看来赵不疑并没有说谎。
杜沉非与段寒炎逐步走向这间四合院来。这个建在深山里面的小四合院,居然门口也摆着两个石狮,张牙舞爪,似乎在宣示着主人的权威和那种掌控他人命运的力量。
两扇铁门却都是敞开的。
杜沉非和段寒炎也不敲门,快步走到小院中。
杜沉非高声道:“山顶峰在哪?给我滚出来。”
里面很快就有个头探了出来,看了下,又立刻跑到里面去了。然后就有一个大腹便便、秃顶鹰鼻的男人背着双手走了出来,身着绣着花边的绛红色丝布长袍,他的后面跟着十二个配着长剑的黑衣人。
杜沉非盯着那秃顶的男人,问道:“哪个乌龟王八蛋,是山顶峰?”
那秃顶的男人皱了皱眉,道:“你奶奶的,老子我就是山顶峰。你们两个是什么鸟人?敢来我这里叫嚣?”
段寒炎抢先一步道:“先不要问你爷爷两个的名姓。只因我们的船经过这里,被你这蠢货连人带银两强抢夺来。如果你这蠢货识相,还想留你这条狗命,就把我们的人和银两老实交出来。如果敢说半个不字,我的剑就会洞穿你的咽喉。”
山顶峰听了这话,竟然毫不动怒,他居然笑了笑,道:“想要银子和人,也很容易。只需要问问他们手里的剑同意不同意?”山顶峰得意地指了指身后的那十二个黑衣长汉。
这些人的脸上依然毫无表情。
一个黑衣人突然向前走了两步,慢慢地说道:“我的剑不同意。”
段寒炎道:“我来问问它,想必它就会同意。”
那黑衣人道:“你用什么武器来问?”
段寒炎道:“问一柄剑,还得用剑来问。”
黑衣人道:“很好!”
段寒炎并不再说话,他的手在腰间一探,突然剑光一闪,那柄剑又已被抖的笔直,闪电般击向黑衣人颈部。
黑衣人的身手竟然也很快,头部突然往下,他的人登时就矮了半截。他的剑也很快,就在这一瞬间,他手中长剑就已出鞘,一剑直扫段寒炎腿部。
但是段寒炎并没有后退回避,也没有将剑回抽,他的下半身突然鬼魅般飘了起来,手中那柄弦歌之声剑,也突然由上斜斜向下,只见一道银弧划过,黑衣人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得如同被人削了一剑,因为他现在真的已被人削了一剑。
这一剑,是段寒炎削的。
黑衣人的脖子上立刻就已有鲜血流下。
段寒炎却又已站在了他刚刚站立的地方,他的剑也忽然不见。
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剑!
快到就如同他一直都站在这里,根本就还不曾动过。
这个黑衣人瞪着双眼,死死地盯着段寒炎,然后他就慢慢地倒了下去。他至死也不相信,这世上还会有这么快的剑!
段寒炎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这个倒下去的黑衣人,而是盯着山顶峰道:“他的剑已经同意。”
山顶峰吃惊地盯着段寒炎,他也从没见过这样的剑法。这剑快到离奇,快得令人觉得诡异而恐怖。但是他还想再拼一拼,突然转身向身后那十一个黑衣长汉道:“还有人的剑不同意吗?”
身后一个黑衣人缓缓走了出来,道:“我的剑不是很好说话,它想必是不会同意的。”
话音未落,他突然拔剑,正准备冲出去,再一剑刺穿段寒炎的咽喉。但是他的剑还没有完全拔出,却突然痛苦地弓下了身子,他吃力地看着自己的肚腹。
他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就如同他的腹部已经被人捅了一刀。
因为他的腹部已真的被人捅了一刀。
一刀捅进,红如火焰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他的衣衫。
然后这黑衣人又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这柄刀的主人。
这刀,当然是杜沉非的刀。
杜沉非缓缓走了过来,一把将刀抽了出来,道:“我的刀来问过,他的剑也已经同意。”
山顶峰那光秃秃的脑袋,在这并不热,反倒还显得有点冷的天气里,汗水一颗颗冒了出来。他用长袖当作汗巾,擦了擦额头,沉声道:“两位究竟是什么人?”
杜沉非道:“我叫杜沉非,他是我的朋友。”他并没有说出“段寒炎”三个字来,因为段寒炎本来是跟着自己来游山玩水的,他不想给他惹任何麻烦,来危及他的家庭和亲人。
杜沉非道:“你现在肯将我的人和银两归还了吗?”
山顶峰道:“两位手段如此高明,只怕我不想还都不行了。”他突然转身,向身后喊道:“将刚刚带回来的银两和人,都给带出来,还给这两位。”
但是话音未了,他的手却突然扬起,一把喂了毒的寒针暴射而出,直打杜沉非上半身。杜沉非的刀光又一闪,如一道乌云覆来,那些铁针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杜沉非低头看时,地上一枚铁针都没有,原来那些针都被吸在这柄刀黑乎乎、凹凸不平的那一面。杜沉非看了,心中大喜道:“好刀,竟然还能吸暗器,必定带有磁性,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今天可多亏了你。”
山顶峰却大吃了一惊,张嘴瞪眼。杜沉非的人却冲了过来,他一脚就踢在了山顶峰的胸膛上,然后一个肘拳,结结实实地打在山顶峰的脸上。
山顶峰的满口金牙,立刻就带着鲜血喷了出去,他那两百斤重的身体,也就如同一条被钓起的鱼一般斜斜地飞了起来,然后就“砰”地一声跌倒在地。
山顶峰的人刚刚倒在地上,杜沉非的脚就已经踏在了他的胸膛上。后面那十个黑衣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手还在握住剑柄。杜沉非的刀尖却已抵住山顶峰的突起的喉结。
山顶峰连口水都不敢咽,因为一咽口水,喉结就会滑动,一滑动就会被这柄刀的尖刃滑伤。一般日子过的稍微舒适点的人,都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们常常在弱者面前穷凶极恶,看起来是个不要命的人。但是如真碰到有不要命的人,他们会胆小得比谁都害怕伤及自己的性命。
山顶峰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现在只要还能留得性命,他几乎已经什么事都已能做出,他竟然叫了一声,道:“爷爷,饶命。”
杜沉非却不是个喜欢别人叫他“爷爷”的人,他只想要回他的人和银子,便道:“叫人,把我的人和银子都送出来。”
山顶峰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声音喊道:“把这两位爷爷的人和银子都带出来。”这声音如此怪异,是因为他在喊的时候还要保持喉结不动,听起来极其刺耳难听,就像是锅铲刮在铁锅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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