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您在巴伐利亚打了大胜仗,怪不得皇帝陛下如此的器重,留您在寝宫呆了那么久还安排晚膳,要我说这真是无上的荣耀。”
瓦里斯面部表情丰富的像个演员,尤其是眉毛和脸部肌R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
“不过恕我天生贱命喜欢多嘴多舌,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呵呵,狐狸尾巴藏不住,给自己主子当说客来了吧?
我都懒得再装下去,索性听听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能得到瓦里斯大人的金玉良言,那可是我天大的福分,人家尊称的金手指,说的不就是您指点当局者迷的功夫。”
瓦里斯竟然羞涩的笑了,他拿起C在亭柱上的火把,转身引导我并肩同行。
“要说这世界上哪里最黑暗和令人绝望,不是恶魔的地狱,而是国君的后宫,那里时刻在进行着你死我活的较量和无声无息的战争,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要么平步青云,要么死无葬身,相信我,那些丑陋的罪恶从小经历得多,我早已见怪不怪了。”
阉人将火把往前探着,照亮一处破损的石阶,提醒我小心脚底,无微不至的像个老嬷嬷,但他身上时浓时淡的S气,却愈发的让人作呕。
“看看我这可笑的残疾,不正是宫闱吃人的鲜活写照吗?兰迪大人,您是个聪明人,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应该比我明白,放心,我今天说这些并不是要拉您入伙或者有什么Y险的目的,只是好心的提醒,以一个朋友的角度,我们是朋友,对吧?现在举国上下都清楚陛下和皇后之间的烂事,内战的爆发只是时间问题,不甘寂寞的贵族们都摩拳擦掌的准备着,混战的乱世貌似难以避免,如果没有卡林西亚公爵冒冒失失的打破这个平衡的话,战争也许永远只是颗悬在叶尖欲坠未坠的水滴,被各方势力平衡着。”
“既相互觊觎又相互制约,完美的均势对等。”我不由得被他牵住思路,脱口而出自己的想法。
“没错,均势对等,恰当的形容。”
瓦里斯的笑容在火光下显得更加狰狞,两个眼窝的Y影映衬着肥厚的脸颊,很像一个恐怖的骷髅,他长长的袍角划过路边的鲜花,生生带下几片柔嫩的花瓣。
再往前走就是卫兵驻防的内城大门,通明的灯火下依稀可辨几个扛枪烤火的背影,阉人侧身闪到一边,火把照亮一丛朦胧的植物,却映不出灯下的黑暗。
“由此看来内战真是难以避免了,自以为有了必胜把握的陛下定然会迫不及待的休妻,然后笑看奈梅亨和敌人厮杀争斗,等着下手的最佳时机。”
听到这里我才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抬起头认真的盯着他那张Y柔的笑面,一字一顿的问道:“请恕我愚钝,瓦里斯大人,您既然不是奉主子的命令来游说我入伙的,那到底要提点些什么呢?”
“擦亮您的眼睛,兰迪大人,擦亮您的眼睛!”
瓦里斯伸出两只手指点着自己的双眼,语气低沉的回答:“这双明眸是上帝赐予我们分辨是非,趋利避害的宝贵礼物,如果不好好利用,岂不是辜负了主的良苦用心?”
他直视着我反问道,好像变了个人,突然关心起我这个从未巴结过他的外人。
他指的是皇帝陛下!
我心中一惊,马上反应过来,犹豫着说道:“我不明白您想让我看清什么?”
瓦里斯将火把C进路边的泥土里熄灭,袅袅青烟泛起刺鼻的味道,他背过身指着城门的方向,整个人缩在宽大的袍子里。
“要擦亮眼睛分清是敌是友,有些时候,站在背后的未必是信得过的人,现在的我背对着您,可是您就那么确定我没有自卫的杀招吗?过分自信等于武断,我的大人。”
阉人没有道别便一步步走远,声音也变得不那么清晰:“其实我来还有个不情之请,既然您接受谏言而且称我为友,那可不可以理解为,如果支持皇后的叛军被打败,我这条残废的烂命还能继续苟活?您知道我是个胆小而怕死的人,日夜祈祷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欣赏第二天的日出,我想生存下去,所以这世上就没有自己的敌人或者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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阉人瓦里斯的预言不幸成真!
就在我刚刚回到奈梅亨不久,坏消息便接踵而至……
一条又一条不仅累坏传递信息的鸽子和密探,也让这个本来平静的五旬节变得风起云涌。
导火索已经烧到最后一段,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为时不远!
亨利陛下果然休掉相濡以沫的皇后库尼贡德,而且是毫无征兆的在一次在皇室宴会上,突然宣布自己的决定。
在众多贵族和教会代表的错愕声中,库尼贡德皇后自觉受到奇耻大辱,当场愤怒的摔杯而去,同时离开的还有几位众所周知效忠皇后的大贵族和所谓的姘头情夫。
据说场面一度陷入失控,不过疯狂的亨利陛下再度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情,把诡异的气氛推向顶点。
他当众牵着菲古拉公主的手,将其引到皇后的位置上坐好,毫不在意的命令宴会重新开始,小丑们继续表演歌舞助兴,全然不照顾离场的库尼贡德皇后的面子,可以想见虽然当时灯红酒绿,但在场的贵族们心中定然如十五个木桶打水,七上八下!
第二天亨利陛下便正式前往教堂,要求大主教解除他和皇后的婚姻关系,吓得那位见多识广的老油条也慌了手脚,最后只能支支吾吾的把这烫手山芋推出去,声称两者的婚姻是当年在柏林大主教的见证下缔结的,现在如果要解除,也必须由柏林大主教或者教皇霓下亲自主持。
后来干脆耍赖称病不出,弄得亨利陛下碰个软钉子,悻悻的又返回寝宫。
这边气急败坏的库尼贡德皇后也没闲着,当天便收拾细软摆足排场,搬出德累斯顿的皇室行宫,在众多自愿追随的骑士的保护下启程回娘家,亨利陛下明知她这一走内战难以避免,却又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曾经的皇后离开,我们不知道的是,没准这正中皇帝的下怀呢?
柏林大主教也是个聪明人,不敢接下德累斯顿大主教踢过来的定时炸弹,分分钟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它丢给教皇霓下……
你们大人物的事情,还是内部解决得好,省得到时候自己杀J不成,还溅一身S血!
十五天后……
快马传来教廷的回复,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西尔维斯特二世竟然拒绝解除亨利皇帝和库尼贡德皇后的婚姻关系,不仅如此,激动的教皇还严正控诉和谴责皇帝荒诞不经的行为,批评他将统一的德意志帝国带向分裂和战争。
而这还不是今日最猛的料,不知道哪来的硬气,让霓下挺直腰杆,他威胁一旦亨利陛下胆敢单方面宣布解除婚姻,那将是非法和不被教廷承认的,婚姻解除之时也是皇帝教籍和皇位革除之日,届时所有虔诚的基督徒都必须与被诅咒的皇帝划清界限,人人得而诛之!
这个消息俟一传出,无疑像是燃尽最后一截导火索的炸药桶,立刻剧烈的爆炸!
“疯了!都疯了!”
我本来准备趁着怒气,把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摆个帅气的造型,但是发现这杯子是自己珍爱的玩物,便轻轻地放在桌上。
“不幸都让那个阉人猜中,乃乃的搞什么飞机!”
莱昂纳多依旧坐在窗边的位置,腿上盖着细羊绒的毯子,望着窗外街市上忙碌的人群,半天没有接我的话,倒是坐在一边的公牛忍不住C嘴:
“要我说是祸躲不过,这仗早晚要打,晚打不如早打,小打不如大打,反正我们早就做了充足的准备,秣兵历马的就等这天呢,不是吗?”
科勒正捏着根箭杆认真的用小刀削着,时不时还停下来眯起眼睛校准是否笔直,脚边一地的细碎木屑。
自从结了婚,他遇事变得更冷静也话更少了,整日忙着自己做箭矢,日积月累的满满C了一盒,我曾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只言简意赅的回答了一个单词:“用着顺手……”
“我看这未必是件坏事,亨利皇帝一定想借此机会来个釜底抽薪,故意让所有潜在的敌人都跳出来一网打尽,我们只要守住自己的底线便可以。”
莱昂纳多还是坚持他对整件事情的看法,就像对某笔生意近乎偏执的顽固,哪怕价格跌破也咬着牙不减仓,总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时候逆而行之,最后成倍的翻本。
“两位陛下幼稚的跟孩子一样,我就纳闷他们哪里来的自信和笃定?”我把椅子往前拽拽,支着胳膊问道。
“亨利陛下应该一半来源于奈梅亨搞定卡林西亚,另一半来源于迎娶菲古拉后波兰人的支持,前段时间波西米亚大公和迈森伯爵,在皇帝的仲裁下达成和解,这下他的后方彻底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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