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远比想象中的快,日复一日奔流不息,尤其是在你不怎么把它当回事的情况下,日子似乎读懂我对它的不以为意,所以羞赧的捂着脸飞快跑走,连飘渺的残影都没留下。
于是乎短短两个月时间真如白驹过隙,我不过在城堡监工几天,新建的塔楼还没有封顶,瞬间便婚期临近。
话说回来我不得不佩服莱昂纳多的办事能力,这源于多年商海沉浮积累下的丰富人脉,以及无孔不入的埃尼德斯组织,当然还少不了冤大头似的到处散金。
在他的运作之下,下洛林的夏尔公爵几乎没怎么推脱,便同意迎娶花容月貌的奈梅亨伯爵的胞妹,双方结为姻亲竭诚开展全方位合作,携手共进为巩固帝国北部的安定团结而努力。
当我在自己的妹妹出嫁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她时,才明白为什么夏尔公爵,如此痛快的答应婚事。
我的妹妹……
官方名字是谢莉尔-霍夫曼,是一个年轻的少女,肤色健康四肢修长,隐隐约约有和我相仿的轮廓和眼睛,而且还带着那么一点可爱的婴儿肥,使她看上去即娇柔又丰满,梨花带雨的正是这个时代普世公认的美人标准。
好吧!我承认自己在看到她的瞬间激动了,身体某处产生极其强烈的条件反射,穿越后头一次那么的渴望扑倒,我在心里把莱昂纳多骂个体无完肤,生气于有此等货色他竟然不先拿来孝敬主人,送去和老头子和亲,多可惜!
作为娘家,奈梅亨为谢莉尔小姐准备了丰盛的嫁妆,甚至包括靠近下洛林边境,十几个农庄的陪嫁,虽然她背后的家族,尚不能和血统源远流长的洛林家族相提并论,但是在场面上并不输给对方。
受专程邀请来自意大利的裁缝,使用名贵的布料为她制作款式新颖的精美长裙,立刻成为奈梅亨最新一季的时尚,束腰位置百褶的设计,刚刚好掩盖她的小腹,那里面正孕育着奈梅亨未来称霸的希望。
“为什么不先把她献给我,你们不是一直希望奈梅亨能有一位健康的继承人吗,有这样的美人难道还担心生不出来优秀的后代?”
我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面却早就开始色迷迷的打量起自己妹妹诱人的身体曲线,咬牙切齿的挥手作别,恶狠狠的追问站在身边的莱昂纳多,欲求不满四个字大喇喇的写在脸上。
“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是用了什么神奇的秘药,她怀孕多久了,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莱昂纳多歪着头特别不屑的瞪我一眼,满脸早就知道你这个禽兽的表情,好像刚抓住嫖客的片警,轻描淡写的没在意我的问题,摆摆手示意护送新娘的车队可以出了,然后才转过来对我说道:
“今天的这番话才让我认定您确实对女人有些兴趣,之前我们还在私下里讨论过,如果您真有断袖之癖的话,埃尼德斯是不是要采取强制手段,制造新的小主人,现在终于拨的云开见日出了。”
“瑟琳娜公主是个不错的女人,血统高贵面容姣好,内心却干练刚强,绝对能胜任大小琐事,而且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的小家伙,融合两支优秀血脉,一定是个有所作为的好少主。”
“等等!”
我隐隐约约感觉哪里不对,拦住莱昂纳多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什么叫有所作为的好少主?难道我就是个废物吗?”
莱昂纳多把头偏过去,假意手搭凉棚注视着越来越远,消失在道路转角处的车队依依惜别,避而不答问题,只留下我凄凉的晾在风中凌乱……
自己的婚礼远比看起来还要麻烦,即使我是个甩手掌柜,大部分的准备事宜不过大概提出个构想,然后下面有的是人去帮我把幻想变成现实,当然还要撒出去大把大把亮闪闪的金币,但我必须要说梦想再美好,结婚都是个体力活,体能透支的强度,不亚于进行了一场旗鼓相当的战争。
贵族婚礼就要讲究个排场,宁可砸锅卖铁也不能丢面子,摆足伯爵大人意气风的谱,否则大家怎么会记住,名不见经传奈梅亨是个不可轻侮的对手,这是莱昂纳多的原话。
按照设计好的流程,我率领一队白衣白甲擎着奈梅亨飞龙纹章旗的白马骑士,威风凛凛的准时出现在鲜花铺道的城堡门前,相当拉风的任凭披风被吹的翩翩乱舞,整齐的下马向着自己即将迎娶的美丽公主,献上精致的花环,以此来获得娘家允许进入城堡的同意,然后在众人的簇拥和欢呼声中微笑着挥手致意,策马踏上早已铺就的红毯,沿途不停抛洒讨喜小硬币,惹得仆人们纷纷弯腰争抢,大声赞美着伯爵大人的慷慨,慢慢的来到宾客聚集的婚礼大厅。
汉斯、科勒、公牛和延森作为我的伴郎,一个个在侍女的打扮下焕然一新,梳洗整齐的头和洁净考究的长袍,衬托出每个人身上不同以往的英武气质。
尤其是平时邋邋遢遢,衣服好几个月都不洗不换的公牛,晚上胡乱在他铺着潮湿稻草和生满跳蚤兽皮的破床上,和衣而眠枕戈待旦,上次战斗中敌人的鲜血不断的被更新鲜的覆盖在下,硬是把一件柔软的细麻布罩衫,变成坚硬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布甲,味道经久不衰,数次恶心走本来想多吃几口的科勒几个人,这件神奇的铠甲倒是在战场上好几次挡住敌人的弓箭,救了公牛的命。
在前来观礼的贵族和他们风情万种的家眷,或羡慕或憧憬或暗地诅咒的注视下,我一步一步走向站在红毯尽头的奥多西斯主教。
教皇特使,我们婚礼的证婚人,今天穿着圣礼日的华丽教袍,头上高高的圣冠上,镶嵌着价值连城的宝石和珍珠,目测少说二十斤,弄得我有点担心老头子脆弱的脖颈,能不能受得住如此的重压。
他右手拄着一根桃心木镀金的十字架,照例镶满各异的大小宝石,浑身上下的打扮,像极头一次进城的土老冒,珠光宝气很庸俗,再加上他一本正经摆出的和善表情,让我差点没憋住笑出来。
就在这时,礼宾的乐队吹起长号,欢快的旋律宣告婚礼正式开始,来宾的目光纷纷投向敞开的大门,衣着鲜艳的内侍,敲击着权杖提醒窃窃私语的人群保持安静。
这群中世纪的乡巴佬,从来没见过如此新奇的婚礼仪式,在他们的印象中所谓的婚礼,不过是大家找个理由凑在一起消耗别人家的粮食,顺便寻找新的艳遇,来调剂调剂自己一成不变百无聊赖的枯燥生活,谁会关心两个不太熟悉的年轻人正经历自己人生的大事呢?
再说他们并不是彼此的唯一,情人和私生子组成领主为人所津津乐道的花边生活,而他们的家族,也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反目成仇,然后两个同床异梦的可怜人,要么死于对方的毒酒,要么死于出行打猎的意外,贫瘠的领地轰然分崩离析,成为别人磨刀霍霍的板上鱼肉。
弗兰德的博杜安伯爵,昂挺胸的领着挽住自己手臂的宝贝女儿,动作僵硬的在两位沿途抛撒花瓣侍女的引领下,走向鲜花扎成的彩虹门,按照我的要求订制的曳地白色婚纱被四个小花童扯着,他们踉踉跄跄的好几次差点让新娘摔倒。
我竭力维持自己脸上幸福温柔的笑容,心里面却一点也不想再看眼前这幅惨不忍睹的滑稽剧。
伯爵大人可能把仪式当成国王授勋,事实上就算巴黎的国王,他都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却被我稀奇古怪的要求弄得束手束脚,终于他把自己的女儿交到了我的手上,眼神中分明透出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我和头戴白纱的瑟琳娜公主相视一冏,都巴不得早点结束这个不伦不类的婚礼,奥多西斯主教欣慰的点点头,将手中的权杖交给身边的小教士,打开面前的圣经,声如沉钟的缓缓说道:
“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
“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共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使夫妇均沾洪恩,蒙灵感化,敬爱护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奥多西斯转到我面前,很显然让老头子记下冗长的台词有些过分,他尴尬的揉揉脑门,吞吞吐吐半天才想起昨晚自己背了很长时间的段子:
“在婚约即将缔成时,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我命令你们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碍你们结合的理由。”
“兰迪-阿德里安-霍夫曼,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并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贵,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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