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不光班七郎大惊,就连随行在身边的玄衣们亦是十分不解,彼此之间相互看看,都充满的疑惑。
班七郎更是直接问道:“大哥,这是为何?”
李乐叹道:“因为这案子拖的时间已经太久,所有人都在等着一个结果。如今,这个结果总算有了,再查下去也就没什么必要了。虽然这个结果并不是我想要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从今夜过后,梅花盗再也不会出现,更不敢在京城做案。”
“因为某个人会尽心尽力的去满足梅花盗那种变态的嗜好,直到至尊的寿辰结束,他们离开为止。至于以后,还会不会出现类似于‘桃花盗’或者‘荷花盗’亦或是‘樱花盗’之流,那便不得而知了。”
班七郎心有不甘,侠义心肠发作,咬了咬牙问道:“难道便任由梅花盗逍遥法外吗?我好不甘心!不管大哥你如何想,但我必定要查出梅花盗,将他绳之以法,这样一来便不会再有其他人被害了。大哥,我想辞去玄衣司将一职,从今往后专心去查找梅花盗,什么时候找到,我什么时候再回来!”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豫,看来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此话说完之后,他的副手余西山也紧跟着说道:“属下愿意随将主一起去查梅花盗,两个人行动总比一个人要强,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请大督帅成全!”
李乐真的很欣赏他的七郎兄弟,自小到大的理念从来没变过,总是有一副义气肝胆的热血心肠,为正道公义可以不顾忌自己的性命。即便是参与了很多玄衣对外的诡诈阴谋,拜阴无极这江湖上让人闻风胆寒的“残毒手”为师,他也从来不曾改变过自己的初衷。
他想当一个公义大侠!
李乐有时候都在纳闷,这样的人应该是“夜不归”才对,怎么就莫名奇妙的成了我的兄弟了?画风完全不对呀。
听着班七郎与余西山说着这话,李乐轻笑了两声,道:“余西山,能与自家将主共同进退,不离不弃当然很好。但你要搞明白,你首先是一名玄衣,其后才是你家将主的属下。你做为副手,应该在将主出现错误时及时提醒纠正,或是进行弥补,而不是一位的跟将主一起犯错。懂了吗?”
余西赶紧行礼道:“属下明白,谢大督帅教诲。”
李乐点点头,将目光转向班七郎,说道:“至于七郎你,唉,说真的,我真的很难想像,像你爹那样精明的商人,怎么就会养出你这么个一根筋的家伙来?你那四个姐姐跟两个哥哥都比你会变通,这一点你应该多跟他们学学。我说要结案,只是对外面的一个交代罢了,又没说再不去抓梅花盗,你急什么?”
班七郎双眼放过,问道:“大哥已有谋算?”
李乐微微点头道:“自然是有的,还没有人在算计了你大哥我之后,依旧能过得舒服的,不让他来一次大出血,我怎么能甘心?”
班七郎坚定道:“只要能将梅花盗抓住,即便是粉身碎骨,七郎我也在所不惜!”
李乐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笑道:“说的什么鬼话,抓个梅花盗很费劲吗?还‘粉身碎骨?在所不惜’?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不够丢人的。”
班定哈哈一笑,不计较李乐的数落,道:“既然大哥已经有了谋算,却不知让小弟做什么?”
李乐道:“两件事,第一,今夜过后,你司参与行动的玄衣全部撤离京城,回归本司,不准再留一人,当然,你得留下来。第二,西直门那边最近你暂且代理。等结案之后,便在市井里散布消息,梅花盗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梅花盗竟然与某国公有所牵连,很有可能某位国公便参与在其中。”
说到这里之后,李乐的脸上便带出了坏笑。心里想着,永兴兄,对不住了,虽然收了你那么多好处,但是该坏你名声的事情我是不会放过的。顺便还能再来一把搂草打兔子。对!我就是这么言而无信的人!
班定不解的瞧向他,疑问道:“玄衣退出可以理解,毕竟在京的玄衣不能太多。可后面那个,不就是所谓的‘结案’吗?有必要这样?”
李乐轻笑道:“很有必要,此中原因你自己慢慢体会。当然,还有第三件事情,却要你秘密去做,千万不要留下纰漏。”
“哦?”班七郎道:“却不知是何事?”
李乐凑到班七郎耳边,悄声道:“辑寇司那两个傻逼今晚跟个救火队似的,右跑一下,右追一会儿,忙了一晚,你天亮之后去拜访一下他们吧,到时候这样说……这样一来……如此一来……”
说到这里,李乐拍了拍班七郎的肩膀,道:“你懂的。”
班七郎虽然搞不清楚李乐这样做的用意,却也知道大哥说得话总是有道理的,于是便道:“请大哥放心,七郎一定办妥。”
李乐哼哼冷笑着道:“基本就是这样了,这事总归是要了结的,要是不了结,老子念头不通达!给你说,七郎,今天晚上当真凶险,真正的梅花首领作案了,小桌子跟四儿差点死在他的手里,你哥我要是放过他,那真是辜负了江湖上送来的‘绝公子’的名号了!”
班七郎惊问道:“小四和东方公公受伤了?他们现在在哪?”
李乐摇摇头叹道:“在西直门赌坊,没事的,死不了,你不要担心。”
班七郎松了口气,问道:“大哥所说的了结,是什么样的了结?”
李乐咬牙道:“一把刀的了结!”
……
时间回溯一个时辰前。
四更时分。
安乐王府。
李乐带人离开之后,赵不安依旧停留在丁亮的房间里。
目送着这位绝公子离去,直到很久之后,才返身,目光不善的瞧了瞧丁亮,咬了咬牙,顺手弹出一指气劲,将床上那依旧惊恐的女子点晕过去。
也不说什么话,坐在椅子上,目光冷谈,看着丁亮沉默不语。
此刻,丁亮终于忍不住“哇”的吐了口鲜血,苍色在瞬间苍白,向着赵不安拱手道:“丁某多谢世子援手。”
赵不安的脸色很难道,品了口茶,淡淡说道:“丁兄啊,还好你逃回来的快,让本世子可以打个时间差,有一点时间可以去布置,虽然仓促了些,但想必暂时能应付过去。不然的话,你今晚可就凶险了。”
丁亮的忍着痛,将一只手扭曲的伸像背心处,扯下了完美粘合在脊背上的一块皮肤。便见到,被他撕下人.皮的地方,露出了三枚细小的针眼,正在不断的往外流血。
丁亮不答赵不安的话,盘腿坐下来,默运真力,深深呼吸,一柱香后,随着真力的挤压,内脏与背部肌肉的融动下,被射入他肝部的三枚绣花针一点一点的往外挤出,“当啷”一声响,三枚带血的针齐齐落在大理石的地面。
丁亮再次吐血之后,暗呼侥幸,差点死了。估计这武林当中,除了李家的飞刀,便是那东方卓的飞针最快了吧?这玄衣督主果然厉害!
这样想着,深吸一口气,转向赵不安,道:“丁某十分不解,有些好奇,按理说我与世子的交情并不算深,世子为何要救下丁某?”
赵不安有些烦乱的道:“不为什么,只因为你是我的门客。进入京城时,各家人员都已登记,你便在名单之内,若是你出了事,本世子也要被牵连。”
说到这里,赵不安叹了口气,道:“丁兄,若非今日撞破你的行藏,赵某实在不敢相信你便是梅花盗。还好,你为了能够脱身,让你一个手下去礼部侯大人家里去做案,这才借着这个机会引开了绝公子,若是让绝公子再呆的久一些,你如此重的伤势,只怕会瞒不过他。”
丁亮脸色苍白,有些难堪的道:“在下也没想到啊,总以为绝公子离开之后,那东方卓便是个蠢货。今夜又有那么多与绝公子作对的人出手,局面混乱之下,应该可以混水摸鱼的。”
赵不安冷笑道:“你更不可能想到,这只是绝公子的一招示敌以弱,引蛇出洞的手段,为的便是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引出来,打疼他们。而你,不过是他想要顺手牵羊的对像罢了。”
丁亮心有余悸的道:“是啊,当真没有想到。丁某出手后竟然会落得这重伤的局面。而最让丁某实在想不到的是,那名不经传的督主东方卓,竟然会有如此高明的手段。绝公子的一次谋划,竟然会连累到世子,丁某心中万分愧疚。”
赵不安听他说完,有些烦燥的叹了口气,问道:“丁兄,你在赵某这府中,可有被怠慢了?”
丁亮摇头道:“不曾怠慢。”
赵不安再问道:“那本世子十分不解了,你是本世子的门客,你若想要女人,千般佳丽本世子任你挑选。你若想要金钱,本世子虽不说富有四海,但满足你想来还是可以的,可你为何却要去做这不知所谓的‘梅花盗’?”
丁亮低头,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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