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第无数次被公牛轻易在两个回合之内打翻在地的时候,一个卫兵跑过来告诉我科勒提出要见我一面。
“你要是不提醒我,我都快把他忘了。”
整理一下衣服,我对公牛点点头:“你继续带着手下们训练,惨无人道点,反正都是为了他们好。”
终于有借口不练习的我,开始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落井下石,拿我钱拿我地的,只要你点汗水多人道啊。
走进关押科勒的房间,看守他的还是傻不溜丢没眼力的那个卫兵,我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这回总算得到了孩子利索的反应。
“你赢了。”科勒有气无力地对我说道,那小脸饿得都绿了,满满的全是憔悴。
“其实之前我有好好和你商量过,但是你不配合,我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逼你就范。”
看着一个大活人被自己折磨成这副熊样,我有点愧疚的抬不起头来,招数损是损了点,但是完全没想到会是如此的后果,以前我可是连一只蚂蚁都没伤害过。
“要知道像你这么厉害的箭法,一旦不为我所用,去了哪里对我都是威胁,我不可能放你走。”
“我明白,有的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比起那些得不到就毁掉的人来说你算是很仁慈了。”
科勒抿了抿干裂的嘴角:“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我走到桌子前,给边缘油腻的木酒杯倒满了水,递到科勒嘴边,他贪婪的喝光了水杯里的最后一滴水,然后惬意的打了一个响嗝,这才平复一下呼吸对我说:
“你放心,我是心甘情愿加入你的,不会在背地里搞什么阴谋诡计,我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命运,混来混去早晚都要被你们贵族收编或者干掉,何苦再坚持呢?我们定一份口头协议,为你服务三年支付我一百枚金币,在离开之前我会替你培养一批优秀的弓箭手,你放我自由,怎么样?”
我不安的用舌头舔着嘴唇,态度转变的这么快还真有点不适应,这就好像暗撸许久的女神,突然死去活来的要和你在一起,动机不纯啊!
我很是怀疑这小子留了什么后手,会不会趁人不注意把我狙杀了,可不能轻易相信。
“怎么?不信任我?”
科勒扬扬眉毛,摇了摇头:“你们这些人实在是搞不懂,人家不愿意的时候生拉硬拽,人家心甘情愿的时候却犹豫不决,贵族们果然都是优柔寡断的草包。”
“你走吧,我会让人准备一些路费,算是对你的补偿。”
我双手合十坐在椅子上:“这么做与信不信任无关,我这个人和其他养尊处优的贵族老爷不一样,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累积军功裂土封爵的,不喜欢强人所难。我要收服的不是肉体,是一颗愿意交换的真心,很显然你不是,有一句东方谚语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你就是那颗瓜,我强迫你归顺,你就不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了。”
好吧,我承认自己说的有点冠冕堂皇了,不过找个崇高点的台阶让自己下,毕竟场面上好看一点,总不能说害怕你会半夜弄死我什么的,跌份又没面,以后还要在江湖上混口饭吃呢,名誉很重要。
科勒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他把眉头纠结在一起试探性地问我:“你是在说真的么?我要是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这是在提醒我过这村儿没这店儿了吗?白痴?
“嗯,我想好了。”
我咽了口吐沫,艰难却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你走吧,不要再回来。”
心中泣血有么有啊!千言万语吐不出来有么有啊!打肿脸充胖子有没有啊!有苦说不出有木有啊!
科勒想了一会忽然笑了:“有意思,对不起,刚才我没有用敬语,子爵老爷。我并不是不信任您,只是因为以往的遭遇让我不敢轻信别人,您的高风亮节使我见识到什么才是一个贵族应有的修养和气质,当然,我会收回以往我诽谤您的话。”
要走了还这么多废话,得了便宜卖乖,我不耐烦的吸吸鼻子:“我这就让人给你松绑,捆了两天都快成干豆腐卷了……”
“您的语言总是这么出人意料,果然是一名学识渊博的高贵绅士。”
估计重获自由的消息让他原地满状态复活了,马上变回话唠的原形:“对您的误解是因为不好的回忆,我想您一定是一位愿意倾听的好听众……”
“呵呵,我很忙,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我还是……”
“不要紧,我长话短说,关于这件事一定要跟您说清楚。”
科勒不见外的打断我的话,我只能陪着笑硬着头皮坐下来,千万别问我为什么不一走了之,我觉得这件事还没完,就先听听他的童话故事吧!
“我的父亲是一名很优秀的猎人,我的箭术就是从他那里学习的,只要被他瞄准的猎物,没有一个可以活着离开射程。”
“他一直在山林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卖野味的钱足够填饱肚子,有的时候还能去集镇的小酒馆里喝两口啤酒,听听最近的新闻,聊聊大家日常趣事,算是为死水一般的生活增添点小小的波澜。”
“后来父亲的箭术慢慢变得有名气起来,有许多自负射术精良的弓箭手慕名前来挑战,都被他一一击败,附近的姑娘把父亲当做梦中情人,在他去集镇的时候卖弄自己的风情获得青睐,但是父亲不为所动,因为他的心里有眷恋着的爱人,那就是我的母亲,一名公爵城堡的女仆。”
“但是他们的地位相差太悬殊,不可能在一起”
一个猎户……
一个女仆……
地位相差很悬殊吗?
坐在一旁打哈欠听故事的我,不由得在内心中比较道。
看来以后得多招几个女仆,好提升下我领主地位的档次。
“公爵听说,父亲的名声,想要招纳父亲做他的侍卫,于是便以重金求聘,父亲拒绝了,他的理由和我一样,我们热爱的自由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钱这种东西,能养活自己就很好了,适可而止从不贪恋。”
“公爵很生气,但是也很害怕,他担心父亲被相邻领地的领主雇佣走从而威胁到自己,便派人去摸清父亲的底细,从而知道了我父母的恋情,便卑鄙的决定利用这一点。”
“公爵换了收买的筹码,他对父亲说,只要能投效他的家族,就可以破例娶母亲为妻,父亲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了,因为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母亲更重要的了,可是他不知道,这个看似简单的决定赔进去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生命……”
“婚后的生活很平淡却也十分幸福,我的出生更是为这个家带来不少欢声笑语,一切似乎都很完美,但是噩梦正渐渐逼近。”
“那个无耻的公爵看上了母亲,想把她据为己有,这时候曾经对他来说,多么不可多得的神箭手也显得碍手碍脚了,即使父亲是他最为依仗的侍卫,可是只要妨碍了领主大人滥施yin威,手足也必须剁掉!”
“他命令父亲在一次战斗中为大军殿后,却只派了很少的人手随着父亲坚守,他许诺说等到大军安全撤离一定会命传令兵回来报信,父亲忠诚的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付出的却是自己宝贵的生命和一个完整的家庭。”
“毫无疑问,传令兵永远也不会回来,父亲射完了箭袋里的最后一支箭,被敌人残忍的杀害了,悲痛中的母亲还要面对公爵伸过来罪恶的淫爪。”
“我那时不知道公爵用我的性命来威胁母亲,为了保护她唯一的儿子,母亲不得不屈辱的接受了现实,可是我却不理解母亲对我的爱,认为那是对父亲的背叛,在十二岁那年同她断绝了母子关系远走绿林。”
“不久以后传来母亲自杀的消息,她是用父亲送给她的小刀割开了自己的喉管,那是他们二人爱情的定情物,也是洗刷耻辱的忘忧水。知道真相的我恨透了老公爵却无能为力,我太弱小了,从那个时候起,我便对贵族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发誓要为父母报仇,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意义,我不想被束缚,因为那样就没办法复仇了。”
科勒痛苦地闭上眼睛,一滴眼泪顺着他的胡须流下来,悲伤的触目惊心。
“现在我的故事讲完了,我决定留下来,您确定还需要我为您服务吗?如果那样的话,您可能会与故事里的老公爵为敌。”
我走过去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没心没肺的说道:“没关系,不管是将来还是以后,不管是公爵还是皇帝,德意志,终将只属于我一个,而你……就是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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