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迪气急败坏的同时,却也拿贞德没辙!
闹剧的开端仍旧是以闹剧来收尾,虽然兰迪的确有一种干脆杀了贞德一了百了的冲动,但仔细想想还是算了,人民公敌不是那么好当的,兰迪觉得自己还是做一个典型的国王比较好。
兰迪下令打开巴黎城……
贞德麾下不过才百余众,而巴黎城内的诺曼人足足有四万多人,兰迪可不怕对方趁机攻城。
不过说起来兰迪却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贞德是善良和正义的完美化身,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么无耻的事。
诺曼外交官从巴黎城内缓缓走出,向贞德询问来意。
“我是来攻打巴黎的!”贞德这样大言不惭的回答,让外交官赛肯德一阵无语。
但赛肯德好歹是老牌的外交官,很快便调整好心态,咳嗽两下,接着说道:“我想您已经看到了,您现在完全没有任何攻打巴黎的资本,在下奉劝您还是收敛一点锐利的锋芒较好。”
可是贞德完全没有要收敛的意思、
“凭借我手下的法兰西大军,巴黎便是我的囊中之物。”贞德这样回答。
“………………”
“您应该认清现实才对,贞德小姐,我并没有从您的身后看到什么法兰西大军,我唯一看到的只是一群久经战乱之苦已经疲惫至极,却仍旧愿意追随你的可怜老兵而已,您就算不顾惜自己,好歹也要为这些忠贞的士兵想一想,他们都有家人、有父母、有兄弟、有妻子、有儿女,您真的忍心让他们这样白白送死吗?”
听到赛肯德的话,贞德愣愣的转过身去,看着那一张张因为硝烟和汗水而肮脏不堪的消瘦面容,他们瘦骨嶙峋的身体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新老伤口,以及他们渴望的眼神。
虽然贞德知道这群人会追随自己,天堂也好、地狱也罢、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他们就会跟随自己一起冲锋,万事不悔,但贞德,却无法做到这一点。
因为这就像赛肯德说的那样……毫无意义罢了!
贞德一时之间迷茫了,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也不自知,她看了看身边的士兵,再看上巴黎的城墙,恍惚之间她似乎看到这数个月来的点点滴滴。
奥良的地牢、正在虔诚听她布道的狱卒和犯人,那是最早追随自己的一批人,经过连续的大战,他们当中幸存下来的人屈指可数,但虽如此,他们仍旧是最坚韧的,幸存的那些人全部都在这里。
当自己力排众议,决定北上与凯尔特女王作战时,几乎遭到所有法兰西贵族的反对,拉海尔据理力争,却险些和别人打起来。
最后却是吉尔斯男爵帮助了自己,但吉尔斯却在那场战役当中牺牲,几个月过去了,他的坟头草大概也有三丈高了吧!
击败凯尔特女王后,自己意气风发,声望、地位、荣耀,以及暗地里的中伤全都不少,自己当时甚至认为,自己能够克服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艰难险阻。
但这,仅仅只是妄想罢了!
“说到底,只是一个牧羊女罢了……”
贞德这样自言自语后终于忍耐不住,因为多日的劳累以及巨大的精神刺激而口吐鲜血,直接从马背上跌落下去。
“贞德!他们暗算了贞德!”以为贞德的昏倒是诺曼人所为,法兰西士兵一时群情激奋,士兵们怒吼着将自己最后一点体力使出,想巴黎城门冲去。
“这是怎么回事?”
首当其冲的赛肯德当场被吓耍,愣愣的看着冲过来凶神恶煞的法兰西人,心中暗道吾命休矣!
然而巴黎城墙上,兰迪早就有所准备,城头之上万箭齐发,弓弩箭矢铺天盖地而来,顷刻之间便将这数百残兵全部射成刺猬。
“咳咳咳咳……”
听着法兰西人垂死的声音,在鬼门关转了一个来回的赛肯德冷汗直流,紧接着白眼一翻,也昏死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兰迪见这出闹剧居然如此收场,极为不满,骂骂咧咧的从城头上走下,狠狠的踹了赛肯德几脚,走到昏迷的贞德面前良久无语。
“陛下,她好像还有气!”卫队骑士提醒道。
刚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弓兵弩手们都没有向贞德所在的方向射击。
兰迪叹了口气,道:“先抓起来!”
“是!陛下!”卫队骑士找来两个担架,把贞德放上去后抬走了。
至此,持续数个月的诺曼法兰西战争告一段落,这也宣告着针对洛曼的第一次联盟彻底崩溃。
而这次战争的最终结果,也让绝大多数人感到满意。
原本准备针对诺曼王国的其他国家,见兰迪吃了个大败仗,损失惨重,也全都松了口气,心想着这个祸害终于能消停一段时间,之后该打内战的打内战,该做买卖的做买卖,总之诺曼王国至少目前是安全的。
而兰迪和腓力二世之间的这笔交易,不管兰迪多么想要赖账,但最终的结果还是兰迪遵守合同,接下来就是双方互相扯皮,签订停战条约了。
总之这一切都已经和贞德无关,所谓的法兰西弥赛亚已经没用了。
那就丢掉吧!
所谓的救世主不都是这样的吗?有用的时候出现,没用的时候就乖乖退出舞台,如果继续留在舞台上,就会惹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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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牧羊女到囚犯……
从囚犯到法兰西统帅……
再从法兰西统帅到囚犯……
贞德待在巴黎的监狱里,心想着今后我该不会又要回去放羊了吧?
当然不可能!
这段时间兰迪虽然忙着和法兰西扯皮,想签订一个尽量对自己有利的条约,所以并没有去管贞德的事,但这并不能代表兰迪就把贞德忘了,事实上兰迪只是没有想到究竟该如何处置贞德,因此暂时不想面对罢了。
就像之前分析的那样,把贞德一刀砍死是绝对不行的。
而且现在看起来也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法兰西人更加厌恶自己而已,兰迪虽然目前已经放弃在法兰西开拓新领地的想法,但这并不能代表兰迪会放弃对法兰西的凯觎,因此法兰西的明星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
在这次谈判中,兰迪打算坑法兰西一把!
法兰西和洛马王国谈判的最关键因素是什么?
自然是巴黎!
巴黎!法兰西心腹之地以及首都,这座城市是法兰西人必须要收复的,无论代价如何。
但兰迪表示并不想要,甚至提出布列塔尼以及一半诺曼底来换取法兰西岛这样的方案。
法国人民不干,腓力二世放话,愿意为法兰西首都巴黎付出任何代价,即使再一次与诺曼王国宣战。
双方的外交官往返奥尔良和巴黎,冷嘲热讽据理力争,谁也不肯让步。
不过这都是假象罢了……
巴黎什么的兰迪根本就不在乎,他真正在乎的是这次战役的战争赔款,如果按照公论,这场战役的获胜者是法兰西人,如果兰迪想要演戏演到底,就必须给法兰西一定的赔款!
但这绝对是开玩笑的!
这就是兰迪感觉纠结的地方,倒不是因为输掉战争而割地赔款丢面子,而是因为输掉战争割地赔款会削弱自己的实力。
兰迪是一个实用主义者,这一点必须牢牢记住。
兰迪决定和对方好好讨价还价,最多象征性的赔偿百八千金币就行,而兰迪手里最大的砝码,便是法国首都巴黎,这座法兰西最重要的城市,为什么兰迪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诺曼和法兰西来来往往扯皮一个月,最终兰迪发狠给腓力二世写信,如果再不同意就把贞德放回去捣乱,这瞬间把腓力二世吓个半死。
虽然嘴里还在叫嚣着:我不相信,你把她放了就把这件事的真相说出来这样的话,但腓力二世最终还是服软了。
说起来腓力二世真的害怕贞德回来,原本贞德派到他身边的几千精锐已经被他控制起来,并且找个借口将拉海尔杀掉,但这并不代表腓力二世就能控制这支战斗力强大的军队,这可是腓力二世目前最大的本钱,他未来的皇室禁卫军,怎么可以让别人指染?
特别是这段时间,这支军队中有不少人向腓力二世进言,希望腓力二世能将贞德救出来,腓力二世表面上含糊其辞,心里却非常不舒服,如果把贞德救出来,这支军队不知道还听谁的呢。
十月底……
诺曼王国和法兰西王国终于达成和平条约!
腓力二世承认诺曼王国对诺曼底的统治,承认凯尔特王国对布列塔尼的统治,而诺曼王国必须将法兰西岛,原封不动的还给腓力二世,并且赔偿腓力二世五千金币的战争赔款,双方王国休战五年。
五年之内两国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发动战争。
另外双方取消在战争时增加的,因为对方商旅征收的惩罚性关税,重新开通双边贸易。
除此之外合约还有两条附属条约……
其一是关于阿基坦的地位,诺曼王国承认阿基坦公国为法兰西王国封臣,同时再度减免阿基坦公国所欠的赔款,至此阿基坦公国需要赔偿的赔款,降低至每个月3000金币,连本带利分五年支付,也就是说阿基坦总共需要支付赔款的金额不过18万,爱德华总算不要在吃糠喝稀了。
第二,关于勃艮第的地位。
因为之前战争中勃艮地不愿援助诺曼王国,兰迪为了报复人家,在与法兰西的谈判时根本没有叫上勃艮第,而是单独和法兰西签订的合约,包括这项附属条约,让勃艮第人很是恼火。
诺曼王国针对勃艮第的地位不予评论,但是承认勃艮第与法兰西之间的问题,在没有威胁到诺曼王国利益的前提下,法兰西无论对勃艮地采取任何措施,诺曼王国都会表示支持!
在有关勃艮第方面,兰迪耍了一个小滑头。
所谓诺曼王国的利益,这是由兰迪说的,要找理由还能找不到?
如今法兰西已经和诺曼王国休战,而勃艮第和法兰西之间却还处于战争状态,兰迪非常乐于看到一场大规模的法兰西内战的发生。
诺曼人开始分批离开法兰西,转移至诺曼底,再从诺曼底坐船回斯堪的纳维亚,在这时兰迪才想起地牢里还关着一个圣女贞德。
这还真是难办呢!说起来和法兰西之间的合约中还夹杂着一份密约,这也是法兰西人能够这么快答应诺曼人的关键一点。
腓力二世和兰迪约定,贞德这一生都不能再回到法兰西,不能再出现在公众面前,而兰迪想要怎么处理是兰迪个人的事情,总之法兰西不能再出现贞德这个人。
这让兰迪很为难,如果可以的话兰迪希望贞德能够功成身退,兰迪甚至愿意专门为她修建一座修道院,以供贞德安享晚年,虽然贞德今年只有十七岁而已,但兰迪并不知道贞德是怎么想的。
所以兰迪决定和贞德见上一面,如果能劝服她隐退就在好不过。
囚犯与君王,好像历史的轮回。
监狱的牢房里,贞德和兰迪见面了。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贞德带着绝对现代化冶金工艺制造的特种手拷和脚镣,基本上动弹不了。
除此之外,贞德在最近一段时间并没有受到太多苦,事实上她的饮食待遇比一般的维京战士还要好,有鱼有肉有葡萄酒的,而且分量很足,说起来这种事情要是让阿尔托利亚知道的话,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兰迪一脸郁闷的将带着暧昧神情的卫队骑士和狱卒全都轰走,并且威胁他们绝对不能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当他们嬉皮笑脸的说着:“我理解,真的,绝对不会说出去的,特别是王后殿下。”这种话的时候,兰迪的郁闷加倍,而且开始认真考虑杀人灭口的可能性,尽管他什么都没做。
轰走所有人后,兰迪拿着钥匙打开牢房的大门走了进去。
听到声响后因为被绑住,所以无所事事在打瞌睡的贞德醒过来,似乎想要揉眼睛,但因为双手被拷在一起所以没能做成。
兰迪坐在贞德铺满稻草的床铺旁边,双方对视几秒钟,看着对方平淡如水的眼神,兰迪忽然觉得如果是这个女孩子的话,无耻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贞德小姐?”
“兰迪国王?”
又是一阵沉默,这会却是贞德先开口:“我想知道外面的形势怎么样了?”
“诶?你为什么不问我你的命运如何?”兰迪有些惊讶。
“我觉得陛下既然来找我,那么这种事就算我不问,陛下也会告诉我。”
兰迪点点头,心想这个女孩貌似比阿尔托莉雅聪明一点。
“那么我就跟你说一下好了,反正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多谢!”贞德很有礼貌的点点头。
“首先应该是你最关心的,如你所愿,战争结束了,法兰西赢了,我失败了,前段时间我就在忙着和法兰西签订和平条约。”
贞德听到这个消息后微微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什么,但最终也没能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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