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冈宽治看着已经突破火力封锁的步兵,以及毫无反应的支那军队永备工事,心中再次燃起希望之火。
炮兵的覆灭己成定局,此时再想也是无用,还不如全力拿下支那人固守的矿山才是正经。
只要能够把矿山夺回来,一个炮兵大队以及部分步兵的损失,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怎么都比灰溜溜的撒回去,平白损失上千人要强许多。
可常冈宽治不知道,正是他这种侥幸心理,将这次参与夺取矿山的鬼子彻底送进地狱。
“告诉王琪,可以收网!”随着鬼子对一线阵地炮击停止,马树仁就知道,情报中属于日军独立第2混成旅团的炮兵大队怕是完蛋了,就算还剩下几门炮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鬼子进攻的步兵也差不多到了指定位置,就算想撤也不会那么容易,忍了这么久,终于到了收拾另一支炮兵的时候。
“报告,王琪副队长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火。”通讯员没用多长时间就作好了沟通,同时向马树仁汇报。
“那就让他们开火,彻底将鬼子炮兵干掉。”战场上机会稍纵即逝,所以为将者最忌犹豫不决。利用有效信息作出最佳的选择,然后立即执行下去,就是马树仁正在作的事情。
“二组、三组、四组,坐标XXX:XXX,全力发射,放!”鬼子的炮击已经停止大概一分钟,傻子都知道鬼子一定在转移阵地,甚至有可能直接撤回去。
是以王琪接到命令不敢耽搁,直接命令三个一直没有发射,只是调好射击诸元的小组开火。
“咻咻……”接连不断的火箭弹发射的声音响起,无数的金属弹头带着腹中满满的火药冲向天空,向着自己的目标飞去。
常冈宽治已经傻了,一直拿在手中的指挥刀无力的垂下,炮击已经进行过好几论,支那军队竟然还藏着这么多的火炮,如果早知道支那人有这么多火炮,哪怕是天照大神来说话,他也不会打这坐矿山的主意。
可出膛的炮弹却没留给他后悔的时间,直接尖啸着从他头顶掠过扑向远方,留下一条条缓缓散去的白色接烟,嘲笑着他的自以为是。
火箭弹高速飞行的尖啸声终于传进入江莞尔的耳中,不光是他,正在执行撤离任务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目光不自觉的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很少经历炮击的鬼子甚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炮击……”短暂的惊愕过后,一声凄厉的叫声在炮兵阵地响起,霎时间鬼子炮兵阵地狼奔猪突,乱成一团,汽车兵玩了命的发动汽车,打算离开,根本不管火炮是否已经挂到车上。
炮兵和辎重兵有的在拼命推炮,有的炮头鼠窜,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挤满了鬼子,时不时还会有人被挤出来。
入江莞尔已经失去的语言能力,铺天盖地的尖啸声让他清楚的知道,一切都晚了,不管躲在哪里都没用。
扭头看看那些依旧在逃命的鬼子,咧嘴发出一阵无声的嘲笑后,他缓缓坐到一只弹药箱上面,跑不了就平静的面对死亡吧,只希望家中16岁的儿子聪明一些,不要再被蛊惑着来到中国战场。
“轰……”从天而降的钢铁流星终于触及地面,然后瞬间将他们一生的光与热释放出来。
成吨的炸药在方圆1公里内肆虐,黑红色的火焰如同恶魔的狞笑将所有它能见到的一切全部吞噬。
鬼子炮兵的转移工作只进行了一点点,就被独立团的报复性炮击所覆盖,金属零件、人类的肢体,伴随着炮火的轰鸣在天空中四散飞舞。
覆盖性炮击同时引发了殉爆,无数的75mm炮弹轰然炸开,将它们身边的同伴抛向天空,让它们在半空中得到永生,大量的金属弹片被抛洒向四周,不分敌我的掳走无数鬼子兵的生命。
步兵死一个,炮兵死一窝,在这一刻得到印证。大量集中在一起的鬼子被飞舞的死神送上天空,带进地狱,逃走成了奢望,祈祷是所有鬼子正在做的事情。
入江莞尔一直在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可偏偏没有一颗炮弹落到他的身边,甚至一个弹片都没有,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天大的讽刺,难道这个鬼子大佐真的是被天照大婶保佑的么?
但此时的入江莞尔只想快点死去,短短的一瞬间他已经见证了太多的死亡,一直以来都是他指挥军队炮击中**人甚至平民,因为距离的关系,他看不到战果是什么样子。
但这一刻他知道了,飞溅的四肢与鲜血,凄厉的惨嚎,狰狞的面孔,这一切都深深的刻印在他的脑中,人类的生命在这些飞舞的钢铁怪物面前竟是如此的脆弱。
都说人在死亡的时候会想起很多东西,但入江莞尔的死亡时间太久了,这可以让他想起更多东西。
所以当部下被战火无情吞噬的时候,入江莞尔发现他竟然一点都不恨支那人,这应该就是侵略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吧。
看着一个惨叫着把肠子往肚子里塞的年轻士兵,入江莞尔再一次想到了自己的儿子,那个年青英俊的棒小伙。
然后他儿子的影子就和躺在地上惨叫的士兵慢慢重合,这让入江莞尔激灵下一打了个哆嗦,他不想让儿子也走上这条路,不想让儿子这样凄惨的死去。
炮击只有一轮,所以结束的很快,除了时不时还有一些弹药在殉爆,整个26野炮联队的阵地已经是一片死寂。
该死的已经死了,不该死的也呆呆傻傻的靠在一边发呆。更多的是在炮击时趴在地上躲避炮击的鬼子,他们在炮击中活下来了,身体上没受什么伤,此时从地上爬起来,互相之间傻傻的对着笑,然后就开始有黑紫色的血从他们鼻子、耳朵还有嘴里流出来。
入江莞尔只是斜斜的瞥了他们一眼就转过了头,他知道这些人已经被刚刚的炮击震坏了内脏,基本上没救了,有救他们的时候甚至不如去救刚刚在塞肠子的那个新兵。
也就在入江莞尔站起身,打算安排救助的时候,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进耳中,中正式步枪特有的声音也开始响起,这让身心俱疲的他身体不由一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特么是要梅开二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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