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三国曾短暂的统一在一个王权之下……
蓝牙哈拉尔德用自己蛮横的武力,强行将几个北欧国家整合在一起,在圣地乌普萨拉的泥炭池里,投下献给伟大主神奥丁的马R、盔甲和战斧。
自称所有身材高大、脸色红润、头发金黄维京人的国王!
册封许多效忠自己的挪威和丹麦伯爵,当然还有来自瑞典的强大家族,貌似建立起同其他文明民族一样的维京王国。
忙活完一切冠冕堂皇的事情,这群老海盗坐在城堡里面面相觑,才发现建立一个国家,远不如抢劫一个国家来的痛快,宫廷的繁文缛节束缚奥丁子孙渴望征服的天性。
蓝牙当先跃上自己的战船,率领着杀气腾腾的维京船队攻击软弱者埃塞尔雷德治下的英格兰,轻而易举打败他们,势如破竹的洗劫伦敦,强迫英格兰每年缴纳耻辱的丹麦金,承认维京人在不列颠的居留权,沿岸建立起许多定居点,作为军事占领的前哨阵地和继续南下法兰克国家的中转站。
蓝牙哈拉尔德留下九个儿子,他曾想仿照查理曼大帝的方式,选一个儿子做正王,其余八个儿子担任副王,利用家族的血脉亲情,维系这个庞大的北方帝国,但他忽视了这样一个事实!
今日的维京人,已经不再是当年披坚执锐团结一心的无敌海盗,他们拥有过去生活在冰原上的贫穷祖先们,所不曾拥有的财富和地位,越来越害怕与人分享和朝不保夕的跨海远征,权力像是致命的瘟疫,很快腐蚀了王子们健康的肌体,一幕北欧版的九龙夺嫡上演了,手心还没捂热乎的维京王国分崩离析,三个无论如何也难以统一的地区分道扬镳,各自开始新的时代。
教士合上他面前那本腐烂变质快要散架的厚书,揉着因为长期疲劳所致的黑眼圈,挤出两滴泪水,润了润干涩的眼角,小心的鞠躬把光滑的圣彼得头亮出来,表示自己完成了讲述的任务。
那本据称是某位去过维京之地的不列颠传教士所著的传记,含糊其辞的描绘了北欧人历史的来龙去脉,也听得我直打瞌睡,要不是莱昂纳多适时的敲敲拐杖,嘴角挂着的长长口水很可能直接流到脚面上去。
“哦?这么快就完事了吗?”
我三下五除二擦干净口水,心虚的问了一句,装作自己一直认真在听的样子,莱昂纳多不屑的咳嗽两声,科勒在他边上微微侧过头,看来大家都对我的自欺欺人感到不适。
“您做的很好,尊敬的兄弟。”
莱昂纳多颤巍巍地坐直身子,老迈的躯干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长时间投身于工作,对于这把年纪的人来说无异于自讨苦吃,但老家伙却好像涂机油的发动机,愈发高速的运转着。
“感谢您所作的精彩讲解,公爵大人也许还会召见您求教些维京人的历史,请接受奈梅亨对上帝的虔诚供奉。”他努努下巴,身后的侍从便捧出一匣精致的盒子,不用猜那里面肯定都是上帝仆人最为憎恶的肮脏金币,但为了彰显主的荣光,他们只得勉强收下。
教士诚惶诚恐的接过来,在侍从的引领下走出大厅,我换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还没从刚才的昏睡状态中完全苏醒,莱昂纳多在大门合上的瞬间来了精神,清清嗓子提醒我该出来说话了。
我不情愿的撇撇嘴,拖着椅子往桌边蹭了蹭,稍稍理理思路,环视围坐在一起的心腹们说道:
“不知道大家是否都和我一样,压根没听进去什么历史,但我清晰理出一条脉络,丹麦人和瑞典人关系不咋的,挪威人现在又和丹麦人打仗,瑞典人同罗斯人关系密切,罗斯人又同波兰人争战不休,所以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下一步的计划便很明确,瑞典人是朋友,挪威人是可以争取的朋友,丹麦人暂定为敌人,波兰人是不折不扣的敌人!”
莱昂纳多撅起嘴,似乎在调整他不舒服的几颗老牙,嘴角边的皱纹纠结成一团,仿佛十八个褶的狗不理包子,喃喃的在做总结陈词:
“公爵大人很快就会出发,前往比伦马尔科的新封地,那里将成为奈梅亨C手北方贸易的新支点,在这片贫瘠海岸的东部,维持着一条和波美拉尼亚斯拉夫部落的脆弱防线,北方又与丹麦人的王国相距不远,在强敌环饲的环境下,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呼吸空间,所以我有必要提醒你们,尤其是经常感情用事的公牛。”
莱昂纳多迎着公牛不服气的眼神望过去,毫不在意的继续说:“瑞典人也许会经常光顾这片土地,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不太理解盟友的含义,难免干出些出格的事情,但我们必须保持克制,因为罗斯人的国度里瑞典人占据统治地位,同他们搞好关系,有助于联合基辅罗斯两面夹击波兰,这可能是个漫长的过程,需要耐心的远交近攻运筹帷幄,联合大多数孤立极少数,慢慢的收拾北方局势。”
听完他的话,我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在格涅兹诺遇见艾萨克和他的埃尼德斯的事情回来后,自己对莱昂纳多只字未提,这是我有意识的避免让他参与更多的核心事务,隐蔽的着手摘除莱昂纳多,对方方面面的掌控和影响,与其说他麾下的埃尼德斯组织,攀附着奈梅亨不断发展壮大,倒不如说奈梅亨事业的飞黄腾达,得益于埃尼德斯的帮助,这就好像绑住木偶的几根绳索,线头全C控在莱昂纳多的手里,我在他面前毫无秘密可言,甚至包括个人的私生活,都要监视和包办,这种像极了前世为自己设计人生轨迹的父母行为,在今生决不能重新摆弄我的未来,我自己的命运必须由我自己做主!
“万圣节前第五天咱们就出发,汉诺威公爵大人那里已经打好过境的招呼。”
我沉稳的说出计划:“这次打前站的部队,主要是瓦朗吉亚卫队和拉文纳长枪兵,延森和科勒留下,公牛与汉斯随我先行,咱们有一整个冬天的时间,可以同北方蛮族扳腕子。”
我看到科勒隐晦的抖了下眉毛,他很清楚自己被留下的用意是什么,棋逢对手让这个心思缜密的汉子也难免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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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的万圣节并不像后来人们过的那么有趣,已经完全变成欢乐的大聚会,这个时代的万圣节没有南瓜灯和各种稀奇古怪的变装舞会,也没有鬼怪故事和万圣节糖果,而是在标志着复活节季度结束的圣灵降临节后,第一个星期日,用来祭奠那些知名和不知名的、忠诚的圣者和殉道者,庆祝所有被列入圣品的圣人的瞻礼。
当天晚上人们都要手捧蜡烛聚集在教堂里守夜,缅怀圣人们的事迹,随后将开始一个长达八天的庆祝。
但我想大部分人也许根本高兴不起来,因为在他们虔诚的聚集在教堂感恩先圣的时候,被上帝诅咒的小偷们可不会老老实实地呆在教堂里,聆听肥胖的神父朗诵圣经,月黑风高夜正是干活的好时机,而教士们也是开心的,因为那些被上帝诅咒和抛弃的扒手们,第二日会在教堂的密室等待自己,奉上一半的赃物用来赎罪,弥补误入歧途的过失,毕竟人人都需要上帝,谁不想在死后能升入天堂呢?
奈梅亨同汉诺威之间的道路,基本已经修筑完毕,这大大缩短了我们的行程,赶在万圣节当天到达公爵大人的城堡。
这一路上不断遇到络绎不绝往来的商队,他们好像不知疲倦的候鸟,把北方的琥珀和毛皮卖给奈梅亨,再将汇集在这里的各处特产卖回到北方,我同汉诺威公爵早就签订免税文件,并且携手共同肃清和收编了多如牛毛的强盗团伙,让这条商路成为整个基督世界最安全的贸易路线,从商业角度来讲,奈梅亨和汉诺威早已成为一个整体,类似于后世常见的自由贸易区,取消相互关税和各种贸易壁垒,实现商品资产的双向转移,达到共同繁荣的目的,至少汉诺威公爵从里面尝到了甜头,腰包渐渐鼓了起来,坚定不移的站到了奈梅亨一边。
从汉诺威城堡出发,剩下的旅程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通往北方的道路泥泞而崎岖,森林里不知道潜伏着什么强盗和蛮族部落,虽然德意志的北境,早已推进到接近奥得河的区域,以此建立了许多作为缓冲的边境区,但大部分斯拉夫部落,却更加频繁的绕过边境零星的城堡,横渡易北河深入到萨克森的腹地,就好像多年难愈的老胃病,时不时隐隐作痛,在卧榻之侧S扰皇帝陛下的安眠。
亨利皇帝赐予我的新封地位于波罗的海边,是皇室直辖比伦马尔科边区的一部分,沿着冰冷海水拍击的海岸呈狭长的形状,按照当地的叫法,这片长满密集针叶林的平缓土地被称为维尔拉岑,丹麦人所谓贫瘠的土地,即将成为奈梅亨在北方的第一块封地,也是孤悬在外的一块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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