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隶属玄衣产业的秋名山,这一天的生意更是好的不要不要的。
赵肆就是从秋名山上下来的,他在山上有座宅子,偷偷养了个外室,到现在还不敢让柳思语知道。这个时候刚刚哄完外室,便急忙忙的赶到京城,再去哄自己的正牌夫人。
回到侯府,与柳思语说了几句情话,哄了哄儿子赵嶷,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千里寨。奎牛卫与损虎卫有关城北荒山的换防已经结束,总衙这边的守卫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千里寨那边还有一大堆麻烦事要等着他去解决。
特别是有关节贪指挥使司,需要为在外执行任务的各路玄衣,调拨一些兵器与其他资源,一时间人手有些够,需要奎牛卫配合护送,赵四爷这两天忙的脚不沾地,也就没有太多的功夫来关注这样热闹的节日了。
莫惜朝坐镇总衙,将一封封的新的命令与文书不断的发往各地,传信用的一线鹰不断的落入总衙,或是从总衙飞出。这似乎便意味着,勋贵豪强们的反仆开始变得激烈起来了。
东方卓在城北荒山,手里拿着的图纸,带着以云战这位屁事不管的损虎指挥使,以及其下司将马宗宝副司将应雪林与各家总校,校尉,小校总计七八十人,正在荒山山体里一间间石廊、暗阁里进进出出,一边走,一边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大家都在忙,而身为玄衣禁军大督帅的李知安,此时却显得十分悠闲。大清早的起来,
洗漱过后,只穿着一身丝滑的白色单衫,赤着脚,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拿着拆扇,在长公主府的一座阁楼里轻轻漫步,看真情为很悠闲。
有时还略微停住脚步,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笑了笑。
他之所以会这样清闲,是因为,他被又禁足了。
禁足原因很简单,就是骑虎出北门,当街怒杀人事件引发的。
干出这件事情的第二天,京兆府海贞如便在朝会上当殿弹劾李知安目无王法,行凶杀人,扰乱京城治安,理应交三法司打进天牢,明正典刑。
新武皇帝很为难,然后便意示他这些年来暗中培养的一些清贵言官,大理寺职司官余怀罪,以及辑寇司司官郭逸等人,跟海贞如就有关武林中人彼此挑战的事情进行辩论。
最后好说歹说,海贞如也借坡下驴,将其定性为武林械斗,但骑黑虎扰乱治安的事情却没办法抹去,所性那大老虎只是吓吓人而已,并没出什么大乱子。于是,最后的判决便是,禁足半月,罚金三百。
罚金三百这样的处罚,对李知安来讲就跟丢了一枚铜子没什么区别。至于禁足半月,他觉得这是给自己放假了。
害怕嫂子林诗音又唠叨,赶脆就不回净安侯府了,然后安安心心的在长公主府住下了。
大清早的起来没事干,想着今天是七夕节,抄几首情诗,哄哄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梅香竹以及忙着到处救火的孙小红。
提起笔,搜肠刮肚的琢磨了半天,犹豫着到底是写现在情诗呢?还是写古代情诗?上辈子为了泡女人,这方面的工作也是做了不少的,估计哄她们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脑子里闪过梅香竹的模样,脸上便不自觉得带出了一个十分淫荡的笑容,提着笔走到案几前,就着那一张宣纸,写下: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都是“老夫老妻”了,此中意味,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梅大姐肯定是懂的。
至于孙小红那里,就没能这么浪荡了,毕竟是“恋爱期”,说得太露骨反而不好,想了片刻,写下:世间最远之距离,非生与死,乃为彼此相对,尔亦不知吾寄尔之爱恋……
洋洋洒洒的写完,李乐十分满意,给孙小红的就是那句被传的烂大街的: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虽然写白话文的冲击力更大,但怕那个初经人事的丫头会幸福的晕过去,想想还是改一改好了。
写完之后,便准备将两张宣纸折起,打算叫白头鹰送出去,估计在今天晚上她们俩便能收到吧。
便在这时,永安穿着粉白的简单素裙,端着一碗羹荡从阁楼下走上来,刚巧见到李乐准备将两首肉麻的情诗折起,便笑着道:“写什么呢?让妾身瞧瞧?”
紧赶慢赶,还是被她逮了个正招。七夕节还能写什么?这鬼女人肯定是算计好的,知道自己不会在这样的日子里写什么机密文书,所以才会这个时候到来。李乐很无奈,面对这样的情况,便只能光明正大的拿给她看,反正等会儿就是醋海起波的事情,他已经作好心里准备了。
永安放下调羹,先是看到了给梅香竹写的那封信,看完之后,没好气的白了李乐一眼,道:“你若是这么想念梅姐姐‘萧声’,把她招回来便是,也好给妾身分担一下,昨晚上嗦的人家腮帮子都酸了。”
说话的同时,还狠狠的拧了一下李乐腰间的软肉。
大名鼎鼎,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天刀,这个时候也只能受着。
接着永安又看起起了给孙小红情诗,看完之后就笑了,道:“平仄不一,没有韵角,倒是字理行间难得的情真意切。不过以三郎的才学,作出一首更妙的情诗也比这个强,可见啊,你就是应付差事。”
说到这里,她反而倒不生气了,交两封情书叠好,装在一个小布兜里,然后挂在已经等在窗前的等了多时的两只一线白头鹰的爪子上,亲自将他们放飞。
李乐见她这样的举动,好奇问道:“你不生气?”
永安娇笑了一声道:“生什么气呀,虽然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给分享了,心里肯定不舒服,但也没必要生气不是?三郎,说句实在的,男人家三妻四妾都是平常事,也就是三郎你,宠着妾身,爱着妾身。”
“纵容妾身这些年来无理取闹。说到底,妾身是没法子嫁到李家的,三郎一句‘君生我未生’,在妾身想来,此生足矣。又何必再让三郎你心里不痛快呢?嘻嘻,反正妾身也管不住你。”
李乐轻轻搂住她的腰肢,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突然间这么开明了?搞的我都有点不知所措。”
永安的倚着他的肩头,目光却渐渐暗淡了下来,有些悲伤的道:“前几日进宫去见了永庆,花儿一样的小姑娘,如今却成了那副样子。神情恍恍惚惚,左一个她的夫君,右一个不要杀他。”
“妾身看着凄惶,虽说大商的公主不值钱,但不管怎么说都是皇家贵女啊,竟然被他们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妾身想来,当年若非嫁在了京城,若非遇着三郎,妾身此时也比永庆好不了多少,既然妾身已经这么幸运了,又有什么理由让我的男人为这些小事不痛快?”
李乐轻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脊背,却也没说什么。
永安沉默了片刻,又道:“三郎,救救永庆吧,你能治好那位阮小姐的疯病,想必也能治好永庆的,对不对?”
说着话,她抬头看向李乐,眼中已然升起了雾气。
李乐怜惜的抱着她坐在椅子上,摇摇头道:“办法是有的,无非就是再用一次慑魂术而已,但这样对永庆帝姬的伤害太大了。若是过程中出现此许偏差,只怕最后永庆不是彻底疯了,便是完全傻了,我害怕会有疏忽,所以不敢用啊。”
“在接到何九的奏报时,至尊便与我提起此事……玄衣之中,会慑魂术的人有很多,就算将我们全部集中在一起,也不敢打万全的包票。这是因为四公主是一步步的被‘奴化’的,而不是被人直接控制心灵,或是遭遇了重大打击才成这样的。”
李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真的,他对这件事情真的无能为力。
永安听他这么说,暗淡非常,道:“就是说,永庆没救了,是吗?”
李乐摇头道:“也不全是如此,龙二先生与洛初寒已经对永庆进行诊断了,暂时只能以药物慢慢调理,再辅以心理引导,或许三五年后,永庆便帝姬便能康复……但这事,很难呐。”
永安无奈的叹了口气,紧接着银牙紧咬,恨恨道:“那该死的童禄!三郎,你一定要砍他的头!”
李乐冷笑道:“砍头,那样太便宜他了,等从他嘴里问出相关的情报之后,他会死的很难看。千里寨刑房有一种刑法叫作‘重锤击’。用千斤铁锤,从他的脚上开始,一寸又一寸的将他慢慢砸成肉泥,这是至尊钦定的刑法。至于交给三法司砍头的,不过是一个李代桃僵的死囚而已。”
永安被他所说的刑法吓到了,缩了缩身子,紧紧的抱着他,过了半晌才鼓足勇气说道:“那也是姓童的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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