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立新听到穆天宇“出列”的口令,一看飕鷈成员的队形,还是那么到位,才察觉自己先丢了一分。本来想着在特战理论上向这些学生讨教一下的,既然要到操场,那也就是陪同这群学生玩儿玩。但看到自己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们,歪歪扭扭地站了两排,又看到飕鷈的作战位置队形不管走到那儿,都一直保持得很完整很到位。
一说到出战,他的队员争先恐后地、自告奋勇地出场,虽体现了敢打敢拚、血气方刚的勇气和信心,但人家飕鷈却一个个不动声色,不卑不吭,完全听从指令。外行人可能觉得那群毛头孩子,连队都没排一下,看人家天狼,不用说就自觉站成两排了。
可他毕竟是中国首屈一指的特战大队长,他是内行,他懂得门道,若连这都觉察不到、都看不明白,还真应了那句话:“不如回家卖红薯”。魏立新想到这儿,顿时脸上实在挂不住了,走到自己的队列前,瞪着眼喊道:“都给我站好了!”
“你们看一下人家飕鷈,你们都不觉得脸红吗?”魏立新指着穆天宇他们,又喊道:“人家把现代军人好的榜样送到我们眼前了,你们都当儿戏是吗?”
此时,穆天宇走到卫立跟前,拉了拉他的衣服和腰带,靠近时悄声对卫立说:“学长只要躲过他的招数,不要让他打倒你就行,不必主动打他。”
“好咧!”卫立很聪明地坏笑了一下,向穆天宇点了点头就转身向场中走,眼睛直盯着那壮士。
卫立走近那威武的壮士,先非常规矩地抱拳拱手行礼,并说道:“前辈,讨教了。”摆开架势,非常漂亮,以静观动。
不知道是由于“天狼突击队”没有请教过传统的中国武术教练,还是由于他们已完全自成搏击技术体系,根本不讲传统的中国武术切磋时先抱拳行礼的习惯。也许他们的一招一式,都只讲求有用有效,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这样理解倒也不错。
穆天宇思考着,观察着。只见壮士向前跨步瞬间,挥起右拳,一拳打向卫立面部,眼见力大无比、速度超快,根本无法避免一上来就遭受一记重击。当大家正大惊失色一眨眼的时候,卫立居然上半身瞬间后仰,几乎与下半身呈90度角,同时右脚踢向壮士已前移成身体支撑的左腿。
虽然卫立在即将失去平衡时,做出的动作并没有太大力度,但足以使壮士猛地向后踉跄起来,好不容易才站稳。卫立顺势翻身、双手和单脚三点撑地,紧接着两个连环扫荡腿,壮士惊恐地迅速跳起连接后空翻,摆脱卫立。
卫立一看,笑了笑,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拍了拍手,重新扎好一开始的架式。
壮士感觉到很不爽,有点儿有劲使不上,他又连续组织了几次拳脚混合进攻,但都被卫立灵巧的身体作出极限变形,超快的脚步变化速度,让壮士有时甚至找不到他的位置。这使得壮士心理上颇受刺激,感觉被极大地侮辱,他完全没有了矜持,使出浑身解数,一定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小子。
可是又过了很多回合,卫立感受到壮士的厉害,不再像开始那样,时不时还挑衅一下壮士。他只能招架躲闪,但他身体的柔韧性实在太好了,反应又快、速度也快,竟然没有半点中招。
在场边观看的两队人,越看各自心中越不是滋味。特种兵心里很是不爽,他们的训练都是硬碰硬的,从来没有想过遇见一个不进攻只躲闪、还纠缠着不放的对手,让他们硬不起来、使不上劲,旁边有人悄悄说了一句:“这么搞下去,是男人都得弄阳萎了!”
“这叫以柔克刚,虽然那什么‘蜜獾’没有进攻,但他有好几次机会,实战时出枪出刀都来得及。”
“再说,那小子这么灵巧,一定练有暗器,真打的话,不会让人有便宜的。”
“是的,”魏立新听到议论,心里也明白了:这群学生兵是在给我们面子啊。他立即喊道:“停。”并冲向场地中央,双手伸开,像拳击场上的裁判一样,把两人分开,并抓起卫立的手宣布:“飕鷈这边获胜。”
卫立赶紧放下被举起的胳膊,拱手向大家行大礼道:“没有,没有,前辈承让了!”
卫立腼腆地跑了下去,还一边拱着手向那位壮士行礼。搞得那老特种兵想愤怒,又不知道该往哪发泄,真的觉得快要冤死了。
那些特战队员们都唉声叹气起来:这算哪门子事儿呀?太令人泄气啦!这时有人喊:“报告,”是刚才那位才当特种兵半年多的小哥喊的:“让我来。”
“出列。”魏立新同意。
穆天宇一看,心想该让苏学长出场了,按照他的散打功夫,应该没问题:“老虎出列。”
“是。”苏不凡答应着,走过穆天宇身边时,轻声说道:“看我的。”
“学长,移动到他背后打。”穆天宇也轻声说了句,习惯性绕着苏不凡转了一圈,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算是“安全检查”吧,然后说:“行动。”
苏不凡大步走到场地中央,同样认真地抱拳拱手行礼,而那个小特种兵竟然立正还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让大家突然觉得不伦不类,很是尴尬。苏不凡只好又微微鞠了一躬。
一开打,苏不凡就想辨识一下他是什么拳法、什么流派,但就像他对拱手礼行军礼一样,完全没有章法,也没有套路。打到他,他后退站稳没事儿一样,而他打到自己,则明显感到他的力量,挨几下还是非常难受的。
苏不凡开始警惕起来,他意识到特战队真的不好惹,多亏穆天宇没让自己对阵刚才那个大块头,即使这个新特战队员,也真的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他开始使出平身所学,把苏式散打发挥的淋漓尽致,十分漂亮,赢得双方喝彩,但就是打到对手身上,像完全没有力量一样,构不成任何威胁。而时不时挨上对手一拳或一脚,却真的感觉很是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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