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
时机难得,必须趁着敌人慌乱最大限度的杀伤他们,我拔出插在地上的投枪,呼喊着将它扔出去,但乘风滑翔的破甲箭比投枪的度还要快,眨眼的功夫木栅后面便响起一片负痛的呻吟和濒死的哀嚎,箭矢像穿透破口袋一样撕开近卫骑兵的胸甲,虽然坚固的铁甲抵消了大部分冲击力,但刚刚好没入肌肉的箭头上,淬着乌头的剧毒,只要沾着血液必死无疑。
跟在近卫骑兵后面的轻骑兵和弓骑兵,从左右两翼绕过木栅包抄上来,弓骑手在颠簸的马背上完成弯弓射箭的一整套动作,同时松开弓弦,奈梅亨盾牌手连忙肩并肩的在我们面前组成严密的屏障,动作虽快仍旧有不少人着箭受伤,惨叫着被左右拖到阵线后面。
后面的士兵马上拾起盾牌补全空缺,敌人的箭雨并未对我们造成很大的杀伤,不过却为波兰近卫骑兵重整队列绕开障碍,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奈梅亨弓箭手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失去持续射击敌人的机会。
波兰轻骑兵动作敏捷的像是只活泼的兔子,两轮箭雨才停歇,他们就完全冲过奈梅亨弓箭手的射程,正用手中的长刀挽着花呼喊着杀过来,令他们惊讶的是,奈梅亨方阵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甚至站在紧边上的战士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倒挑着眼角用戏谑的神情瞅着他们,像在欣赏被耍的顽猴。
当然,轻骑兵也中了圈套,难道你们以为我除了正面的木栅之外,再没有其他招数了吗?实在是太小看人了!
两翼的空当是专门为自诩聪明的笨蛋准备的,伴随着马腿清晰的折断声和骑手们大呼小叫的跌倒,自负的波兰人终于明白自己的无知,冒进的轻骑兵踏进由大大小小土洞组成的地雷阵,不幸中招的战马被强大的惯性从膝盖处齐齐折断腿脚,森森的白骨挂着血肉露在外面,场面要多暴力有多暴力。
“战后有得是马肉可以吃了!”电光石火之间我脑海中闪过这样古怪的念头。
“自由射击!”
看到自己的计划再次奏效,我激动的喊出后世才有的专业名词,但弓箭手们显然都明白这两个单词的意思,纷纷比赛似的把箭矢倾泻出去,登时打残两翼包抄的轻弓混合骑兵。
“怎么样?这下大家满意了吧!”
我在阵列里兴奋地做着至尊宝的经典造型,全然不顾前后左右讶异的眼神,对面的波列斯瓦夫估计气得快要吐血,凭他中世纪榆木疙瘩似的脑子再想一万年也想不通,为什么占据绝对优势的自己,竟然被看起来叫花子一样的德意志军队打败,本来应该是一边倒的屠杀,就算打群架也会是自己取胜啊,难道上帝真的眷顾这个奈梅亨的卑鄙者?
兴奋归兴奋,正事还是要干的:
我拉过一个士兵,附在他耳边低声吩咐:“带上令旗去本阵,让公牛把所有的预备队都撒出去,按照既定计划猴子偷桃。”
一时没收住把战前制定的行动代号全都说出来,我赶忙适可而止的没有继续说下去,士兵听得懵懵懂懂,瞅他呆头呆脑的,我不放心的又问道:“听清楚了吗?”
他忙不迭点点头,接过令旗推开挤在一起的战友跑向后方。
“决战吧,波列斯瓦夫,让你尝尝未来奇兵的厉害!”
波兰人的重步兵虽然受创后撤,但还保存着一战的实力,他们跟在轻骑兵后面悄悄摸近奈梅亨阵地,波列斯瓦夫显然在自己的本阵看到这个情况,战场上人马争鸣的惨叫呻吟停歇之后,波兰人那边又传来催促进攻的号角声。
水牛角制作的粗大号角声音雄浑肃穆,听起来类似于光荣游戏里经常奏响的法螺,可是搭配上波兰金戈铁马的壮丽画面高下立判,鬼子游戏里的家伙事看起来很像小孩子过家家。
“他们上来了,大人!”一个士兵眼尖的现波兰重步兵正从轻骑兵狼藉遍野的尸体中间压上来,指着我们的侧翼嚷道。
“该死,他们竟然阴魂不散!”
我懊恼的骂了一句,反手去够挂在腰上的火油瓶子,摸到它粗糙的表面心里才有了底。
这玩意现在可是我屡试不爽的战场杀器,绝对称得上中世纪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极具威慑力的存在,而且是奈梅亨独家垄断!
为了能延续自己的科技优势,我专门吩咐莱昂纳多,为提炼出火油的学者涨三倍的年金,提供独立的实验室以及专职随从,受到全天候的严密保护,防止秘密外泄,另外还拨给足够的人手日夜不息的生产,却仍旧不能完全跟得上消耗。
毕竟现有的手段过于落后,提纯合成的效率都很低下,可以保存并使用于实战的数量微乎其微,再加上奈梅亨每次出战几乎都带走所有的库存,所以根本达不到无限量供应的水平,这次远征也是如此。
经历几场小规模接触战火油所剩无几,余下的除装备公牛的敢死队,余货都集中到了我手上,一直挂在弓箭手的后腰,准备留到战役的关键节点扭转局面。
我用力把火油瓶子从腰带上扯下来,攥在手里犹豫着拿不定主意,要是再挡不住敌人,崩溃便是必然的结果,等待好久的也许就是这个时刻,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抬头望向传说中有上帝俯瞰众生的天空,希望冥冥之中的神秘力量能给自己答案。
奈梅亨虽说暂时掌握局势,但士兵们都已经极大地透支体力,之所以还能保持人心不散,都依靠作为中流砥柱的新卫军在坚持,谁都不敢保证他们还能挺多久,没准敌人的下一次冲锋,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惜奈梅亨不是骆驼,摔倒了更没多少肉。
“让右翼散开,弓箭手保持压制,放波兰人的步兵过来。”
看着远处那些步履蹒跚的铁盒罐头,我终于下定决心,拍拍传令兵的后背对他说道:“若有接触马上后撤,千万不要太过纠缠。”
传令兵点头而去,我把目光收回来,重新观察阵地正面集结的近卫骑兵,三声短促的号音,可能是他们进攻的信号,因为在余音停止后,近卫骑兵换成近似三角的冲锋阵型,试图顶着弓箭手的射击,强行撕开我们单薄的防线,在突进侧翼包抄的重步兵掩护下,至少摧垮奈梅亨方阵右翼的抵抗,打开眼下不利的僵局。
“呵呵,以为我没有后招了吗?”不屑的盯着近卫骑兵逐渐加,我没有丝毫胆怯的抬起手臂,盾牌手随着命令退到长枪兵身后,无数长矛竖立起来,第二排士兵手中端着的全是特制的长长矛。
弓箭手更加卖力的射击,但度明显慢下来,攻击侧翼重步兵的任务又分散不少火力,近卫骑兵见再无阻碍,便彻底放心松开马缰,肌肉线条健美的高大骏马全力冲刺,踏动地面的轰鸣在天地间回荡。
时机正好!我放平手中的长矛奋力大喊:“刺!”
操着长长矛的士兵整齐的一齐刺出,登时枪戟如林,许多近卫骑兵低着头卯力撞进来,立刻一片人仰马翻,长矛折断和骑兵落地的呼救,以及马匹惶恐的嘶鸣此起彼伏,后面跟进的战马出于躲避的本能,猛的收住步子人立而起,再次将没有覆甲的柔软肚皮暴露在我们的火力之下,这回战士们不用吆喝,全都争先恐后的抛出投枪。
几匹战马的肚子被扎得千疮百孔,肠子流出来搅在蹄子上痛不欲生,弓箭手适时地找准机会,专挑慌乱中背对我们的近卫骑兵射击,马上又有不少人够着中箭的伤口倒下,我机械的抛掷投枪,连自己都不知道扔出多少,杀伤了几个敌人,总之直到最后胳膊因为脱力而再难抬起,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波兰步兵抄过来了!”呼吸还没调匀,战场的紧迫局面,又逼得我不得不借着两名士兵的搀扶站起来,揉着被血腥味熏得睁不开的眼睛,努力观察情况。
波兰重步兵正在与奈梅亨方阵右翼的长矛兵对刺,他们虽然铜头铁臂的防护很好,却始终未能继续突进,铺天盖地的长矛,总是能拴住他们的动作,甚至许多士兵用被砍掉了枪头的长矛做撑杆,硬顶着不让波兰人推进半步。
这么近的距离没办法再命令弓箭手火力压制,我针对紧张的战局及时调整部署:“让右翼往中间收缩,徐徐的引波兰步兵过来,敌人套在铁盒子里行动缓慢,要有层次的诱之深入。”我顿了顿,加重语气。
右翼方阵很快依照命令有条不紊的往中心收缩,就像章鱼卷起伸出去的触手,而那些擎着长矛不停同敌人互刺的长矛兵,便是触手上的吸盘,牢牢黏住重步兵的脚步,拽着他们一点点钻进我们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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