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了!”
我接过侍从刚刚点燃的火把,握紧装满火油的瓶子迎着重步兵跑过去,弓箭手也跟着乱哄哄的相互给火把引火,右翼的士兵已经完全收缩到方阵核心,落下重步兵在他们背后一段距离,敌人一定以为他们终于撕开奈梅亨的防线,却没想到来自地狱的惩罚即将施于其身。
第一瓶火油在空中划着完美的弧线,落到重步兵脚边的时候,对方还被吓得往后一蹦,以为是什么新奇的暗器,待到看清不过是一个粗糙的小陶瓶之后,他恼怒的上前一脚跺碎,认为遭到奇耻大辱,黑乎乎的粘Y沾了满鞋还溅了旁边的战友一身,却没人在意。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火油瓶子从天而降,摔碎的陶片和附着力极强的火油到处都是,波兰重步兵根本不把这种散发着难闻气味的黑色油脂当回事,间不容发的紧张局势也由不得他们细想。
这群自负的倒霉蛋长时间同斯拉夫人作战,已经很久没有接触来自文明世界的消息,在他们眼中,居士坦丁堡的东罗马人,才是自己向往的文明中心,如果有人留心商人们从遥远的大西洋岸边带回的花边消息,没准能反应过来最近突然声名大噪的奈梅亨公爵,屡屡上演惊天逆转的原因是什么,也能搞清楚溅在自己身上的肮脏油脂究竟是啥,接下来的惨剧便不会发生,所以说闭目塞听就等于慢性自杀。
仅剩二十米的距离,重步兵队伍中的长官高喊一声,貌似发布总攻的命令,波兰人便扔掉盾牌狂奔起来,用听不懂的语言大声叫嚷。
不用猜,从他们狰狞的表情就可以判断,绝不是什么好话。
我歪着头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眼神,盯着眼前这些自以为稳C胜券的波兰人,感慨着对方即将遭受的悲惨命运,他们如同野兽般吼叫着举起武器,就像波兰祖先曾经信奉的异教雅神的化身武士一样,慷慨而狂热的投入人类最原始的厮杀中,从奥得河到基辅罗斯之间的广袤土地上,旧日雅神的雕像正在无人问津的杂草丛中消亡,无法庇佑他皈依基督的不孝子孙。
“火把!”
我用左手接过身边一名士兵递过来的另一束熊熊燃烧的火把,两手张开摆了个造型,玩味的挑挑眉毛,猛地向前丢出。
火把明灭着从半空落下,沾着火油的刹那火苗稍稍一滞,仿佛两个久未谋面的发小,笃一见面还有点没反应过来,面面相觑的愣在那里,波兰人挥舞着弯刀长剑闪避奈梅亨阵中丢出的火把,仍旧呐喊着冲锋,有几个头脑机灵的联系前后恍然明白过来,到底怎么回事,拼命地往两边跑开,在发疯的地上蹭着脚面沾染的油脂,可惜为时已晚。
火苗借着黑色的油脂迅猛地燃烧起来,瞬间冲到半空的高度,红色的恶魔将波兰重步兵,完全置于自己贪婪的血盆大口之下,用R眼可见的速度吞噬鲜活的生命,我眼睁睁看着一个波兰士兵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唯一露在外面的脸庞早已分不出任何五官的痕迹,他像微波炉里加热的铁盒罐头,终因耐不住膨胀的压力剧烈的爆炸,碎R飞溅吓得我们的战士也连连后退。
我抽出配在腰间的长剑,用它支在地面撑住隐隐作痛的后腰,转过来面对着全神贯注望向自己的战士们,尽量用平缓却坚定的语气说道:“勇士们,你们都是上帝最钟爱的战士,最虔诚的基督之剑,最优秀的奈梅亨儿女,我们不辞路途遥远的来到这里面对几倍于己的敌人,不是我们渴望杀戮,也不是奈梅亨公爵向往扩张自己的权威,只因出尔反尔的波兰人破坏了同帝国的约定,悍然屠杀德意志的人民,我们紧握长剑的手中也攥着耕耘的锄头,但无知的野蛮人选择与伟大的帝国为敌。”
我把头盔的皮带系紧,甩了甩长剑活动着手腕,指着如同惊弓之鸟般惶遽的敌人:“那就让我们教会不虔诚侍奉上帝的野蛮人,谁才是天底下最勇猛的战神!冲啊,上帝的子民!”
波兰人这回可算实实在在的见识了火油的威力,哭爹喊娘的嚎叫听得人毛骨悚然,他们哪怕在地上打滚都扑不灭身上的火苗,厚重的铠甲反倒成了累赘,脱也脱不下拽又拽不开,火油的燃烧消耗了太多的氧气,就连站在一边的我们都感觉到窒息,重步兵更是闷在里面全成了红烧R罐头。
奈梅亨反败为胜,战士们士气爆棚,一个个如同下山的猛虎,咬牙切齿的不等火焰熄灭便冲将上去,远远地用长矛把对方捅倒,五六个人围着一个烧成火球的铁罐头乱刺,场面壮观极了。
乱纷纷挤在一起的近卫骑兵也慌了手脚,他们眼睁睁看着同样身披重甲的步兵战友,瞬间包裹在烈焰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非常,渗人的惨叫声仿佛随风扩散的病毒,蚕食波兰人最后的斗志,他们此刻满脑子想得全是逃离面前炙热袭人的人间地狱,有多远跑多远!
号称精锐的近卫骑兵终究不是正牌的东罗马甲胄骑兵,没什么文化的野蛮人在遇到挫折之后,已经被完全摧垮了意志,出身武士的他们从小便被灌输武力至上的生存法则,信奉强权迷信权威,自从穿上东罗马人的铠甲,周边部落小国无不望风披靡,大波兰风风光光的崛起为新晋强国,他们骄傲的以为自己真的是战无不胜的甲胄骑兵了,却没想到在家门口被打回原形。
奈梅亨士兵呐喊着冲进近卫骑兵的队伍里,三俩一伙对付一个敌人,有用长矛缠斗的,有用长刀剁马腿的,还有踩住落地的骑士,举着钉头锤专门开瓢的,默契的配合背后是遍地蜷缩不动的尸体,白色的脑浆淌出来和着肮脏的泥土被踩烂。
吓破了胆的波兰人纷纷跪地求饶,但奈梅亨士兵面不改色的将其踹倒,对准脑门就是一锤,三棱的锋利钉头锤就像罐头启子,隔着铁盔就能生猛的豁开防护,敲裂如同纸糊般单薄的头盖骨,拔出来的刹那脑浆混着鲜血喷涌如注,染红了战士胸前的铠甲。
与此同时科勒和公牛带着所有的预备队,投入最后的决战,打顺风仗可是贵族骑士们的专长,这帮老爷兵没在刚才情况紧急时,脚底抹油跑路也算十分给我面子了,这时候战场情况逆转,他们自然不会放过顺手摘桃子的大好机会,一个个卯足精神驱赶着坐骑冲了过来,近卫骑兵身上的铠甲,早就让他们眼红不已,抢一个不陪抢两个赚了,要是能再给侍从弄一套,别提多美了!
“向前向前!”
科勒牵着匹马跑过来,我抓住缰绳一跃而上,大声招呼身边咆哮而过的贵族骑士,这帮人全堆到近卫骑兵的尸体边疯狂的往下扒铁甲,他们的侍从也手忙脚乱的跟着帮忙,现场十分混乱。
“算了大人,咱们还是赶紧追击波列斯瓦夫王子吧,公牛和他的敢死队早就悄悄地摸过去,万一咱们去得晚,再让大鱼漏网可就不好了!”
科勒催促着我快走,几十个士兵追随在后,延森也挤在人群中间,扛着奈梅亨的飞龙战旗对我含笑致意。
波兰人的本阵已经遭到公牛的迎头痛击,波列斯瓦夫手中所剩最后的两队贵族骑士,看到张牙舞爪杀过来的赤膊敢死队,谁都不敢上前拼命。
“公牛他们手里不也有不少火油瓶子吗?玩命的扔他丫的!”
一激动我没忍住爆了个粗口,仗打成这样确实让人爽得不行,看看身边一脸兴奋追击敌人赶尽杀绝的战士,就能深刻的体会到这点,此战的胜利更加坚定他们心中对奈梅亨公爵的崇拜,每个人都坚信只要公爵大人在,就没有打不赢的仗,深受感染的我狠狠踢了下马肚,当先冲了出去,
“杀!一个不留!”
知道我为什么很难培养起对骑马的兴趣吗?因为这玩意既没有减震又没有安全带,在平整的石板路上也能把你颠得七晕八素,更何况熟牛皮的马鞍子即使垫了再多的羊绒毯,也改变不了它磨P股的本质,真是很难理解那些动辄挥斥方遒百万雄兵的历史人物,他们骑在马背上难道不觉得晕吗?
就在我呲牙咧嘴的快要受不了后腰传来的阵阵剧痛时,眼前忽然升腾起耀眼的火光,受惊的战马差点把我摔下来,多亏自己虎躯一震,反应灵活的稳稳控住方才无事,所有人仿佛近距离欣赏到广岛的原子弹爆炸,公牛他们终于出手,灼热的火焰铺天盖地的将波兰骑士团团包围,烧烤人R的盛宴再度上演。
“冲快冲,敌人该开溜了!”
波兰人的崩溃已成事实,波列斯瓦夫肯定提前跑路,要是抓不住这条大鱼锦上添花,这场仗等于未尽全功,幸好白胖子按照同我的约定,混在他哥哥身边,预先埋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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