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主要远程打击力量的弓箭手,也成为职业化的军人,完全脱产服役,不过并没有土地作为身份的象征,常备的三百名弓箭手和五十名弩手,个个通过科勒的精挑细选,无论射术还是命中率都出类拔萃,近身格斗也颇为在行。
他们也是按月从城堡领取薪水,有专门的营房,日复一日的进行训练,将射箭的一整套动作模式化,达到如臂使指千万人如一人的地步,大大提高指挥的效率和准确性,能够瞬间形成致命的箭雨,轻泻到敌人的脑袋顶上,全方位的覆盖。
伯爵军队的主力,也是人数最庞大的步兵,人数接近五百,按照装备的区别,分成重装步兵和轻装步兵两种。
重装步兵的制式装备,是要害部位镶嵌铁板的锁子甲,厚重的步战盾牌和长矛,以拉文纳民兵作为主体组成的方阵如城墙般固若金汤,足以顶住普通骑兵或者少量骑士的正面冲击。
轻装步兵主要以没有配盾的长枪兵为主,辅以配刀的盾牌手,只有上半身覆盖锁子甲,轻便的装备让他们经得起长距离的迂回和跋涉,价格低廉也能够招募相当的数量,实在是用来填补战术上漏洞的不二选择。
“准确的情报和完美无缺的作战计划,是决定战争成败的关键,而制定作战计划要依据情报来预判敌情。”
讨论完政务,小侍从收拾桌子上被我丢的到处都是的纸张和水笔,将一副地图铺在桌上,我指点着上面表示弗里斯兰的区域,对坐在身边的莱昂纳多和科勒吩咐道:
“这是你们两个主要负责的方面,这幅绘制精确的地图,证明你们完成任务的能力,现在必须继续加大侦测力度,搞清楚每一位领主的性格和喜好,甚至包括他们的夫人是不是母老虎,能不能左右丈夫的行为等等,这都是判断出敌人有无可利用破绽的关键,一条有价值的情报至少能挽救十名士兵的生命!待会我会详细的列出相关名单,你们按图索骥,一项一项都给我调查清楚。”
“我的内线能够深入领主的宫廷探听消息,科勒的夜莺们则无孔不入的调查三教九流,相信凭借我们之间的默契配合,必定能圆满完成任务。”
莱昂纳多抢在科勒之前回答,两条秘密战线的重叠,造成精诚团结掩盖下的暗中较量,双方的间谍都绞尽脑汁,想要比对方更快掌握准确的情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说话,乐得利用合理竞争提高情报战线的工作效率。
我顺着地图找到标记城市的地方,眼睛眯成一条缝,这里才是战争最重要的决定因素:“乌德勒支主教区,是弗里斯兰的统治中心,它的权威要远远大于伯爵,大小领主莫不俯帖耳,事实上上次对奈梅亨的偷袭,背后绝对有乌德勒支主教的串联,而主角真正的牵线者,则是远在梵蒂冈的教皇霓下。”
“可以想象,我们要对弗里斯兰动武的事情,教廷必定通过自己的方式告知乌德勒支主教,双方并没有绝对意义上的保密可言,现在就要看看我们尊贵的霓下有没有壮士断腕的决绝,舍得吐出一块肥肉来换取奈梅亨的效忠。”
莱昂纳多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摩挲着地图,然后在一个地方停下,眉头锁得很深,我凑过去看了看他注视的位置,那上面用漂亮的花体标注着:诺曼底
骑士比赛回来后,我特意学习的新单词。
“它能让我知己知彼,然后百战百胜。”
当时我是这么对满脸狐疑着,写下诺曼底的莱昂纳多说的。
“幸好有弗兰德挡在中间,让他们没办法攻击我们薄弱的侧翼,更没有空间实施迂回。”
大家一直瞅着地图愁眉苦脸的寻思,令公牛大眼瞪小眼的急得不行,为显示自己也从地图上看出点什么,他连忙抢着说道:
“林堡和布拉班特,也都是弗兰德的势力范围,诺曼底人根本没办法顺利通过。”
科勒默不作声的搓着下巴,拿起推演战术的木头士兵,摆到弗里斯兰的海岸线上,抬起头望着我:“如果他们选择从海路支援,我们将面对比想象中还要强大的对手,诺曼重步兵的战斗力同我们的士兵完全不是一个层级,数量上又占有优势。”
他的假设让我们所有人陷入沉思……
教皇的行动比我们想象的更快,也许是日渐紧张的局势,迫使他来不及判断和等待。
情报显示罗马上空笼罩着阴谋的乌云,所有贵族或是战战兢兢的选择站队,或是干脆闭门不出的保持中立,希望等待胜利者出现再跳出来效忠,赌不起自己的身家性命。
皇帝的军队就驻扎在罗马郊外的巴拉丁山,而效忠于教皇的少数贵族武装和雇佣军,也针锋相对的停留在台伯河对岸的贾尼科洛山丘,示威似的安营扎寨,两支军队旌旗招展的遥遥相望,随时有擦枪走火的可能。
时间已经进入最繁忙的九月,上帝仁慈赐予的季节,农民们开始收割赶种的燕麦和杂粮,整片田野里到处都是带着丰收香气的醉人麦浪,和不时闪现弯腰收割的人群,目之所及满眼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农民笑得眯起来的眼缝里洋溢着说不出的幸福,颇有点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桃源意味。
旺财负责的农民互助,组织给每户家庭按照人口分铁质的短柄镰刀,一名成年男子得到一把,租用的头三天内不收取任何费用,而如果想要自己拥有的话,就必须用收获的粮食缴纳相应的赎金,大部分在城堡的工地上赚足余粮的农民,都选择付出一部分家里的存货来换取珍贵的铁质镰刀,反正粮食不足还可以去城堡做工,不用担心家人吃不上饭。
通过这种方式,领地内既普及铁制农具,也促进粮食的及时收割,还回收一部分农民手中的余粮,为下期工程提前储备工人,算得上是一举多得。
以前在收割的时候,农民们往往使用长柄的镰刀,尽量贴着麦穗切断,这样可以留下大部分的麦秆,不用弯腰度上也更快。
为了赶农时往往全家出动,男人们在前面收割,母亲则领着孩子,在后面负责打捆和拣拾遗留的麦穗,然后运到开阔的打谷场用连枷给麦子脱粒,排队等待领主的风力磨坊将麦粒研磨成面粉,脱下的麦麸也要收集起来储备做来年青黄不接时的口粮,而留在田地里的麦秆则用来放牧牲畜,主要是羊和牛,需要赶在入冬前积累最后一层油膘。
“虽然经历重创,但今年仍旧是个丰收年,可以不用担心入冬会生饥荒,这全赖你的居中调度。”
最近可能是看着满眼金黄色的麦浪心情大好,只要一有时间我便会一边品着酒,一边坐在阳台上俯视着远方田野辛勤劳作的农民,顺便也赶在瑟琳娜起床之前躲出去,省的两个人见面尴尬,现在关于我们两个人的流言蜚语她多少也有所耳闻,看我的眼神从默然变成了同情,弄得我好像真的不举一样。
莱昂纳多站在房间里,他有点受不了外面秋老虎毒辣的阳光,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像一条干得臭的咸鱼。
这一段又抓生产又抓情报,同时还得盯着瑟琳娜防止她打听什么有用的内情给娘家人,使他心里憔悴,看上去消瘦了不少,本来保养圆润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度细削下来,再加上藏不住的白,活脱脱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连走路都叫不轻浮摇摇欲坠起来。
“您如果要是真的可怜我的话,倒是希望看在上帝的面子上多多努力,为我们生一个健康的小主人,否则大家始终人心惶惶的,随着越来越深入的卷进权力斗争,生怕您有一天百密一疏的遭遇不测,那样奈梅亨就要群龙无了。”莱昂纳多吩咐小侍从搬来一张椅子,揉揉累酸的腰坐下来,满脸愁容的对我说道。
合着有继承人,我的生死就无所谓了是吧?
听到他说的话,我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一个个的都盼着我死,天天叨叨来叨叨去的,烦死了把我当成造人机器了吗!
我赌气似的把杯子里的酒一口气喝光,没好脸色的回答他:“放心吧,我又不是没那个能力,不过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瑟琳娜不是我喜欢的女人,自己接受不了和她生那种关系。”
说到这,我忽然灵光一闪的想要开个玩笑:“倒是你给我准备失散多年的妹妹很合口味,怀上个孩子竟然不是我的种,你说说我苦逼不苦逼?没给别人戴上绿帽子不说,自己头上不知道顶了多少……”
“原来您还在耿耿于怀这件事?”
莱昂纳多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瞅我的眼神完全变了,弄的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毛。
“那个女人和孩子是注定要被牺牲的对象,您不是要通过自己的外甥继承下洛林的王统吗?不是自己的血脉,操作起来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及,随时都可以作为棋子丢掉。”
“况且那个女人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患有一种家族遗传病,虽然长相白皙漂亮,但是寿命都不会太长,他的孩子应该也是如此。”
“等到老公爵宾天之后,尚未成年的小公爵,需要强大的亲戚来监国,奈梅亨正是不二人选,到时候逐步控制下洛林,小公爵又寿终死掉,整个公国不就成为您的囊中之物了吗?至于那些有继承权的远房亲戚,我早就准备好收拾他们的办法,要么选择沉默,要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说着,我竟然从他的脸上看出一闪而过的狰狞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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