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时代的局限

  第八条,如果莫斯科大公国愿意,在击败库曼人与半人马联军后,诺曼帝国可以帮助莫斯科大公国重新修建莫斯科、诺夫哥罗德在内的莫斯科城市防御体系,防止再次出现被敌人攻破这种悲惨状况,当然,这项工程也是要付钱的。

  第九条,双方降低关税促进贸易,不得以任何形式增加对方商人的税务,双方关税不得超过5%,不过按照莫斯科大公国如今的生产力水平以及悲哀的产出,可想而知这样的条款签订后,就只能是诺曼帝国单方面向莫斯科大公国倾销产品。

  这后面五条看起来对莫斯科大公国有利,但实际上却包藏祸心,如果叶卡捷琳娜二世答应,只能在她的军队、官僚体系、贵族体系里,培养出更多像她儿子保罗那样的诺曼脑残粉,诺曼帝国将掌握莫斯科大公国的债务、关税、莫斯科大公国将丧失国防权、司法权、外交权、彻底沦为诺曼帝国的附庸。

  这种政策施行后莫斯科大公国的人民生活水平,或许的确会有一定程度上的上升,军队和防务也会相应增强,今后抗击蒙古时会成为一面合格的盾牌,但是莫斯科大公国的政府,将会完完全全变成诺曼帝国的傀儡和工具,这样的政策只要实行个几十年,不需要兰迪开口说话,莫斯科大公国的贵族和平民就会自动忽略掉他们的公爵,将兰迪当成国家领袖,而莫斯科大公国也就自然而然的变成,莫斯科公爵领。

  兰迪不怕叶卡捷琳娜二世不答应,也不怕她看出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反正事实就摆在她面前,要么答应兰迪的条件成为诺曼帝国的附庸,要么灭亡,相信在生命与自由之间,这个老女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而在叶卡捷琳娜二世彻底答应兰迪的条件之前,兰迪是绝对不会白费力气与游牧民作战的,但可惜的是兰迪忽略了一点,他不想和游牧民作战,并不代表游牧民不想和他作战,这会兰迪悠然自得的躺在温柔乡里逍遥自在,听见前面一片喧哗,走出叫着被人搀扶上山坡一望,看到两军阵前一匹洁白的小母马正在那里大喊大叫着:

  “兰迪-冯-霍夫曼呢?叫她出来和本郡主说话!”

  看着这匹漂亮的小母马身穿重甲,手持长枪,腰跨弯弓,在两军阵前耀武杨威,扬言要自己出去说,兰迪顿时感慨万千……

  根据索尼娅告诉自己的情报,这匹小母马的名字叫做普林西娅,是卫拉特半人马族群,卡尔梅克部落大汗阿玉杰的独生女,一般的半人马娶她之后,等阿玉杰可汗一死,最少也能分到半个卡尔梅克部落,如果手腕高明一点的,即使是将整个卡尔梅克部落收入囊中,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甚至再进一步,成为第二个卫拉特大汗也不是梦想,那可是几十万顶帐篷的大部落,能调动十万中世纪最精锐的,可以视作精锐骑兵与突击步兵组合的精良兵种半人马。

  兰迪现在说穿的是一件非常轻便,金线镶边的白色衬衫,背后裹着白狐裘成披风,如果不是头顶上戴着宝石圆环,腰间佩戴着镶嵌大量宝石的刀鞘和象牙手柄的短管火铳的话,就好像一般意义上出门游山玩水的公子哥,看上去雍容华贵,完全不像来打仗的样子。

  诺曼大军上下六万军队对兰迪走到阵前,与敌军指挥官讲话这种行为表示毫无意义,因为这在欧洲是很正常的举动,不会有忠诚孝子跑出来跟兰迪说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话,哭喊着让兰迪注意安全。

  “那么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找朕究竟是有何事?”

  两翼,顶盔贯甲的诺曼步兵让出一条道路,兰迪缓步走出,问道。

  “果然!相貌果真举世无双!”

  看着兰迪略带笑意的面孔,俊秀的面容和温文尔雅的举止,普林西娅的心跳忍不住加快不少,前几天的晚上黑灯瞎火的看不太清楚,回来后她越想越不对劲,向她父亲阿玉杰可汗问道:“诺曼人当中有相貌非常出众的人吗?”

  她的父亲当时也没有多想,回答:“如果说相貌出众的话,诺曼人的皇帝,兰迪-冯-霍夫曼应该算!”

  “是因为他是皇帝,所以人们才这么说的吧?”当时的普林西娅还有些不相信,直到阿玉杰可汗拿出一份兰迪的自画像给她,这位人马郡主才回想起来,这画像上的男子的确和她当天夜里射中的人非常相似。

  然而画像画得再好,也比不过兰迪真人站在这里效果好。

  当时普林西娅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直到身边的侍卫小声提醒:“郡主!郡主!”

  普林西娅这才回过神来,一阵脸红,看着对面的兰迪一阵烦躁。

  “卫拉特人马与诺曼人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战争,你为什么要攻击我们?”郡主这样大声对兰迪喊着,让兰迪有些无语。

  她当她是什么人?日本侵略军还是希特勒?说强盗逻辑的话,善良淳朴的半人马能说得过自己?兰迪冷哼一声:“明明是你们来攻打我们,莫斯科大公国乃是诺曼帝国的附庸,这是人人共知的事,莫斯科大公国的领土就是我们诺曼帝国的领土,像你这样跑到别人家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人,反而被你说成有罪,这种无耻的事从爱尔兰到突厥,朕从来没有听说过。”

  兰迪说的是义正言辞,加上装着一副好皮囊,让对面的半人马郡主为之一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总之……与我们卫拉特半人马作对,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所说的疆域和国境,不过是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我们半人马可从来没有承认过,作为草原之子的我们,自然有权利享有整个草原,只有我们和我们的盟友才能在这里居住,否则的话就必须离开。”

  兰迪闭上眼睛开始回想起历史……

  公元前302年,当时的半人马可汗与罗斯国王约定,以乌拉尔山为分界线,作为两个种族的边境,这是当时最早的,最具有法律效应的协议,如今从一些古老典籍之中仍旧能够查到。

  想到这里兰迪声音再次放大:“也就是说这个协议,你们半人马也已经承诺,你们如今的所有扩张行为,在乌拉尔山以西的所有行为全部都是非法的,如果你们仍然要坚持你的说法,那么朕无话可说,只会将你们半人马当作不知廉耻的混账。”

  兰迪从历史书里一下子抛出1500年前的协议,他自然不会说在这之后的一连串历史变迁,断章取义的功夫相当强。

  对面的普林西娅迷迷糊糊的小声问旁边的人马:“这件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这……”

  侍卫心想:谁能闲的没事,把1500年前的事情记住?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去玩。

  “或许……或许有吧!”侍卫不肯定的说道,他心里也没底。

  被威风凛凛义正言辞的兰迪皇帝一说,半人马士气顿时下降不少。

  “郡主,说正事吧,别和他再说下去了。”眼看兰迪仍旧义正言辞的数落着半人马,直接将半人马说的连禽兽都不如,自家郡主连一点反驳的能力都没有,旁边几个半人马终于忍受不住,对普林西娅说道。

  “嗯!对!”

  普林西娅张口结舌的愣了一段时间,赶忙点头,原本想要羞辱一下兰迪的小母马,这回被彻彻底底的反羞辱,在没有和兰迪较量口舌的打算。

  “总之,我来这里就是宣告,立即停止和我们的敌对行为,否则我们将会让你付出难以承重的代价,我们将会穿越边境线进入你的领地进行骚扰,你们是无法阻止我们的。”

  “要使用这样的战术吗?”人马郡主的话让兰迪心里暗暗点头,充分发挥游牧民族的速度特性,绕过对方主力部队,进攻敌方防御力量薄弱的内地,切断后勤运输线,使对方军队产生恐慌,士气低落,不战自溃,这种战术简单方便,很适合不擅长攻城的游牧民族,或者完全不可能参与攻城的半人马使用。

  但问题是对方为什么会公开将他们的军事机密说出来?

  兰迪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对面的人马郡主看到兰迪沉默不语,还以为兰迪害怕,因此显得有些得意:“现在害怕了吧?如果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就快点退出这场战争,放弃莫斯科,这样就能保全你的国家。”

  原来对方只是在吓唬自己!

  兰迪恍然大悟,对方派过来一个傻妞,对自己说了这么多,看来对对手心生顾虑的,并不只有诺曼一家,库曼人和半人马对诺曼人强大的战斗力,也同样心存顾虑。

  与前锋凯尔特军队一场大战后,联军一下子损失上万人,对方损失却只有这个数字的一半,大肆抢劫、掠夺、开拓自己的地盘和草原是一回事,拼上自己的老本和敌人作战有时另外一回事。

  事实上此次半人马和库曼人的联军,掠夺大半个莫斯科大公国后,已经赚的盆满钵满,吃饱的猎鹰是不愿意远飞的,已经狠狠发了一笔战争财,获得大量牛羊牲畜和其他物资的联军,也不想打仗,就连进攻莫斯科也是一样。

  如今联军死撑着不肯撤军,最大的理由并不是攻陷莫斯科后,能够获得多少好处,而是为了面子,如果再过几个月不能攻破莫斯科,那么他们就会全军撤退。

  但是诺曼人的到来,兰迪挑选了这样一个可爱的时机宣布进军,却让问题变得复杂起来。

  见识过诺曼人的强大战斗力后,联军高层略显恐慌,虽然也有部分叫嚣着草原之子永不言败,但很快就被主流民意拖下去暴打一顿,不想打,但是又不想这么灰溜溜的撤退,最终阿玉杰可汗想出这么一个办法,依靠游牧骑兵的恐怖破坏力,威胁诺曼人退出。

  “你的军队是绝对无法追上我们的,在你们反应过来之前,我们就会将你的领地洗劫一空,将所有的事物毁灭。”

  “那又如何?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朕是那种受到一点威胁,就会退缩的人吧?告诉你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面对恶狼的时候无论给他多少肉,都不会让它满足,最好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狠狠的攻击它,杀了它,拨皮扒骨,朕是永远不会像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人,认输的!”

  兰迪转过身去用诺曼语向他身后的士兵说道:“朕的士兵们、朕的同胞们、朕最忠实的战士们、你们觉得诺曼人是能够被威胁的吗?告诉他们!”

  人群中传递着兰迪的话语,六万大军爆发出震天的怒吼:“不!绝不可能!我们诺曼人是不可战胜的。”

  “哼!希望你以后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眼看兰迪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半人马郡主冷哼一声:“我们走。”

  大约五千人左右的半人马部队调转方向,绕过诺曼军队。

  “不追击吗?君上?”

  “不用,战马跑得再快,能快得过飞鸟吗?”

  “的确,君上英明!”

  就像兰迪说的那样,诺曼帝国拥有跨时代的特殊军事通讯渠道,号称我们无处不在的诺曼间谍铺设的,遍布整个诺曼帝国的间谍网络,以及间谍们所专业培训的信鸽部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所有信息传递到指定位置,半人马部队就算跑得再快,也绝不可能是信鸽的对手,这回,阿玉杰可汗的计划,只能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兰迪转过身走到诺曼间谍所在的营帐,迅速将半人马将穿越边境,袭击我国领土这样的消息写好,再由专业的诺曼间谍改写成密码信,分别交给诺曼间谍首领内穆利斯以及索尼娅,由这两个部门一起向远在克拉科夫的中央政府传递情报。

  事实上兰迪还有更加快捷的情报消息传递方法……

  就是和自己的便宜妹妹,欧若拉的心灵感应!

  “这不用你说,我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另外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十字军圣战的缘故,大大小小的贵族们都带着自己的部队向克拉科夫赶来,这会已经聚拢三万多部队,再加上波兰西部的安德生所属军团、波兰西南部的汉斯军团、齐藤的第二骠骑兵军团、克拉克夫的军队就足足有五万人众,是对方的十倍,兵员倒是没问题,但是……这五万人,你打算让谁来做总指挥官?”

  欧若拉的问题,倒是把兰迪给问倒了,的确,让谁来做指挥官呢?

  那些军区将军?

  不行,这批军队的数量太多,万一造反……

  从罗斯或者波兰贵族选一个?

  这也不行,这年头贵族们的素质可想而知,要这些只能凭借悍勇和骑士精神来指挥部队的家伙,指挥五万大军,开玩笑吗?

  “要不……欧若拉,你去……”

  “不行,我的职业是商业家和执政官,不是将军,统御数值基本为零,如果你赶鸭子上架,最后的结果可能会让你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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