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渐渐变成合唱,侏儒们更加卖力的翻着跟头,欢乐的气氛被推向顶点,我等的就是这样的时机,想不到对手自己把机会送到嘴边,哪有不笑纳的道理?
我摆摆手招呼着士兵们矮着身子慢慢前进,尽量不出动静。
一匹靠近森林吃草的战马觉察到异样,抬起头来好奇的打量着我们藏身的草丛,不安的喷着响鼻,但它的主人此刻正搂着丰满的侍女跳舞,全然没有觉察自己爱骑的示警。
美妙的歌声戛然而止,换做女人们惊恐的尖叫,跳舞的人群四散逃开,骑士们奔向自己拴马的地方寻找武器,侍女们则瑟瑟抖的围在女主人身边,侏儒们干脆抱头跪在地上滚成一团,连害怕都表现得那么有喜剧效果。
剑鱼领着自己的手下快的划着小船,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这些野蛮的海盗一边用手臂划水,一边疯狂的叫喊着,几个等不及的已经跳进齐腰深的水里,往岸上游过来,取回武器的波兰骑士排列成阵,用弓箭射击逼近的海盗,剩下的三个骑士牵来战马,准备护着女主人逃走,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
“该咱们上了,先射马!”
我大吼一声从树林里鱼跃而出,一百名精锐士兵迅散开,呈半圆形包围过去,几个带着弓箭的战士瞄准敌人的战马,片刻间便将它们前胸钉满箭矢,波兰人显然没想到自己背后也会埋伏着敌人,顿时乱了阵脚。
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女主人似乎受了伤,整个身子都歪在扶着她的骑士身上,后者几乎是在拖着自己的主人逃跑,另两名骑士抽出长剑,与冲来的奈梅亨士兵绞杀在一起,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分分钟就被砍倒,惨叫着死去。
见血的侍女和侏儒完全丧失理智,慌不择路的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撞,被追上去的士兵一刀一个全部放倒。
剑鱼那边的战斗也很快结束,七名骑士在近战中,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海盗们一拥而上便把他们淹没,连声濒死的呻吟都没来得及出,最后大家虎视眈眈的将扶着女主人的骑士逼在当中。
“这位是高贵的米耶什科大公的女儿,菲古拉公主殿下,你们这群该死的强盗胆敢伤害她,定然面临上帝的诅咒和整个波兰的愤怒!”
骑士被无数长枪短剑指着,心虚的大声叫喊,希望面前的强盗能忌惮大公的权威,放他们一条生路,却没想到反而适得其反,剑鱼身形一闪,利落的一剑封喉。
“那个白胖子的姐妹吗?有意思,我怎么总和一家人纠缠不清……”拍着伤透的脑筋,我无奈的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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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像是个打家劫舍的强盗。”
被捆着双手带上船,白胖子米耶什科的妹妹菲古拉,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打量,火辣辣的眼神弄得情窦初开的人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这才悠悠然的蹦出一句无厘头的话,那表情自然惬意的仿佛自己不是个俘虏,是个久经风月的红尘女子。
原来在跟我玩心理战呢,还装得蛮纯熟!
在心中提醒自己小心点,我便打起十二分精神鼓着眼睛瞪回去,脸部肌肉僵硬的堪比铜头铁骨的机器人,口中轻描淡写的反问道:
“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倒想听听看。”说着,我往后靠住船舷,抱着胳膊饶有兴致的等待答案。
“你身上散出的气质,和这些臭哄哄沾染着血腥味的强盗不同,那是种与生俱来的风范,随着时间越沉稳厚重。”
菲古拉神秘的微笑着,扭了扭被捆的很不舒服的双手,胸前的衣服褶皱被收紧,显现出曼妙的曲线,甜言蜜语升级成****,还真是个卖弄风情的行家里手。
“无论是从谈吐还是仪表,都能看出你是个受到良好教养的人,当然,一个跟在贵族身边的侍从也能学会地道的礼仪,但身份的不同决定了气度的差异,你不是个普通人,至少是个有封地的小贵族或者骑士,但你竟然和海盗混在一起,想必有一段令人闻之神伤的凄凉往事,心灵的床上很难愈合,我很同情你,阁下。”菲古拉说完,调皮的歪着脑袋又把皮球踢回来。
小丫头阅人无数眼光不错啊!我在心底默默地给了她一个赞,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平静如水,不带有任何的感情。
“就算你都说对了,能不能再猜猜看,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既然有心情打太极,我就慢慢的陪你耗,反正现在天色尚早,就算城中的人现你们许久未归,也得等到太阳下山之前,我有充足的时间一点点卸掉你的伪装,将卖弄小聪明的白骨精打回原形!
“阁下如此有闲心吗?看来对于自己要办成的事情胸有成足啊。”菲古拉的声音变得更加娇媚,一面说着还一面给左右两边押着她并排坐的海盗抛媚眼,浑身上下骚气十足。
“虽然你的波兰话很标准,几乎找不到语法上的破绽,其实这也并没有什么难学的,随便找个放牛的老人也能学个八九不离十,但先天母语和后天的学习,还是有本质差别的,你言谈中的法兰克口音与生俱来,无论怎么掩饰也避免不了自然而然的流露,所以,你是个德意志帝国的骑士。”
“继续。”我微笑着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让我想想看,前日边境送来战报,有一支不明身份的德意志军队,伏击了毫无防备的斯拉夫部落,不仅将数量众多的斯拉夫人一锅端,而且还出人意料的携大胜之威,包围了我们在边境的屯兵城堡,日夜攻打不停。”
“暂代父亲监国的兄长很焦急,害怕德意志人会乘虚从背后攻击我们的腹地,便一边派快马给率军在波西米亚前线的父亲送去加急文书,一边亲自领兵赶往出事的边境,希望能争取一些时间等父亲回师救援。”
“如果不出意料,你们就是入侵的德意志人,寥寥百人便敢孤军深入敌境,即使身为对手的我,也对诸位的勇气感到深深的敬佩。”菲古拉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暖意洋洋的笑容,好像夜凉如水的月影下盛开的莲花,瞬间攫住你的感官肆虐柔情,弄得她身边几个海盗喘着粗气差点把持不住,女人的魅力果然是最有杀伤的武器。
“漂亮的脸蛋加上聪明的脑瓜,你拥有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男人痴迷的能力。”
我注视着船只划开水面激起的浪花,不动声色的说道:“既然你都猜得准,那一定也知道我把你绑来想要做些什么吧?”
“做些什么还不都是你说的算,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有听天由命的份。”菲古拉轻轻的扭了下她纤弱无骨的肩膀,抛给我一个顾盼生姿的眼波,简直甜的让人酥到骨头里,饶是我竭力控制也禁不住脊柱深处一阵激灵。
“你们不会就想凭借这一百来个人占领格涅兹诺吧?实在是太狂妄了,虽然我们的主力不在,但城中的守备部队仍旧能用人海将你们淹没,德意志人,你们很幸运能悄无声息的到达这里,但可惜不是很聪明,上帝不会永远眷顾一个人的,还是放弃吧,我以贵族的名誉保证,只要你们放了我便能够安全处境,其余既往不咎。”
“没关系,我们都是平凡的人类,只有做好该做的,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上帝去评判吧。”我镇定自若的无视她好像伸出无数只抓人手掌的小眼神,免疫力十足的自动屏蔽令人喷火的搔弄姿,提醒自己必须保持冷静,懂得卖弄姿色的女人,向来都是些招惹不起的狠茬子。
“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帮我们进城,便能换得自由,我也会以贵族的名誉保证你的人身安全,绝对是精确到每一根头丝的小心呵护,我想对于一位尊贵的公主,帮这点小忙很简单吧?”
“没用的!”菲古拉摇摇头,愁眉苦脸的似乎在为帮不上我们的忙而懊恼。
“我出来时只带了十名骑士,守城的士兵同他们很熟识,不相干的人一眼便能认出来,况且我的侍女和小丑都被你们杀光了,除非站岗的是个没心没肺的瞎子,否则无故出现了这么多壮汉,任谁都会明白大事不妙,你们即使进了城,也免不了乱刀加身的悲惨下场,相信我,各退一步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这我才有些懊恼刚才的战斗前,没有经过细致的安排,冲冲杀杀的倒是很爽,但把棘手的问题留到了现在,想要假扮随从显然是不可能了。
想不到小丫头嘴皮子利索,思维转的更快,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我逼进死胡同,投胎到现代一定是个逻辑缜密的谈判高手,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接下来想必要开始讨价还价,我咧嘴笑了笑,决定演一出辣手摧花的好戏。
我装作无意的抽出绑在腿上的匕,它锋利的刀刃就像月光下闪闪光的湖面,仿佛随时都会跃出一条狰狞的鳄鱼,晃得菲古拉睁不开眼睛。
“我提出问题,你解决问题,这样事情就好办了,如果你帮不了我们,可能我情绪激动,会不小心将这把匕掉到你脸上,万一造成什么难以挽回伤害,那可就不好了,你说呢?”我眯起眼睛,邪恶的勾起嘴角,像是个随时准备撕票的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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