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以置信地咽口唾沫,心有余悸的抚着自己的肚子,还好总是行军打仗风餐露宿,没时间大快朵颐沉迷女色,小腹只有微微一点的隆起,尚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一个小教士跑过来拉住战马,我一跃而下将马缰交到他手上。
盖尤利乌斯主教拉着我的手,走到路边教士们早就布置好的墩子上坐下,圣堂武士们默不作声的站到距离我俩不远的四周,严密的监视着树林里的任何风吹草动,就像几十个二十四小时工作的全景摄像机,不间断的咔咔咔拍摄各个死角。
“很优秀的战士,完全为信仰活着,一生中都在孜孜追求解脱原罪的办法,真正的为主而生。”我品着金质酒杯里面醇香的葡萄酒,在郁郁葱葱不时有鸟儿欢畅鸣叫的树林里,竟然品出不一样的清新味道。
柏林大主教得意的笑了笑,放下自己手中的杯子,从面前的小桌子上,揪下一块烘烤细致的白面包塞到嘴里,一面咀嚼一面含糊不清的回答:
“他们都是从小就进入教会的孤儿,多亏上帝的仁慈才能活到现在,在成长的过程中不断琢磨武技和吟诵圣经,拥有世界上最纯净的心灵和最坚韧的意志,我准备将他们献给教皇霓下,在这次圣战中担当重任,用异教徒的鲜血来洗刷自己与生俱来的原罪,证明自己的虔诚。”
什么?这些让人眼红的武士,竟然即将成为教皇那个阴险年轻人的手下?目测至少一百名孔武有力的壮汉,有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战争机器,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对付起来也足够我喝一壶的!
“您真是教皇霓下最忠心的仆人,主教大人。”
我脸上仍旧挂着会意的微笑,举着酒杯高声赞颂着盖尤利乌斯主教的虔诚:“这次您去梵蒂冈述职,据可靠消息很有可能会被教皇霓下留在中枢委以要职,您知道在那些意大利籍主教的红色教袍下,是怎样肮脏邪恶的心思,他们除了将整日的时光消耗在勾心斗角当中,丝毫没有对上帝的敬畏,却根深蒂固的盘踞着神圣教廷的心脏。”
“哼!我就知道!”
柏林大主教狠狠地把酒杯摔在桌子上,装出义愤填膺的生气模样,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多么嫉恶如仇的善良人。
“那些人只会在权力的塔尖上搬弄是非,我此去一定会将他们和其赖以生存的温床连根除掉,还给人间至圣至高的教廷一片纯净的天空,我说到做到。”
我等的就是他这样的附和,连忙站起来握拳做愤怒状的表示赞许:“我相信您一定能完成心中伟大的梦想,奈梅亨将随时随地等候召唤,我们同样愿意为捍卫信仰而奉献自己的生命,这是骑士与生俱来的使命!”
盖尤利乌斯主教满意的点点头,招呼我坐下,又开始附庸风雅的跟我讨论起意大利的人文地理起来。
从调集粮草军队到上路开拔,奈梅亨的十字军仅仅用十五天的时间,在我的建议之下,全军都穿着白底黑十字的罩衫,打着相同纹章的旗帜,远远看去像朵坠落在人间的云,向沿途的领主表明自己十字军的身份,同时也希望能用肃穆严谨的装束来激励士兵们的斗志。
在出之前,莱昂纳多善意的提醒我,需要先去柏林顺路捎上即将启程前往罗马述职的柏林大主教,看着他静若止水的眼睛,我明白这后面的猫腻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不过既然他如此有把握,自己也乐得做个甩手掌柜,跟着大主教这一路骗吃骗喝的也不错,肯定不会有哪个胆敢不招待的领主,就算心疼的肝颤,也必须敞开大门欢迎远道而来的大主教,让自己的大军免除风餐露宿的辛苦,的确很合我抠门的胃口。
就在我们鸡头掰脸的讨论到威尼斯的女人漂亮,还是罗马城的女人漂亮,盖尤利乌斯主教面红耳赤的挥舞着拳头要打我的时候,身边的圣堂武士忽然一凛,全都拔剑出鞘,目光炯炯的盯着一个方向戒备,剩下的人聚在主教身边组成人墙。
感到异样的我们,两个人停止争论,在一众武士的保护之下走到边上注视着。
罗洛玩命的抽打着自己的战马,正往我们这边跑过来,焦急的样子似乎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着他,我会面盖尤利乌斯主教的时候并没有带上他,反正前后不过几百米,又在自己的队伍之中,没必要如临大敌的带上侍从贴身保护。
“大人,急报!”
罗洛看见从圣堂武士宽阔的肩膀里面,艰难挤出来的我,一个翻身漂亮的从马背上跳下来,跑了几步凑上前,气喘吁吁的对我说道:
“前面探路的士兵遭到不明身份敌人的攻击,他们的实力很强,看起来像是组织严谨的军队,全是挂着马甲的重骑兵,排山倒海的切进步兵队伍中,将他们踩成肉泥,公牛大人正带着重步兵驰援。”
“重骑兵?”
我挠挠头表示很疑惑,现在我们正行军在布拉班特的森林地带,再有两日便能和早就等在预定地点的弗兰德十字军会合,这里已经是弗兰德伯爵的势力范围,所以士兵们都有些懈怠,就连我也开始憧憬着进入城市,享受舒服的热水浴,疏忽必要的警戒,竟然在这种节骨眼上被潜藏在暗处的敌人伏击,而且很好的利用山间谷地的缓坡俯冲攻击,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老谋深算。
“敌人的重骑兵冲进士兵的队伍里,便失去冲锋的优势,只能陷入和步兵的缠斗,用不着继续增派援兵过去,只要用骑兵迂回他们逃跑的路线,重步兵缓缓组成方阵包围即可,不过是一群瓮中之鳖,现在要防止敌人声东击西。”
长时间战场的浸淫,让我敏锐的判断出敌人很有可能采用的是声东击西的诡计,用强大的重骑兵诱使我们判断失误,不停地派出援军从而造成本阵的防守薄弱,然后被埋伏多时的敌人精锐直接斩。
“您有把握击败这些卑鄙的偷袭者吗?”
盖尤利乌斯主教怕的浑身抖,抓住我的胳膊摇晃着询问:“要不咱们后撤吧,昨天过夜的那个城堡距离这里不是很近吗?有了城墙我才能感觉安全一点。”
我打心眼里鄙视这个贪婪的主教大人畏敌如虎的怯懦样,但是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安慰道:“放心,前面的军队都是身经百战的资深佣兵,而保护在您周围的是奈梅亨的精锐,敌人就算插了翅膀也飞不进来。”
说完,我象征性的拍了拍主教大人的手背,把他的胳膊拉下来送到等在一边的小教士手里。
照料好吓得语无伦次的主教大人,我接过罗洛递过来的马缰翻身而上,威风凛凛的布命令:“让科勒把弓箭手调过来,防止从两面的树林里冲出什么伏兵,用心保护好主教大人,你跟着我去前面看看。”
说完,我回头瞅了一眼被小教士扶上马车的盖尤利乌斯主教,踢着马肚奔驰起来。
这一路走来,我对自己队伍面对突情况的应变能力还是很满意的,当然也允许自己小小的得意一下。
在突然遭到不明身份敌人攻击的情况下,排在队伍最前面的佣兵,体现出高的应变能力和极强的专业素质,完全对得起我大把大把撒出去的金币,不慌不忙的开始组织反击,举重若轻的像是被蚊子叮一样。
受到攻击的剑士部队,马上和失去冲击力的敌人重骑兵缠斗在一起,几个人一起将骑手从马背上拉下来,为后面的友军重新整合队伍赢取时间。
长枪兵马上组成密集的方阵,将弓箭手围在中心,防止因为埋伏在暗处的敌人,再次起骑兵冲锋而造成远程打击力量的溃散,同时也形成第一道防御,后续的重步兵自动递补上来,由内而外的将陷于苦战的重骑兵包围,切断他们可能的逃跑路线,剩下的轻装步兵排成散兵线搜索周围森林,确保自身侧翼的安全。
相比之下奈梅亨军队的反应就没有那么迅,显现出新兵第一次上阵的手足无措,但是并不像这个时代大部分的领主炮灰军那样,遭到伏击便立刻变成一群受到惊吓的小鸭子,没命的抱头鼠窜,长时间训练的效果开始凸显出来。
长枪兵虽然依旧惊慌失措的东张西望,至少没有丢掉手中的武器,他们紧紧地靠着自己身边的战友,下意识的端平长矛,远远望去像是一只在伸懒腰的刺猬,排出松松散散的阵型,弓箭手们胡乱的向四周射着箭,打得树叶簌簌的往下落,惊起丛林深处的鸟群扑楞着翅膀飞远。
尽管科勒骑着马大声呵斥他们,不要漫无目的的浪费火力,但是仍旧于事无补,做点什么多少能让士兵们觉得内心踏实一点,更何况还歪打正着的暴露埋伏在森林里的另一支伏兵,这些完全由重步兵组成的埋伏者,举着盾牌和战斧,出笼猛虎般吼叫着从隐藏的地方冲下,一头撞进长枪兵的方阵中,立刻响起一片刀兵相碰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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