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开始攻击了吗?”公牛驱着战马跑过来,背上的战斧反S着凛冽的寒光,像是迫不及待要随着主人大开杀戒一样。
我伸手扶了扶钻心疼着的后腰,尽量保持表情的自然,身边的小侍从捧着装满耳朵和威廉男爵头颅的布袋子,袖子全被渗出来的污血弄脏了,战战兢兢的抱着一堆人体器官不知所措,我好像看到第一次上战场,还到处找地点装死的自己,忽然咧开嘴哈哈大笑起来,弄得小侍从更加紧张,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差点站不稳摔在地上。
“一会咱们俩上前去狠狠羞辱敌人,就像激怒受伤的野猪一样让他们陷入癫狂,只有这样才能找到破绽,然后循着裂缝找到突破口,一击制胜,有没有信心?”我从马上俯下身,坏叔叔诱拐未成年少女般坏坏的笑着对小侍从说道。
“遵命,伯爵大人。”
小侍从似懂非懂的回答,使劲挺直腰杆在我面前显示自己内心并不胆怯,那滑稽的模样又逗得我忍俊不禁。
“弓箭手上前,投石机准备,我要出发了。”
我摘下弄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头盔,打了这么久的仗,仍旧很不习惯这个套在头上的铁疙瘩,总觉得像是个骨灰盒,而自己是被装在里面的关云长。
我夹紧马肚,小跑着来到战场的中央,身后跟着打着一面白旗的侍卫和步行抱着布包的小侍从。
我们在敌人弓箭手的S程外拉住战马,冲着城墙上虎视眈眈的敌人举起右手,掌心冲外表示自己并无恶意,完全是来友好谈判的。
站在城墙上的一名身着锁子甲的骑士,命令弓箭手放下拉满的弓,自己转身跑下去通报。
正在我百无聊赖的数着马背上鬃毛的时候,城门的铁栅栏终于缓慢的升起,当先一人铠甲光鲜骑在一匹高大神俊的红色战马背上,在两名骑士的拱卫下,同样打着白色的旗帜冲着我们所在的位置跑过来。
“这位是乌德勒支的阿默萨斯福特伯爵乔叟,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在距离我们五步远的地方站定,这位身材高大,胡须修剪整齐的伯爵象征性的弯腰行礼,展示着自己彬彬有礼的骑士风度,身后的一名骑士高声报出自家主人的名号。
我毫不顾及放肆的从头到脚打量着眼前的敌人,似乎想通过自己的眼神,穿透对方的灵魂深处去寻找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阿默萨斯福特伯爵是一名精力充沛的中年人,脸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从左眼一直拖到嘴角,恐怖的像一条爬在面部的毒蛇,桀桀的吐着危险的信子,整齐的黑色胡须严谨细致的垂在下巴上分毫不乱,可以看出他平时一定花费大量的时间打理,很重视自己的外在形象,又与脸上吓人伤疤透露出的粗犷气质格格不入。
制作考究的鱼鳞甲套在锁子甲外面,腰间悬挂着做工精良的长剑,浑身上下散发着故事书中那典型贵族骑士的雍容华贵,绝对的少女系梦中情人,与他站在一起,我分明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高下立判的相形见绌。
阿默萨斯福特伯爵等半天不见我回话,反而发现我正在很失礼的观察着自己,绅士的轻轻咳嗽一声作为提醒,我从天马行空的碎碎念中回过神来,也示意早就准备好和对方骑士一较高下的侍从回答人家:
“这位是德意志帝国奥托三世皇帝陛下的封臣,奈梅亨伯爵,睿智者兰迪,此地的合法领主。”
他特意强调合法这个单词,挑衅的意味很明显。
你丫的别在那装什么大尾巴狼,哪个高贵骑士会占着人家的城堡在主人面前炫耀?
果然听到侍从的回答,阿默萨斯福特伯爵脸上闪过一丝的尴尬,连忙用干干的咳嗽声掩饰过去。
“作为此地的合法领主,我对贵方趁机抢占城堡的做法表示极大的抗议和愤慨,上帝的荣光普照大地,却没想到见证了如此卑鄙的Y暗。”
我假装生气的扶着后腰,从咬紧的牙缝里挤出几句话,伤口的疼痛让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起来。
“最让人气愤的是,你们竟然买通本地的神父偷袭我,得蒙上帝垂怜让生机重新回到我的身体,所以您才能面对面的见识到我义正词严的抗议!”
“我想您搞错了,尊敬的伯爵,是本地的神父大人召集附近的领主,共同讨伐不敬上帝的异端,我们这些主最忠诚的奴仆,才不辞路途遥远的集合起来攻击您,况且我们确实在您的城堡里,找到了一些与异端有关的证据,即将上报教皇霓下提请圣裁。”
表面上看起来道貌岸然的阿默萨斯福特伯爵,满嘴都是胡编乱造的无赖逻辑,撒个谎脸不红心不跳的。
“至于您所说的刺杀更是无稽之谈,我们得到的消息是,您率领一帮黑暗中才能生存的刺客,偷偷通过暗道潜入城堡试图绑架德约科维奇神父大人,他是因为自保不得已出手,为捍卫基督的圣洁惨死于刺客之手,说到这里,我对传言中的卑鄙者有了深刻的认识,这是赤luoluo的谋杀,上帝一定会谴责凶手的!”
听对方针锋相对的颠倒黑白,我真是愤怒的气不打一处来,好吧,既然谈不拢就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研究措辞了,我回身指着影影绰绰看上去很雄壮的军队对他说道:
“那就看看上帝到底站在谁那边吧,胜利者才有资格得到主的青睐!”
说完,小侍从跑上前将怀中的布包打开倒在地上,已经看不出形状的耳朵和皮肤,褶皱腐烂的威廉男爵的脑袋堆在一起,无声的表达我对阿默萨斯福特伯爵的羞辱,效果无异于在他的头顶摔了一坨****,场面劲爆极了。
“既然您这么迫不及待的祈求死亡,那我只能很遗憾的宣布这次和平谈判失败,基督的战士不得不刀兵相见,您一定会为自己的狂妄和残忍付出应得的代价。”
阿默萨斯福特伯爵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掉转马头就准备离开,被我从后面喊住。
“依照古老的法兰克习俗,我们要求在决战前进行决斗,我方将派出三名爵位在男爵以上的骑士出阵,用自己或者敌人的鲜血与头颅展示虔诚的信仰和勇武,祭奠即将沾染上基督同胞鲜血的刀剑。”
说着,我用剑尖挑着一块白色的方巾递到伯爵面前,笑岑岑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在众目睽睽之下,虽然极不情愿,但阿默萨斯福特伯爵不得不故作优雅的接过方巾应战:“我方也将派出身份相符的骑士,就让双方在上帝仁慈的注视下展开一场公正的决斗吧,阿门!”伯爵说完,还煞有介事的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如您所愿!”
我按着额头简单行礼,带着侍从们转身回到自己的方阵中,公牛帮我拉住马缰,跃跃欲试的毛遂自荐:“第一个让我出阵吧,好久没有畅快淋漓的和人一对一单挑了,背上的斧子很想见识见识旗鼓相当的对手,求求您了,大人!”
我赏了他一个暴栗:“你怎么知道对方和你旗鼓相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给我滚一边去准备去,第一个上去送死。”
我翻了个白眼,在几个侍从的伺候下,艰难的从战马上下来。
“汉斯第二个上,科勒留在最后压阵,就算敌人很菜也给我悠着来,尽量把决斗的时间抻得长一点,决斗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而不是让你们轻轻松松的上去剁脑袋明白吗?要是谁敢坏了我的计划,待会拎着自己脑袋回来见我!”
公牛马上像被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下去,他还想着痛痛快快的打一仗,科勒和汉斯沉声应下使命,默默的整理自己的武器。
公牛丢掉头盔和沉重的盾牌,拿起饰有角旗的长枪骑着马跑出去,对方的城门缓缓打开,奔出一名穿戴整齐盔甲的骑士,两个人遥遥的互相致意,然后拉开距离站定,并没有相互通报姓名和爵位,在众人屏住呼吸的关注中催动坐骑一点点加速,双方士兵欢呼着为自己的勇士加油,一时间人声鼎沸,像极了激烈比赛的现场。
两人在高速奔驰的战马上,努力控制住身形并端平骑枪,瞄准对方的心脏哈低身子,尽量保持重心前倾,两骑交汇只不过那么短短的瞬间,只听见金属乒乓的嗡鸣声,两个人费力的拉住狂奔的战马调过身,把长枪扔在地上,取出各自随身的武器继续缠斗在一起。
公牛在马背上发生喊,一跃而起抱住对方的骑士摔到地上,用斧背狠狠地冲着他戴着头盔的脑袋就落下去,骑士栽歪着抡起长剑扫开公牛,摇晃着脑袋让自己迅速恢复清醒,这一下可砸的不轻,头盔的边缘在重力作用下有些微微变形。
“大人!”
刚刚从队伍里消失的科勒重新出现在我身边,附耳低声对我说道:“夜莺已经准备好,再过一会就开始行动。”
“这么快?”
我惊讶的回头问道,随即饶有兴致的盯着对面的一段城墙打量起来:“那就让我好好见识见识你们的土工作业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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