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牛生气的看着不思进取的主从二人,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脱下潮湿的靴子,倒干净里面灌进去的脏水,放到围着火堆的石头上烘烤,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不知道这样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日复一日吃喝拉撒,活活把好人憋出病来,已经有不少人患病卧床,医师说可能是瘟疫。”
我把盛满热汤的木碗递给他,拿起面前热气腾腾自己那份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帐篷边上站岗的侍卫们都眼巴巴的瞅着,等我们完事之后的残羹剩饭,才是他们的加餐,不过即使这样能品尝放了胡椒的美味佳肴,对他们来说也是极为奢侈的一件事了。
“别那么紧张,庸医的话可信度不高,我听到消息就去看过,只是寻常的感冒,哪有瘟疫那么严重?”
我舔着嘴角,把食物的残渣卷进舌头:“士兵们太不注重个人卫生,尤其是那些佣兵,常年酗酒混迹花柳巷,身上早就落下不干净的毛病,天气潮湿必然卧床不起,上帝没有带走他的生命,就已经是格外开恩的宽恕了。”
“我已经下令,要求每个人必须用热水洗涤衣物和身体,换上干爽的衣服,坚持饮用热水,大小便均到指定地点,不可排泄在帐篷外面,督导队日夜不间断的监督,一旦发现谁不遵守,马上发配出去冒雨到前沿巡哨。相信用不了几天,他们的病就会痊愈,重新变得生龙活虎,而那个时候,就是咱们发动总攻的时刻。”
公牛嘴上犟得厉害,可喝汤的速度却没见慢多少,说话的功夫吱溜吱溜两碗汤已经下肚,满意的拍拍涨起来的肚皮之后他又开始发牢S:“敌人躲在大房子里,暖暖乎乎的花天酒地,日子过得可比咱们逍遥自在。”
“这可不见得,你就不能好好动脑子想一想?”
我放下自己的碗,吹着上面冒起的袅袅热气,决定给公牛开开窍:“敌人的营寨位于小丘陵上,如此长时间的降雨,他们的井水肯定已经浑浊不堪,再加上脏乱的居住环境,产生传染病的几率要远远大于咱们,他们都是不事生产的强盗,储备的粮草必然不多,时间一久粮食供应定捉襟见肘,再加上我们密不透风的全面封锁,饥寒交迫之下求战之心必然冲昏头脑,最好再来个内讧,到时事半功倍我们做收渔翁之利,何乐而不为呢?”
科勒撇着嘴瞅了公牛一眼,喝汤时故意弄出很大的噪声,满脸我早就知道就你还傻乎乎的表情,公牛坐下来细细的品味着我说的话,一会功夫就把满满的一大锅R汤喝光,打着饱嗝说要继续思考,转身裹着毛皮被子鼾声如雷,没心没肺的让人无可奈何。
“如果敌人没有如您所料的发生内乱咱们如何应对,要开始组织强攻吗?敌人居高临下占据地利优势,就算是使用投石机,仰S角过大,S程上根本达不到,对他们来说就像挠痒痒一样,该怎么办?”
科勒默默的看着罗洛收拾餐具,走到站在帐篷边上打开一角瞭望天空的我问道:“看这天色可能大雨还会持续两天,地面一定*****骑兵完全失去威慑力,沉重的铠甲让他们连普通步兵都不如。”
我放下帘子,在裤子上抹了抹手背沾着的雨水,吩咐侍卫把帐篷边角,被雨水冲开的地方加固一下,然后拉着科勒坐到收拾干净的火堆旁边,烤着潮乎乎的衣服:
“你能想到这么多很好,但是思维应该更开阔一点,为什么非要以己之短攻人之长?敌人既然已经露出可以利用的破绽,咱们就不能辜负人家的美意,这是上帝赐予的取胜良机,你看着吧!他们会乖乖的从山上下来束手就擒。”
我胸有成竹的拍拍科勒的肩膀,冲他竖起必胜的大拇指,然后深藏不露的继续烘烤湿漉漉的袜子,留给他无限的想象空间,当然我更希望留下一个值得崇拜的背影。
果然如科勒所预料的,大雨又继续倾盆而下两天之后终于停止,太阳懒洋洋的从云彩里钻出来,不情不愿的普照大地,光芒少的可怜,空气里弥漫着湿气蒸腾后带来的清新感觉,小鸟抖落羽毛上珍珠般凝结的水珠,欢快的重新开始歌唱,被暴雨的Y威压制得毫无生气的森林,像是从沉睡中苏醒的女孩子,光彩照人的散发出无限生机。
敌我双方的士兵,都意识到天气放晴就是生死厮杀的前兆,从很早的时候,敌人就开始试探性的进入前沿阵地,躲在树丛里观察我军的营寨,山顶上影影绰绰的有许多人在走动,远远的传来发号施令的叫喊声,不过被微风吹得细碎,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楚。
我们的战士也都如临大敌似的整备武装,加固山脚下的鹿角桩,弓箭手们被公牛调到面向山坡的最前面,由拿着重盾的步兵提供掩护。
“大人,您说的时机已经到来,战士们全都准备完毕,就等您一声号令,个个必然如出笼猛虎一般奋勇争先,砍下混蛋路易的脑袋,尤其是那些等着用敌人首级换赏金的佣兵们,天还没亮就嚷嚷着要出击了。”
公牛兴冲冲的掀起军帐的门帘,扛着自己的战斧闯进来,随即被还在行军床上辗转反侧的我吓到,仿佛不相信似的揉揉自己的眼睛,直到确定真的没看错又大吼起来。
“您竟然还没有起床,大人,今天正是发起总攻的好时候,昨天半夜雨就停了,难道您不知道吗?”
“小点声,瞎叫唤什么?没看到我在睡觉吗?”
我翻个身又把被子裹在身上,打个长长的哈欠:“谁说今天要攻击的,是谁下的命令,我怎么听到帐篷外面有士兵调动的声音?简直是胡闹,传令下去,一如平常,放出斥候,加强巡逻,最近一周都不出战,所有人坚守自己的岗位。”
公牛惊讶的听完我的话,站在那里瞬间傻掉,他明白我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意义所在,却又忍不住要发问,憋在那里纠结着,正在这时候科勒也打着哈欠走进来,不过他是由于连夜执行任务,疲惫不堪。
“往营地运送粮草的大路,已经全部铺上稻草,个别地段还填进木头进行加固,保证马车经过绝无问题。”
科勒走到军帐正中火堆上的大锅边上,扒着锅沿往里窥视:“怎么没做早饭?我都快饿死了。”
“等我起床再说,昨天半夜士兵在外面来来去去,炒得我根本没有睡好,趁这个机会补个觉。”
我满足的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睛继续说道:“可以让堵在埃克伦的车队出发了,苦了自己这么久,该吃点干干爽爽的东西,另外把山坡上的几个前哨撤回来轮流休息,尤其是那些冒雨站岗的士兵。”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大人,这么做是有什么计划吗?”公牛可能是终于拗不过自己心中的疑问,找个机会小心翼翼的提问。
科勒经过他身边照着P股狠狠踹了一脚,翻了个白眼:“问什么问,反正我也不明白,只要相信大人做的,必然能带领咱们走向胜利就行,榆木脑袋。”
一支小型部队沿着树林里崎岖的小路缓慢前进,远远望去像一条深颜色的毛毛虫,马车笨重又巨大的实木轮子,不时陷进泥泞的沟淖里,任凭赶车人如何抽打马匹,也丝毫动弹不得,只能依靠人力往外抬,弄得推车的人一身泥水叫苦不迭。
“刚刚下完雨就催命似的要我们出发,这帮骑士老爷还真是娇生惯养,缺衣少食一会都不行啊!”
打头的士兵抱怨着,随手揪下旁边不知名植物的大叶子,擦拭着自己靴子溅上的泥巴,嘴里面连珠炮似的叨叨:“他们动动嘴倒是容易,这种路况别说马车,就连人走都费劲,敌人拿什么下山打仗,跑不了几步,全都陷在泥里出不来了,等于束手就擒的让你捉。”
“别是总抱怨,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谁叫我们是收钱办事的佣兵,主人家给钱,有份闲差没让你去送死就已经很不错了。”
一个岁数看起来大一些的佣兵,背着一把显眼的双手剑,丰满鼓涨的上肢肌R差点撑破衣服,他拍拍同伴的肩膀安慰道。
“打个土匪还兴师动众搞得这么磨叽,婆婆妈妈的闹成持久战,多叫上点兄弟发生喊冲上去,砍瓜切菜一样不就完事了吗?”擦干净靴子上的泥巴,士兵厌恶的丢掉手中弄烂的叶子,继续喋喋不休的抱怨。
“对方可是鼎鼎大名的强盗路易,先不说这帮骑士老爷,有多少咱们这条道上的兄弟栽在他的手上?活生生的折磨死不说,还残忍的被扒了头皮,挂在杆子上风干成皮筒子,难道你想亲自上去试试,变成一张表情呆滞的人皮吓唬你相好的?”
老佣兵一边说一边故意张牙舞爪,和自己的同伴开着玩笑,大家说说笑笑把刚才的不愉快抛到脑后,坐到马车上开始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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