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次日早晨,杜沉非也无心观看山景,催促“福四”,同往潭州城中去寻找那“夺魁刀社”的陆九渊讨要银两。因在城中穿街过巷,也不好多带人马,只有杜沉非和牛犊先、福四这六人,驮了那三千两银子,各骑一匹马往潭州来。
众人旖旎来到城中南门正街,只见一带红墙遮房掩户,两棵大槐树下,一扇朱漆大门,新刷的油漆光亮如镜,门上是一块新做的扁额,写着“夺魁刀社”四个镏金大字,门外又有一块平地,满地花岗岩铺就。
六人下了马,在门前平地上站定。
房子大前来打门。一个门子打着哈欠,探头探脑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找的什么人?一大早的在这里打门?”
房子大朗声道:“我们是尖峰寨来的大王,特来找你们刀社主人陆九渊,快叫他出来说话!”
那人听说是山大王,吓了一跳,只得跑进去通禀陆九渊。
陆九渊听了,心想道:“难道劫银一事,已被发现?”便问那家丁道:“他们带了多少人马过来?”那家丁道:“只有六个人。”
陆九渊急忙披衣,也带了十来个人出门来,向杜沉非等抱拳道:“几位大王光临蔽地,有失远迎,休怪!休怪!”
官不小也向前抱拳道:“陆社长别来无恙?”
陆九渊笑道:“托福!托福!不知道几位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官不小道:“陆社长,不为别的,只为上次劫取曾祖殿六千两银子的事。”
陆九渊皱了皱眉,诧异道:“你我不是当面均分,了结了这事吗?为什么又来说起,丝毫不避众人耳目?”
官不小道:“我们山寨人马,与你同去干的这事,只因事先不知道这是大善人曾祖殿用来救潭州百姓战乱之灾的。如果事先得知,也不和你去干这个勾当。”他回头指了指杜沉非和牛犊先道:“今天这两位兄台寻到我山寨来,说明原委,我已将三千两银归还,只差你得的那三千两。还望足下看在我们的面子上,高抬贵手,归还给我这位大哥,去还给曾祖殿,玉成他慈善之意。我先在这里谢过!”
陆九渊听了这番话,冷笑道:“到嘴之食,只能从**里拉得出来,怎么能够再从嘴里吐的出来?我奉劝你不要痴心妄想!”
官不小听了,十分大怒,道:“你是还,还是不还?”
陆九渊仰头大笑,道:“我欠了你的吗?又不曾欠,哪来的还?没有你这伙山贼,我照样取得这些银子,好意分你一半,今天倒还来胡闹。如果识相,早早的滚回你的尖峰寨去,我也不计较。如果还在这里瞎嚷吵闹,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人群中商必红听见这话,怒火烧心,大骂道:“你若不从嘴里吐出来,我就打得你吐出来!”话音未了,便舞动那条三节棍,直取陆九渊。
陆九渊身后一个蓝衣少年立刻站了出来,拔刀来迎,一刀直削商必红胸膛。
这蓝衣少年却是陆九渊最宠爱的弟子。
商必红见了,登时抽身,将手中棍一抖,来缠蓝衣少年手中的刀。
那蓝衣少年抽刀回身,略微一蹲,又往商必红腿部扫来。
商必红立刻抬腿避过,手中那条棍劈头盖脸抽向这蓝衣少年头顶。
蓝衣少年一惊,身子望后一滑,避开这一棍。
商必红的棍却并不劈下去,就在这一瞬间,将棍一抖,变的笔直,直插蓝衣少年胸膛。
那蓝衣少年躲避不及,挨了商必红这一棍,一屁股坐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夺魁刀社的一伙人将他扶了进去。
陆九渊见自己人输了,皱了皱眉,回头大呼道:“白云高何在?”
话音未落,身后立刻就闪出一个十分高大的人来,身着白衣。这个人两眼瞟了一下杜沉非等人,看他那目空一切的表情,显然应该是陆九渊最得意的弟子。他将刀慢慢拔出,把刀鞘随手一扔,旁边立刻就有人接住。白云高傲然道:“谁来试试我的刀?”
钱很多将一条斗虎梭镖拖在身后,步上前来,道:“我来领教。”话音未落,人却已跃起,两脚腾空,将那条梭镖直刺白云高面门,白云高人却根本就没有动,突然扬刀,“当”的一声,刀背已将那条梭镖拨开,也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右脚突然前进,一刀斜斜削下。
钱很多急退避开,又和身一转,那条梭镖向上滑来,直扫白云高面门。白云高将头一仰,闪过那条梭镖,手中刀却突然出手,刀刃快速上撩钱很多腕部。
钱很多手已收回,又直刺白云高小腿。白云高却不抬膝,凌空翻跃,人已到了钱很多身后,突然转身,一刀往钱很多头部平削。
白云高的这一刀刚刚出手,他的脸上,就已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因为他算定,钱很多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这一刀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当”的一声,一块小石子飞过,正打在白云高的刀面上。
这一击,好大的力量!
白云高的刀立刻就脱手飞出,又“叮”地落在陆九渊脚下。
白云高看了看自己已落在地上的刀,又看了看杜沉非,道:“你用暗器?”
杜沉非笑道:“我这不是暗器,仅仅是一块小石头。”
白云高正欲发作,那陆九渊却挥了挥手,白云高只得退了下去。
陆九渊盯着杜沉非,问道:“阁下高姓大名啊?”
杜沉非笑道:“在下杜沉非。”
陆九渊的目光已落在了杜沉非的刀上,忽然大笑道:“阁下好快的出手。我看阁下也用刀。我这里是夺魁刀社,人人都用刀,今天,正好领教阁下的刀法。”
杜沉非道:“我的刀,也很想见见别人的刀。”
陆九渊道:“很好!”他立刻向身后挥了挥手,大声道:“去请那龙那教师来!”
立刻就有人进去了。
不多时,只听里面有人轻轻咳嗽一声,一个身穿草灰色衣着的人,右手握着一柄刀,左手两个指头捏着鼻子,从院子里缓缓地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毫无表情,一双眼睛却在放着光,就像一只好斗的公鸡看见对手一般。看他那双稳定而干枯的双手,看得出是个武功造诣极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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