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声、炮声、杀喊声已经在浓烟弥漫的雨花台上渐渐停歇,留在雨花台上的只有战斗过后的凄凉。雨花台防御战只是整个南京保卫战的缩影,光华门、紫荆山等地的战斗何尝不是可歌可泣。
邵飞听不到雨花台传来的枪声突然停下了脚步,见他神色凝重,转过身望着雨花台。他知道雨花台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也知道高致嵩将军和韩宪元团长已经殉国,他眼角的两行热泪不由控制的流了下来。
柱子明白邵飞此时伤痛的心情,拍了下邵飞:“班长,快走吧。”
邵飞没有多余的语言,转过身跟上了大部队朝中华门快速行进。
2000多轻重伤员和部分护卫士兵,在代理旅长廖龄奇率领下退至中华门城下。然而中华门城门已经堵死,城内又没有云梯和长锁,无法让他们进城。
88师长孙元良在城墙上看着这2000多子弟兵,随时可能被日军追杀,急的满头大汗。他一再打手势,让他们立即绕城而走,从其他城门进城。这2000多人被迫绕城而走。
“吐吐吐”
大部队行军期间,远处的日军机枪突然对他们猛烈扫射,大部队遭受到一定伤亡。
邵飞带着怒色大声命令道:“干掉机枪手!”
特战队员立即下蹲做好狙杀的姿势,“砰!砰!砰”快速拉着枪栓,连开数枪,机枪手纷纷被击毙,机枪声也骤然停止。
邵飞举抢,精神异于往常的专注,在四百米开在发现了一名少佐鬼子军官,“砰!”的一枪,子弹飞射而出,直击那少佐军官帽子的五角星,当场毙命。
“走!”
邵飞喊了句,带着特战队继续赶路。但日军机枪再次陆续响起,夹杂着步枪。特战队员和88师的士兵边打边撤,最终勉强到达挹江门。
“不许前进一步,否则开枪了!”
守军宋希濂36师奉命不允许任何人通过。抢枪口纷纷对向88师的这两千伤兵。
“******妈的!我们88师在雨花台血战四天四夜,回来还受这窝囊气!”
廖龄奇不顾身份,骂起娘来。这也难怪他不骂娘发泄,88师死了这么弟兄,还遭受友军这样的待遇,心里窝火正无处释放。
“你骂谁娘呢,这是上级的的命令。”
这是36师师长宋希濂走了过来,冲韩宪元说道。
韩宪元完全不顾上下级关系,指了指身后2000伤兵,怒不可遏的讲道:“不让我们过,你让我这两千伤兵再去喂鬼子吗?”
宋希濂表示无奈,说道:“命令就是命令,我也没办法。”
叫人哭笑不得的事,部队准备撤退的事情早在12早上各师都已经知晓,唯独没人通知守挹江门的36师。这也造成了撤退出现了极大的混乱场面。
就在此时,88师师长孙元良亲自赶来协调,才放他们通过。因为12日上午各师长已经知道将要撤退,只是唐生智没下发。所以宋希濂没有坚决阻止他们,毕竟撤走伤员也是应该的。
“谢谢。”
孙元良道完谢后走韩宪元面前,说道:“快去渡口,三百条船已经准备好了,到了后立即过江,前往徐州。”
韩宪元处在矛盾之中,说道:“那师长您……”
孙元良摆了下手,然后看着韩宪元身后的两千伤兵,说道:“则垂,你肩膀的担子很重,也许这两千伤兵就是88师最后的种子,你一定要活着带他们离开南京。”
孙元良的语气似有诀别之意,似乎在告诉韩宪元自己要与南京共存亡。
这时,孙元良发现了邵飞,于是走到邵飞面前,用力拍了下:“好样的小伙子。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特意跑帮助88师,但现在不重要了。我代表88师谢谢你。时间不多,我要赶回中华门了。”
邵飞非常肯定的对孙元良说道:“将军,您一定会逢凶化吉。”
孙元良见邵飞的表情,那话不像是临行前曾送吉言这么简单,好像是他已经知道了结果。于是客气的回了句:“借你吉言。”
说完,孙元良返回中华门继续作战。
随后,韩宪元带着两千伤兵穿过36师防区来到渡口。88师辎重营已经接到命令,准备了300条渔船正等候着韩宪元他们。可同时等候的还有戴幻和他的手下以及那十二名邵飞要的人。
韩宪元见到戴幻他们很是惊讶,这里是军事重区,普通人是不可能在这出现,于是上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出现?”
戴幻申了个懒腰,大声冲邵飞抱怨道:“大牛哥,你可叫小弟好等啊。”
邵飞立马走上前,对韩宪元讲:“他们是军统的人,而他们身后是我要的人,希望韩旅长通融,带那十二人一起过江。”
“喂喂喂,大牛哥,你不够意思了吧,就带你要的十二人,那我们咋办呢?”
戴幻一副跳梁小丑的表情,邵飞没有理会。而韩宪元惊讶的同时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这是你帮我们88师的原因。但是老弟,我不明白你来雨花台的第二天,高旅长承诺你任何要求,你为什么当时不提出来呢?”
邵飞回答道:“我想和88师战斗到最后一刻。”
邵飞的话叫韩宪元感动的同时,更加佩服邵飞此人。虽然前来出于目的,但他也是真心帮助88师。
戴幻感觉被人给忽视了,心中不满,抱怨道:“喂,我可是军统的人,各位大哥给点面子好不好。”
韩宪元和大都军官一样并不喜欢军统,于是命令道:“带上那十二人上船。”
说完,韩宪元开始安排身后的伤员有秩序的上船,没再理会戴幻。
“没礼貌。”戴幻冲韩宪元摆了下手,然后走到邵飞面前,看着邵飞满身是血的军装,笑着说道:“杀了不少鬼子吧?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我谢你全家。”邵飞不客气的说道。
邵飞似乎戳到了戴幻的伤痛之处,脸色立即变的难看,并漏出了杀气,似乎现在就想用獠牙咬死邵飞,然后阴沉沉的说道:“我全家早死光光了,你要谢去地下谢吧。”
邵飞没想到自己无意的话踩到了对方的尾巴,见戴幻面部阴沉欲要离开,于是问道:“你要回南京?”
戴幻之前的兴致全无,面无表情的对邵飞讲道:“南京会沦陷,会成为地狱。我是恶魔,那里才是我的归宿。”
说完,戴幻带着自己的手下准备离开,但没走几步,停了下来,背对着邵飞说道:“忘了告诉你,我没搬家,还在9号,不过我耐心有限,只住2天。”
邵飞没听明白戴幻话中的意思,人已经走远。邵飞以为自己的任务以接近尾声,可他不知道戴幻刚刚在他面前弹奏了魔鬼的序章,戴幻的表情才刚刚开始。
随后,这2000人利用88师辎重营预留的300艘渔船,最终全部渡过长江,当时已经是下午5点,而唐生智此时才下达了正事撤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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