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邵飞和尚斌一直在焦急的等待着,一个班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而现在,周围有二十几名伤员需要治疗。一个连,邵飞只安排的四名医务兵,只能在战时做紧急治疗。
“啊!”“疼啊!”“……”
伤兵们在不断痛苦呻吟,可撒布他们依旧没有回来。
尚斌建议道:“要不我先带伤员回去?”
邵飞拒绝道:“不行,现在周围很危险。我想鬼子指挥官快疯了,一定在想办法找出我们。”
没过多久,特战队还有失踪的那班走了回来。可是又多了八个人,穿着白衣服,衣衫不整,是日军战地医院的女护士,年龄都在二十出头。
“怎么回事!?”
邵飞能预测到发生了什么,还是带着怒气大声质问。
撒布上前回道:“在我们袭击村庄的时候,这一个班的战士趁乱,偷偷的把这八个女鬼子抓到麦地,实施暴行。”
“妈的!”邵飞瞪着双眼,气不打一处来。
“我还说完。”撒布接着说道:“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完事,准备把这些女的全杀了,毁尸灭迹。”
那班长辩解道:“长官,你不说要一个不留吗?反正都要杀,何不便宜我们兄弟几个,然后在杀。”
邵飞命令道:“来人,把他拖出去毙了!”
两名特战队员立即把那班长抓了起来。
“等下!”尚斌迅速上前,劝说道:“他们是犯了错,但罪不至死吧?再说了,她们是敌人,鬼子干的那事还少吗?”
邵飞喊道:“我们不是鬼子!一支部队没有纪律那就是一盘散沙!”
“我跟说纪律,我们就说纪律。这事在我们国军当中根本就不算什么。别说他们是日军女人了,就算是百姓也罪不至死。”
“那是你们汤军的纪律,不是八路军!”
“但这也不是八路军!”
二人开始争锋相对,一个要执行战场纪律;一个觉得对方处罚过重。
“好了。”撒布上前说道:“这里不是汤军也不是八路军,是滇军。我们的纪律是……我也不知道,反正对待百姓是要枪毙的,对待女鬼子还真不知道,但罪不至死。”
邵飞之前的态度只是一种惯性,忘了因地制宜的道理。还有,现在这些事情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部队内部的凝聚力。
冷静后,邵飞说道:“刚才是我冲动了。不管有没有罪,擅自行动这条罪是逃不了的。回去再说。”
“擅自行动”而不是“临阵脱逃”,尚斌立即明白邵飞想网开一面,并不想把事情搞僵。
“哈哈”其中一个日本女人笑了起来,用不地道的中文说道:“原来大名鼎鼎的邵飞不过如此。明明是临阵脱逃非说成擅自行动,你一个土八路有多想得到这支部队。”
邵飞走到那女面前,虽然不是花容月貌、魔鬼身材,但很像电视上那种很传统、很温柔、很善良的日本女性。可邵飞在她眼神中看到是仇恨。
“我情商没这么低,挑拨离间没用。”邵飞把脸凑过过去,眼神直直的对这她,用日语轻声问道:“看的出来你想杀了我,为什么?我有对你做什么吗?”
女子被邵飞看透了内心,眼神变的更加仇恨,咧着嘴说道:“你是个魔鬼!他们J污了我,但我不恨他们,可我恨你!你就一个没人性的畜生!”
邵飞以为她指的是自己杀害伤员、医生,于是不示弱的回道:“和你们对中国人做的一切,我这算不了什么?”
“吐~”那女朝邵飞吐了口痰,用中文骂道:“你是魔鬼!你杀了我妹妹,他才18岁!”
那女的话叫所有人都震惊,都将目光转向邵飞。
邵飞没有理会其他人目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女的冷笑了下,对其他人大声说道:“你们的长官就是衣冠禽兽,伪君子!他在没人的时候对我妹妹下了手,怕人知道还杀了她!”
这时周围的士兵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邵飞知道,她污蔑自己是想自己在队伍中失去威信,也知道自己确实杀了她妹妹,所以答案就呼之欲出。
“妹妹和你一样也是护士,而且是在一次偷袭中死掉的,而那次偷袭的指挥官是我,地点在藤县,对吧?”
“你怎么猜到的?”
她这一问,彻底为邵飞洗刷了清白。
邵飞回复道:“很简单,因为我只偷袭过两次野战医院。”
“你杀伤兵,杀医生,杀护士,你会遭天谴的!”
“这是战争,我无从选择!不杀医生、护士,他们就会救更多的士兵,遭殃的是我们的士兵、百姓。你们说我是恶魔,就是吧,我愿意承担所有的罪孽!说到天谴,也好,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们的军队对我们国家做了什么?要死一起死!”
邵飞说完,感觉激动,大声命令道:“全部带走。”
回到原先的营地,邵飞把所有的事情交给高逸去处理,自己只想一个人静静。
因为晚上发生的事邵飞感到失落和迷茫。二连个一班所做的恶行,还有那个日本女人对自己的仇恨。
高逸把事情处理完之后,来找邵飞。通过撒布,高逸了解了情况,他或多或少能理解邵飞此时此刻的心情。
见高逸走来,邵飞靠在树上说道:“人经常会自作聪明,认为自己的观点与众不同,而沾沾自喜。到头来自己都不知道对错。”
高逸说道:“你说的是袭击野战医院的吧。”
邵飞看着前方,大声说道:“一个野战医院对一场战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医生、护士是野战医院的主体。那是敌后,无法带俘虏回来。杀害,那是不人道;不杀,我们就会死很多人。老大,你告诉我,什么对,什么是错?”
高逸俯视邵飞,道:“你在为你做的事情迷茫。其实你已经有了正确答案,而且一直都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之所以迷惘,是因为那日本女人的仇恨、痛苦源于你的缘故。战争不停止,仇恨就无法终结。”
邵飞苦笑道:“女人,天生就是弱者……算了,不想了。你打算怎么处理她们?”
高逸回答道:“连同伤员一起连夜运回后方。”
邵飞站了起来,道:“带她过来好吗?”
“我这就去带她过来。”
高逸转身离开。不久带着那日本女人过来,只留下了邵飞他们二人。
那女的瞪着眼看着邵飞,问道:“你叫我过来干嘛?杀了我,还是想做和那些士兵一样龌蹉的事情?禽兽!”
邵飞不想回避她的眼神,说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不会道歉。当你和你妹妹给你们的士兵治疗的时候,你就是我的敌人。你们是侵略者,杀了我们多少百姓,欺凌了我们多少姐妹同胞,你的痛苦比起他们根本不值一提!你们永远也不会得到我们的原谅!”
“哼”那女的把视线移开,道:“你找我干嘛?”
邵飞道:“我在南京待过。你们的士兵杀害了我们几十万百姓,南京就是个地狱,半个长江都被鲜血染红。我恨,也很痛苦。”
女子把头转过来,道:“你说这个是想我忏悔吗?做梦!”
邵飞接着说道:“仇恨把我整个灵魂都侵蚀了。有一次,我当一个女孩的面杀了她父亲,间接害死了她母亲,她比你还恨我。最后经过很多事,那小女孩放弃了仇恨和我竟然成了朋友。她叫我也放弃仇恨,我被她感染,渐渐恢复了正常。”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指望你放弃对我仇恨,只希望你善待自己,和那小女孩一样。她叫离香,是山崎少佐的女儿。”
“就算我肯放弃,邵飞不久之后你也死定了!”
那女的诡异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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