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那些冠冕堂皇的使命感不提,我还是比较欣赏您这个人的,所以说,如果重新让我没有约束的选择,绝对依旧会在您身上压下血本。”
“这是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也必将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要知道即使是英雄,有的时候也会被树林间的小藤蔓束缚住手脚,而我恰恰是拿着柴刀雪中送炭的砍柴人。”
“你们的光也当这样照在人前,叫他们看见你们的好行为,便将荣耀归给你们在天上的父,阿门。”
老人家虔诚的低头祈祷,那颤颤巍巍的样子给人一种无害的错觉,但是在我看来他就像一条浑身上下冒着毒Y的癞蛤蟆,冷不丁一下子就能将你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还是无法信任您,博洛尼亚的莱昂纳多-格索里乌斯,有一句古老的东方谚语: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
我玩味的捻着下巴上长出来的胡茬,在试探对方底线的同时也在讨价还价:“我凭什么相信你千里迢迢的赶来这里,只是为了押上一赌,而不是那些或明或暗的敌人们,又一个釜底抽薪的J计呢?”
老人家就像一朵绽放的花骨朵一样,舒展开脸上的皱纹笑了,似乎听到什么让他觉得很滑稽的事情,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着,眼睛里却不是嘲笑的神色:
“您果然是克雷森蒂公爵认定的转世者,表面憨厚内里腹黑,特立独行却又明白要审时度势,您可以把刚才的对话当作一种变相的试探,现在我将自己全身心的奉献给您,我的主人,永恒的埃涅阿斯。”
说着,老人家从怀里拿出一个,摩挲得相当光滑的识别令牌,上面那个无厘头的嗨字,依旧突兀的出现在格格不入的时空里。
现在轮到我吃惊了:“你是埃尼德斯?先知的追随者?”
“没错,我的祖先就是最早追随埃涅阿斯,从特洛伊逃出来的八个人之一,医师伊亚皮西。”
老人家露出一段静脉明显的胳膊,上面纹着一个希腊字母〖i〗。
“这表示我们始终追随祖先的梦想,整整两千年,终于熬到曙光出现了。”他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拄着拐杖站起来向我行礼。
“老公爵曾说,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终会有带着好运的人出现,埃尼德斯们的忠诚毋庸置疑。”
搞清楚老人家的来历,我便激动地坐起来,但是一想到现在还昏迷沉睡的克雷森蒂小姐,马上又没了精神。
“可惜我没有照顾好他唯一的亲人,公爵小姐怕是要残疾终生了……”
“把她交给我,我会找来最好的医生治疗她,埃尼德斯的网络,遍布上帝荣光普照下的整个欧洲,什么样的药材都能找得到。”
老人家一步一步的靠近我,就像是未知的命运,缓慢却不可抗拒的裹挟而来。
“埃尼德斯都是背负祖先的使命一代代传承的,相互之间依靠单线联系,经营获利全都用来拓展新的组织,所以并没有什么传世的宝藏。”
“现在我手里只掌握着一笔账面上的浮财,是冒着被东罗马人海军击沉的危险,穿越海峡同西西里的萨拉森人贸易所得,大概有一百枚东罗马金币,暂时用来支付伯爵领的各项开支应该足够,后续的资金我会想办法从各处筹措。”
听到这个数字我惊讶的睁大眼睛,要知道日常生活中金币基本上是不流通的,属于传说中的硬通货,高贵如领主可能终其一生都未能见过几枚,就连银币也很少被使用,大部分交易都是原始的以物易物,一百枚金币足够引发两个国家间的战争,想不到格索里乌斯只把它称作账面上的浮财,这就足见他的财大气粗。
我傻呵呵的笑着,为自己又找到一个肥肥的金主而兴奋异常。
“有这些金币,就算是称王也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我两心照不宣的盯着对方,双双猥琐的笑了……”
兜里有钱,腰杆自然也就直了,说话的办事底气也足了,一些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全都雨后春笋一样,嗖嗖嗖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争先恐后层出不穷。
莱昂纳多对我这种少见多怪的土包子行为,虽然没有表面上的鄙夷,但也在私下的场合提醒我说这一百枚金币,也就相当于拜占庭一个普通行省一年财政收入的千分之一,更是震惊的我瞠目结舌,啧啧赞叹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的至理名言,果然官大了来钱快。
森林骑士首领延森被敌人俘虏后,遭受各种非人的虐待,饶是他体格健壮也没能硬扛过去,被我连同克雷森蒂小姐,一起交给莱昂纳多找人医治。
公爵小姐是在一个夜里,戴着面纱登上准备好的马车离开的,我躲在塔楼的窗户后面连面也不敢露,只能陪着皎洁的月光偷偷地注视她。
“想必你是恨我的吧!”
我叹了口气,月色凉如水静若湖,缱绻深情的笼罩着悲伤的别离。
在这个谁的拳头大才有发言权的时代,周围乐得见我吃瘪的邻居们,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白捡便宜的机会,纷纷落井下石的大开城门,收容从奈梅亨各地逃难而去的农民,虽然这在封建时代约定俗成的法理层面是不被允许的,但是想想自己曾经也这么做过,现在的元气尚未恢复,当面锣对面鼓的上门要人没准一不小心被人来个团灭,只能暂时忍气吞声的咽下这口窝囊气。
在莱昂纳多的介绍和充足的财力支持下,我招募将近两百人的佣兵,然后以千骑卷平冈的浩大声势,在领地周边进行为期数天的狩猎活动,架鹰牵狗的摊开很大的架势,恨不得把地皮都掀起来搜罗一遍。
那帮披红挂绿恨不得把自己弄成调色盒的魁梧士兵,深深毁掉明里暗里各处间谍的三观,纷纷吓得P滚N流的把情况汇报给自己的主子,再加上我重新颁布更加优渥的安置计划,原来那些消失的领民和扶老携幼,从各地慕名而来的无主农奴,渐渐充实领地内凋敝的各处村庄。
于是乎短短的几天时间,赫鲁斯贝克城下的小村庄,又恢复阡陌交通,J犬相闻的盎然生机,好似玩了把另类快闪。
赫鲁斯贝克城堡的修缮,和奈梅亨伯爵城堡的营建工作同时启动,在我的建议下采用以工代赈的方式,莱昂纳多吩咐手下转运来一批粮食,旺财也用高价收购一部分商人手中的存货,勉强凑够工程前期的投入。
用这些粮食先行招募大量闲散劳动力,利用重新翻耕播种土地的闲暇时间,紧锣密鼓的开始建设,一方面赶赶工期,争取在冬季到来之前让城堡里能住进去人,另一方面也通过这种方式,为那些家园被毁衣食无着的农民们提供些果腹的粮食,至少在赶种的燕麦收割前,保证不饿死人或者因为饥馑再次逃荒。
事无巨细的安排好领地内的一应大小事宜,我终于决定上路前往柏林,趁着士瓦本公爵前去拜望柏林大主教的机会,和这位帝国本土资历最老的公爵好好装装可怜苦苦穷。
莱昂纳多这个老东西见多识广,恨不得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一股脑的倒给我,每天晚上吃饭的时间,都会不厌其烦的在我耳边苍蝇一样,喋喋不休着各种错综复杂的贵族关系,弄得经常过来蹭饭的公牛和科勒,一听见走廊里特殊的蹒跚脚步声立马逃之夭夭,有多远溜多远,留下我一个人经受中世纪唐僧嗡嗡嘤嘤的折磨。
“下洛林公爵和弗兰德伯爵有姻亲关系,两家经常相互通婚,虽然现在分属于不同的国家,但是私底下的交往不断,共同压制处于两者之间的布拉班特伯爵,和林堡伯爵,包括阿登伯爵在内都很不舒服。”
“而这次挑头的阿默萨斯福特伯爵,虽然名义上属于乌德勒支主教那一系,但是祖上却出自弗兰德伯爵家族,或多或少双方都会有些照拂的情面。”
这是他在不厌其烦的普及贵族世系,说白就是谁谁谁是一帮抱团惹不起,谁谁谁是孤家寡人可以收拾。
“以小姐现在的身体条件,估计终生不能生育,您还年轻,大人,必须要拥有至少一个继承人才能更加稳固自己的统治,团结那些坚定追随的战士,所以婚姻大事必须立刻提上日程,刻不容缓。”
这是他第无数次危言耸听的告诫我,早婚早育的重要性,很有媒婆潜质的主动请缨为我牵线搭桥。
“我说过自己还年轻,而且我与克雷森蒂小姐有婚约在身,还是当着已故老公爵的面许下的,我欠他们家的太多,不能让老公爵尸骨未寒便出尔反尔,这不是绅士的做派!”
克雷森蒂小姐是我心中永远的痛,虽然自欺欺人的埋藏在心底不为人知的角落,但是稍稍有些刺痛的微风吹拂,我就会难以抑制歇斯底里的爆发,老家伙绝对是摸了我的逆鳞,气得我把手中的木勺狠狠地丢在地上摔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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