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重新洗牌

  事实证明光有阴谋的野心,而没有阴谋的头脑,是难以做成大事的,结果往往弄巧成拙,更何况是连本连环画三国演义都没能通读的我,和教皇特使完成肮脏的权钱交易之后,面对一个难以找到突破口的棘手问题,除了一筹莫展的薅着自己的头扮葛优,实在是想不出任何有建设性的主意。

  尤其身边的嫡系们,都是些头脑简单四肢达的好战分子的情况下,为自己所作所为愧疚难当的我,开始分外思念莱昂纳多,老家伙的事事包办,在此刻也显得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但是莱昂纳多很快就给了我重新讨厌他的理由,虽然老家伙临行前信誓旦旦的表示,这次意大利之行绝对不会插手决策,或者通过自己的内线远程遥控指挥,还让做了很久牵线木偶的我,很是感动的自省是不是自己的态度过于苛刻,而伤了老臣的忠心。

  不过血淋淋的事实是,老家伙仍旧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了解并且解决我所面临的问题,就像一个总去学校给自己家闯祸的不良少年擦屁股的家长,整套流程驾轻就熟。

  他并没有纠结于如何从皇帝陛下,或者教皇霓下本人身上下手,琢磨二圣的心思,而是跳出人们常规思考问题的窠臼,多年的江湖浸淫,让老家伙对于处理这种理不清头绪的问题,有自己独到的剖析方式。

  他直接派人借着我的名义,找到皇帝陛下身边的红人,下任教皇板上钉钉的继任者,拉文纳主教热贝尔大人曲线救国,当然也给对方一个奈梅亨伯爵不能出现的理由,风口浪尖的时刻多多少少要避些嫌。

  热贝尔主教在半信半疑的经过神秘来者的点拨之后,终于决定放弃自己痛打落水狗,革新教廷上层的最初想法,这其中有多少是莱昂纳多送去金币的功劳,我就很难猜测了,总之主教大人并不想在自己继任教皇之后,面对一个带着假面具曲意奉承,背地里阳奉阴违处处拆台的教廷,为实现他从年轻时就抱定的的伟大理想,在羽翼未丰之前,作出必要的牺牲是值得的,哪怕违背自己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初衷。

  事情最终的结果是,热贝尔主教找机会在皇帝陛下面前,说了几句足以改变局势的好话,正忙于收拾意大利贵族的年轻陛下,自然不希望自己的朝廷同教会之间,在产生什么难以弥合的深仇大恨,他的最终目标是要控制教廷,让它成为听话的走狗和代言人,而不是一只桀骜不驯,时刻想着反咬一口的白眼狼。

  作为一个基督徒,血洗教堂并不是能够被自己接受的好主意,虽然那些道貌岸然的大主教们,个个都值得千刀万剐,但归根到底基督是基督,梵蒂冈是梵蒂冈。

  整个事件中奈梅亨始终隐于暗处,人们只知道是热贝尔主教大人,出于自己前途的考虑劝说陛下放过教廷一马,却不知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伯爵大人,成为幕后的主要推手,当然那群教廷的红袍怪们,并没有忘记谁才是他们真正的救命恩人,感激涕零的千恩万谢之后,一封加盖教皇印绶的敕令,次日便装裱精致的送到我的府上,办事效率竟然破天荒的高效。

  现在的罗马城可谓人人自危,位于弗拉维欧车水马龙的高档住宅区基本十室九空,曾经住在这里的贵族,再也没法享受意大利温暖慵懒的午后阳光,大部分受到自己亲戚朋友的牵连,或是躺在大斗兽场下千年前关押奴隶的阴暗地牢里,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或是成为温泉广场前随风摇曳的人皮干尸,和寒夜里游荡的孤魂野鬼。

  先被清洗的,是那些来不及在大军到来前,逃出罗马的反抗死硬分子家族,他们多半是因为舍不得丢弃自家地窖里堆满的金币,非要全部运走,结果不仅丢了性命,还免费为德意志奉上积攒几世的万贯家财,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步他们后尘的,是一些同反抗者沾亲带故,或者为人所出卖的家族,当然不排除某些当权者借机下黑手,整死自己的政敌,还有那些和巴黎眉来眼去的伦巴第家族,他们是最为阴险的潜伏者,一直抱着帝国的幻梦无法醒来,明里亲近帝国暗里串联不断,给谋反者出谋划策提供支援,此次也成为陛下决定清理门户的对象,下场并不比自己站在地狱大门前的同胞体面多少。

  经过一系列人心惶惶的屠杀之后,现在仍旧站在帝国皇宫里山呼万岁的顺民,已经全部换成有德意志背景的贵族,或者骨头软到根里的带路党,意大利的烂摊子终于在皇帝三下五除二的快刀斩乱麻之下改头换面,至少在表面上戮力同心的团结在德意志大旗之下。

  接着四处抓人的便利,意大利各地征集的粮草辎重迅到位,为防止手下的贵族们,因为在罗马城内的清洗赚得盆满钵满而无心继续南下,攻击萨拉森人的军事行动被皇帝重新提上日程。

  据业已完成侦查的斥候回来报告,控制着意大利靴尖几座城市的东罗马人,并无意介入两者之间的冲突,他们透过特殊途径表示,自己完全不会插手此事,因为君士坦丁堡正被巴尔干悍勇的斯拉夫人,折磨的死去活来,至于南部的几座自治城市,则纷纷派遣密使陈述心迹,一等德意志大军到来便会举城投降,手捧象征统治权的城门钥匙和面包食盐,鲜花铺道载歌载舞的欢迎王师,就目前的形势看,至少在大军到达卡拉布利亚之前,是不会遭受到任何有组织攻击的。

  至于此次的目标萨拉森人,他们一定正忙着将自己的军队,渡过希腊传说中女魔盘踞,常常出现海市蜃楼的墨西拿海峡,光是规避那些波涛下数不清的暗礁和漩涡,就足够这群地中海最好的水手忙活一阵子,更何况他们在亚平宁唯一的领地雷焦卡拉布利亚,只是个一面环水的简陋城堡,四面是仇恨******的基督国家,补给和维护全靠海峡对面的西西里艰难舶来,防守的难度可想而知。

  但是西西里的埃米尔,并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在亚平宁的唯一据点,他动用自己几乎所有海船,并向******的埃米尔求助,夜以继日的往海峡对面投递军队和物资,渐渐聚集起数量可观的军队。

  整个欧洲都感受到大战降临的紧迫感和火药味,尤其是那些利益相关的国家,更是派出自己的探子密切关注生在意大利靴子尖上的战争,到底是占有天时地利的******取胜,还是锐意进取,想要为自己的父亲一雪前耻的年轻皇帝更胜一筹,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

  德意志的军队进行重新整编,为方便指挥和协调,弓箭手和骑兵被集中起来,接受巴伐利亚公爵亨利的节制,精锐的骑士则被安排在卡林西亚公爵的麾下,届时将同马扎尔轻骑兵共同承担穿插突袭任务,直面萨拉森人恐怖黑人奴隶兵驾驭的骆驼军团,许多西方世界的骑兵,都在这些散着恶臭的沙漠之洲面前吃过败仗,步兵则按照公国的派系分为不同的方阵,统一听从皇帝行营的命令。

  诺曼底人被布置在大军的左前方,这个前凸的位置,方便他们令人胆寒的重骑兵随时拦腰折断敌人的阵地,配合德意志骑兵分割包围萨拉森人的机动力量,另外还有接近两万人的意大利炮灰,他们理所当然的成为冲在最前线的军队,用皇帝陛下的话说:

  “两万个手脚健全的正常男人,总打得过两百个娘们一样包头蒙面的安拉战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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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999年3月5日,德意志军队通过罗马温泉广场的凯旋门接受检阅,并且在全城热烈的欢呼声和漫天飞舞的花瓣之中,雄赳赳的开赴前线,沿途不时看到穿着盛装,口中默默祝圣的教职人员,在向面前整齐开拔的铁流挥洒圣水表示祝福,至于他们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背后,是怎样的被逼无奈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我骑在马上,把手伸进半身锁子甲下的内衣里,揉捏这十几天安逸生活养出的小肚腩,舒服的哼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调子。

  意大利的美食虽然称不上精致,但至少比德意志那种只经过简单褪毛,和粗野的塞进佐料草草烤制的食物要奈品得多,在威尼斯商人马可-波罗从中国偷回面条的制作方法鼓捣出意大利面,和哥伦布现新大6带来番茄之前,整个意大利都找不到我比较吃得来的食品。

  悲哀的是我也不是一个喜欢烹饪的饮食达人,奈梅亨的厨师在我的指导下,尝试过无数次烹制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方食物,却在经历大火烧毁厨房和杀死一只河沟里的恐怖怪兽螃蟹后,拒绝继续为他们的领主效力,如果非要我选择的话,旺财老婆做的黑豆糊糊,在美食榜单中暂时处于领先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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