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样的原因,北意大利各个城邦虽然名义上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一部分,但在心理上这群北意大利人却将德意志人当成侵略者,对于神圣罗马帝国这个理念并不认可,或者说还不如昙花一现,时间很短的伦巴底王国。
除非新一任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是意大利人!
当然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城邦市民奇怪的民主政治,和大陆通用的封建贵族政治是水火不相容的,所以信奉商业、金钱、所谓议会制度的北意大利,与信奉封建、贵族血统、封建制度的德意志,是水火不容的。
兰迪就这样很容易说服北意大利各个城邦,以一个十分廉价的价格,从他们手中获取大量的军需物资,这对于工商业起家的北意大利来说,是一笔很不错的交易,虽然利润很少,却也能够使得因为在乎而受到重创的工商业,得以较快恢复,更能够报复打击自己的宿敌德意志,何乐而不为呢?
双方一拍即合,兰迪甚至打算进一步和北意大利各个城邦签订同盟条约,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各个城邦的市长、总督、似乎不愿意参与。
兰迪稍稍一想,便明白其中的道理。
与东罗马帝国打生打死,那是到了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而与德意志作战却没有那么重要,如今正应该是集中人力物力恢复生产,争夺海上霸权的时刻,怎么可以为了北方的那些日耳曼蛮子,消耗那么大的力气?
“商人归根结底还是商人,生意就是生意。”
兰迪毫不留情的对北意大利各个城邦的市民领袖,下了这样的评语。
过了几天时间,兰迪从教皇国那里获得的赏金,差不多有一半变成各种辎重,后勤辎重兵的大马车也都再次被装满各种硬邦邦的黑面包、熏鱼、腊肉、如果不出意外,诺曼八万大军敞开肚皮吃,这些东西也能够他们吃上三个月。
更何况还有不少不怕死的商人,驾着自己的马车跟在军队后面,这些商人大多数都想从士兵手里收取战利品。
属于兰迪的那1/2战利品他们是不用想了,因为埃尼德斯给出的价码太高,但士兵们却不能享受这样的福利待遇,一些比较笨重的战利品随身携带又太过麻烦,还很容易被盗窃,那么这种时候随军商人的好处就能体现出来,有时候一些士兵也因为获得一些看起来并不值钱,但实际上非常值钱的东西,这时候也是考验商人们眼力的时候,如果商人们能够做成这笔买卖,捡一个漏,说不定就会一夜暴富。
二十天后,兰迪的军队休整完毕,军需物资也储存完毕,并且软磨硬泡从教廷那里讨来一纸文书,得偿所愿的将腓特烈的教籍革除,不过在兰迪看来,这样的革除教籍作用,并没有去年对付冯四世那么好用,甚至有可能引起德意志诸侯的同仇敌忾也说不定,不过革除教籍之后,对北萨克森领地的居民也算是一种冲击,让他们在投奔新主人之前会有所犹豫。
同时和阿尔托莉雅的飞鸽传书,也终于有了回信!
经过诺曼间谍的破译后,兰迪看着解码后的信件哭笑不得,阿尔托莉雅似乎并没有将神圣罗马帝国宣战的事情当作一回事,倒是对兰迪称帝的事非常感兴趣。
不过这并不是说阿尔托莉雅会违背兰迪的命令,事实上阿尔托莉雅仍旧保证会暂时中止和莫斯科的交战,并且派出使者勘定界限,阿尔托莉雅声称这会至少要将老波兰地区,还有乌克兰地区全部吞下才行,作为立陶宛参战的回报,勉强将白俄罗斯交给他们,赔款也不能少于三十万。
除此之外阿尔托莉雅声称,她非常喜欢兰迪重新设计的帝国旗帜,并正在招集军队附近的裁缝和纺织工人,让他们快一点将她的军队旗帜,更换成全新的凤凰旗帜,这可能会稍微耽误一点时间,不过阿尔托莉雅的经历过连续的战斗,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休整,正好可以借此时机好好进行调整。
另外阿尔托莉雅表扬了第二骠骑兵军团指挥官,齐腾将军,声称对方虽然是个看起来丑陋不堪的矮个子,但打起仗来还是挺有用处的,特别是在指挥骠骑兵进行冲锋时,还有分散开来四处劫掠军需物资的工作中,这些骠骑兵的作用甚至比一般的正规部队还要大。
最后阿尔托莉雅还写了一整篇:非常想要见到你的书信。
并且单方面和兰迪约定:以法兰克福作为终点,看双方究竟谁能抢先一步将那里攻破。
兰迪摇摇头,看着阿尔托莉雅充满乐观主义精神的信件,有些苦笑不得的感觉,既然想要比速度的话,就不要在旗帜这种事情上花费太多的时间,虽然以法兰克福作为终点,这样的路程兰迪看起来略占优势,但实际上兰迪想要攻入南德意志,还需要翻越阿尔卑斯山脉,而阿尔卑斯山脉口的两处要塞,萨尔兹堡、因斯布鲁克,都是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想要攻破异常困难。
相反从北方进行进攻却很简单,整个德意志北部有1/3的地区,在诺曼王国的控制之下,1/3地区刚刚易主,情况十分混乱,神圣罗马帝国能够勉强掌握的,也不过只有最南面,1/3左右的领地而已,加上整个德意志处于中欧平原,地势平坦,易于骑兵奔驰,阿尔托莉雅想要进军,却比兰迪简单的多。
“算了,这些先暂时不提。”兰迪将这封字迹七扭八歪的信件贴身收好,打算作为今后和阿尔托莉雅吵架时,用来取笑她的重要道具,之后又开始分析关于其他国家的事,在他身边的诺曼间谍和探子,都听着自己君主的吩咐,将一个个其他国家相关的咨询送过来,以供兰迪参考。
首先是法兰西,也是兰迪最为关注的国家。
腓力二世最近这段时间都有些蠢蠢欲动,全盘接受阿基坦公爵领后,腓力二世的实力似乎有所恢复,但是恢复的并不多,第二次布达佩斯之战中,五万法兰西大军的损失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恢复的,在这一点上腓力二世比起查理来就颇有不如。
查理虽然最终也是接近全军覆没的下场,但实际上他损失最多的,只是那些高额薪酬的瑞士雇佣兵,勃艮第本身的军队损失不过五千,虽然五千兵马的损失也算伤筋动骨,但是比起腓力二世瞬间损失两万大军的败家子行为,却要好上太多。
虽然腓力二世也想学腓特烈了一样,来一句:
整个法兰西只能有一个国王,那就是我腓力二世,之后出兵勃艮第,但是他还真的不敢,相反倒是查理很有可能会弄出一些动静。
最近一段时间获得国王头衔的查理,似乎有些不满足,或者对他来说勃艮第王国的王冠,比起法兰西王冠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不管是法兰西和勃艮第之间的恩怨情仇,究竟谁胜谁负,兰迪明白整个西欧也就那么回事,在这两个国家分出胜负之前,诺曼不太可能会被西欧攻击,当然也不太可能得到西欧的援助。
至于其他方面……
东欧地区,匈牙利使者再次来到教皇国,几乎哭死在教皇厅里,这个国家虽然勉强复国成功,但是要啥啥没有,除了难民之外,最多的就是死尸,阿基拉国王感觉自己这个匈牙利国王,貌似还没有之前那段时间在草原上当游牧部落首领时安心,只好再次来到教皇国哭嚎,所以这个国家可以基本无视。
当时立陶宛大公爵维陶塔斯,这个家伙最近一段时间混的不错,如果和莫斯科大公国的合约顺利,这个家伙就能得到乌克兰这块富饶的土地,实力将会再次增加,虽然在之前抗击莫斯科的战争中,维陶塔斯选择和诺曼结盟的策略,但是作为经历波兰立陶宛联合王国崩溃事件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忘记和诺曼帝国之间的仇恨的,所以说……
“或许应该提醒一下阿尔托莉雅,注意注意这位立陶宛大公爵。”
最终在评估因斯布鲁克,还有萨尔兹堡两个要塞的防御力量后,兰迪果断选择从东阿尔卑斯山脉山口处出兵,而不是选择去啃这两个硬骨头。
这两处修建在阿尔卑斯山口处的要塞,似乎比兰迪想象中的还要坚固,并且全都修建在地势绝佳的地形上,守备部队也超过四千人,而且全部都是精锐部队,守将据说也非常人可比,在这种崎岖的地形上,军队根本无法展开,大型配重式投石器同样无法展开,攻城战将进行得异常艰难,弄不好就需要围困个三年五载,不得而入,所以还是绕路吧。
作为同时升级,并且关系不错,还拥有法兰西这个共同敌人的勃艮第,兰迪觉得可以从查理那里获得军事通行权,之后从瑞士山地进入神圣罗马帝国,这样一来就可以绕到对方两座守备森严的要塞后面,从对方毫无防备的侧翼进行进攻。
事实上在准备军队的这二十天时间里,兰迪便已经通过飞鸽传书,通知驻守第戎的己方使臣,就军事通行权问题与勃艮第查理谈判。
最终的结果是查理的确愿意和诺曼人签订这个条约,同意诺曼人借道瑞士,进攻神圣罗马帝国,同时也不需要钱财,粮食,或者其他物资作为代价。
当然要说无偿也并不正确,勃艮第希望和诺曼单方面签署一项针对法兰西的盟约,这是一款不完整的同盟条约,单独针对法兰西一国,规定法兰西在进攻勃艮第或者诺曼时,另外一个国家必须无条件向法兰西宣战,援助盟友,出兵进攻法兰西。
“还真是有趣的条约呢!”兰迪对于查理这个敌对意义明显到白痴都能看出来的条约,下达了这样的评语,并且毫不犹豫的答应查理的条件,如今这个情况腓力二世也不是白痴,他有什么能力,凭什么,怎么敢进攻刚刚获得国王头衔,威望、士气、都更上一层楼的勃艮第?
除非……
“原来如此!”
兰迪自认为看清楚查理的意图,总是谁先宣战,又或者不宣而战,又或者在边境制造事端,这些东西都非常好操作,只要查理想要,他甚至可以派人化装成法兰西的军队自己进攻自己,以获得进攻法兰西的借口,到时候有这么一份盟约在这里,那么……
好吧!或许查理打的如意算盘非常响,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法兰西这种悲剧国家,空占有诺大的地盘,却诸侯林立国运不昌,打一打无所谓。
最终兰迪还是签订了这份条约,并且带着军队从阿尔卑斯山脉东侧山麓走出,在法兰西的地盘停留一段时间,遭到法兰西人的抗议之后,调头进入瑞士山地地区。
瑞士山地地区,兰迪总算见识到这里的土地贫瘠状况,以及这里的人贫穷状况,比起法兰西的农奴貌似更惨,至少法兰西人勉强还有土地可以耕种,只要努力并且上帝给面子,就能半饥半饱的活下去,然而瑞士山民却不行,他们的土地太过贫瘠,就算这些家伙拼命的耕作,当年的天气非常给面子,他们也吃不饱。
除了首府伯尔尼周围,勉强能够生产出一点点粮食,其他地方的瑞士人要么去当佣兵,要么死,根本没有第二条路选。
“真是不幸的民族!选错出生地点,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这样困难的环境条件,也就不会有威震中世纪的瑞士佣兵,以及世界最佳的瑞士银行。”兰迪这样一边感慨着,一边以相对低廉的价格,招募一千名瑞士佣兵。
兰迪倒不是要靠着这点佣兵去打天下,而是想看一看,能否将这批佣兵的战术成功复制出来,如今他麾下也有不少德意志日耳曼人种,这些人种的特长是双手剑专精,超长枪精通。
最近一段时间兰迪观察到,诺曼人之中貌似有不少悟性较高的人,可以熟练的掌握戟这种强力武器,所以适当引进一批瑞士佣兵作为蓝本和教官,给自己国家训练出合格的超长枪部队以及戟兵部队,让自己国家摆脱超长枪阵无人可用,只能依靠雇佣兵这种尴尬的情况,就是当前比较紧迫的任务。
兰迪的军队总共花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从罗马绕道阿尔卑斯山,再从阿尔卑斯山脉走出进入法兰西,再从法兰西进入瑞士山地,中间又在伯尔尼和瑞士人,度过了一个稍显寒酸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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